朵果儿被纪摇光的眼神吓得全身一颤，她赶紧摆摆手，这样的事她还是不参与为好。
“亏你还是个刀刃舔血的……”纪摇光扯着唇一笑，便转向沐灵香看着，“你以为自己是武将之女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皇上不会饶过你的。”沐灵香伸出舌头在唇瓣便舔了一圈血，瞪着纪摇光。
就算微生凉对她半分感情全无，但是念在当初自己救过他一命的份上，念在父亲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份上，也会为她做主，也会为她惩治纪摇光这个恶女人。
纪摇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抿着唇，咯咯咯的笑出声，那声音却是有些渗人。
“有勇无谋，你当真是个猪脑子。”纪摇光捏着刀背拍了拍沐灵香的脸，继续道，“圣旨上都将你权力给剥夺了，你以为皇上还会顾全你吗？香妃你莫不是没听过树大招风这话？”
清清淡淡的几句话，轻松的在沐灵香心底刮起狂风。
的确，几年来，沐家仗着陪新皇出生入死，囊括了许多珍宝奇兽，也打着功臣旗号欺压了许多官吏，让官吏对他们沐家俯首称臣，这些她都是知道的。而沐灵香自己，也是仗着这一点，在后宫为所欲为，无论是卸了哪个女人的胳膊还是砍了哪个嫔妃的头，微生凉从未插言。这就让她以为自己在微生凉心底是有分量的，毕竟家族在那儿活生生的摆着，身为帝王，微生凉肯定是要考虑这一点。但沐家也确确实实忘了树大招风这一点，根基不稳，仗着皇权而胡作非为，这棵大树早晚是要倒的。
瞬间，沐灵香便想了个透彻，微生凉此举，是在削弱沐家！
“想明白了？”看见沐灵香眼底的呆滞，纪摇光心满意足的笑笑，不过她对沐灵香的惩罚远不止如此。萧瑟断腿，店小二和小宋屁股开花，还有她自己脸颊残破的耻辱，她要一点点的拿回来。
沐灵香没说话，直视纪摇光。
“香妃沐灵香毫无法纪，抗旨不从，还私自将护卫带进宫，有违宫规。本宫今日就杀鸡儆猴，给你们瞧瞧何为法纪，何为宫规。”纪摇光咳嗽几声，扯着嗓门高声喊了几句。这装模作样的活儿真不是她能干的，“来人，把沐灵香给我抓起来送到破军殿。”
“是。”不知何时，周围多了一群锦衣卫，直接上前将沐灵香押解起来，也顺带将那还在手舞足蹈的护卫逮捕。
朵果儿凑到纪摇光耳边，“娘娘，下一步怎么做？您不会真要处置了香妃吧？”
纪摇光歪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吗？她不是香妃吗？我让她彻底的成香妃。”
“……”朵果儿再哆嗦几下，更加确定了那个事实，招惹谁都不能招惹纪摇光。
御书房。
“你不去救沐灵香吗？”绯月耳目众多，早就知道纪摇光处置沐灵香的事，她摇晃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稻草，笑眯眯的问道。
微生凉抬头，看了绯月一眼，“你很闲吗？朝崖阁没事可做？”
“没啊，我有很多事没做。”绯月立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朝崖阁是绯月执掌的宫殿，扶风人十分相信风水时机之说，占卜看星云已经是习以为常之事，每每做大事时，都会占卜测凶吉祸福。而在皇宫的国师，则主要是夜观星象预测未来。听着虽然很有趣，但对绯月来说十分枯燥，每日对着那两个童子谈古论今，她烦都烦死了。
“不过绯月真的是很好奇，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绯月抬头又问了一句，“摇光丫头的权力现在已经扩大了，那丫头惹是生非本事不小，你不怕她一生气直接宰了沐灵香，那时你怎么像老将军交代？”
微生凉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吐出一句几乎将绯月气死的话，“死了便是死了，我给摇光的权力，我便护着，随她如何都好。”
“你这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害她？”绯月不赞同的抿着红唇，“老将军是我朝顶梁柱，若是知道自己爱女被人欺辱，他一个反扑……”
“我等的就是他反扑。”微生凉高深莫测的一笑，“你难道不知这三年他招兵买马的事吗？”
绯月哑然，“原来你都知道。”
微生凉，比她想象的要可怕的多，果真是个出色的军事家，当初就算没有绯月从旁辅佐，如今的皇帝也非他莫属。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微生凉撑着下巴，十分受用的看着绯月震惊的表情，“很难得能在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绯月禁不住“噗嗤”一笑，“我说你为何忽然给了纪摇光这么大的权力，甚至都不阻止她处置沐灵香，原来一早就安排好了。”
“你以为呢？”微生凉并未直面回答，只是对着绯月扯唇一笑。
就算纪摇光和沐灵香没有起冲突，到了最后，微生凉还是要处置了那武将之女，骄兵必败，这些年，他臣服于老将军手下太久了，久到让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皇帝。既然如此，何不借着纪摇光的手将那女人除掉，也算是拔出沐家在朝廷的一根刺。他需要的是雷厉风行的女子，正如纪摇光脾气那般锱铢必较。
“可怜的摇光丫头，她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帮别人倒数钱。”绯月哀怨的叹了口气，“被你这样的男人盯上，肯定不是福气，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你算计好的，小心日后纪摇光知道真相会一刀刺死你。”
微生凉笑容不断扩大，“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算计又如何？”
“那到时候纪摇光被群臣围攻是妖姬呢？”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绯月摇了摇头，将那往事吹散掉，“你这么任由她胡来，就不怕她日后作威作福？”
微生凉抿唇，“那又如何？我自己的女人自己宠着，哪怕是骑在皇帝的头上拉屎，也无妨。”
“……”绯月立即转过头。
她实在不想和微生凉再对话下去，容易吐血。
这人当皇帝当的，越来越粗俗了。
……
破军殿今日很热闹，聚集了很多的人，无论是妃嫔或是宫女太监，都站在一起，像是要被人挑选一般，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
锦瑟也站在人群里，她眼睛瞧着最前面姿容惨淡、甚至腰肢还渗透出点点血迹的沐灵香，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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