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晋阶？
仙剑门原名为长白山，终年覆雪，长年不化。
自从仙剑门创始者用大能移山填海，将凛冽寒风尽数阻挡，让整片山脉都化作一个聚气阵之后，便仿若四季如春，少有漫天大雪的情况。
但而今竟然下起鹅毛大雪，甚至将整片仙剑门的山脉都披上一层银霜，堆上厚厚积雪。那只能说明，这场雪，真的很大。
大得连群山也无法阻挡。
雪很大，说明现在正是它最气盛之时，而天下万物每每当其盛极之时，往往就很快会衰落。
所以过不了多久，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天地，便开始冰雪消融。
朝阳初生，在那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厚厚的霜白积雪开始溶解，裸露出它覆盖已久的沙砾，生机勃勃的青青绿草，焕发新芽的老枯树干。
翠竹与青松褪去霜白，依旧傲然挺立，焕发着无限的生命力。许久不见的鸟雀仙鹤也重归于此，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融化的积雪化为流水，汇聚在山谷之中，形成一条条清澈欢快的溪流，向外面练武台所在的宽敞河流汇聚而去。
在温暖阳光的轻抚下，万物欣欣向荣，确是一番美好的景象。
吃完早餐的聂枫身穿黑色长衣，站在二楼的栏杆外，看着漫山的红白桃花，远方的冰雪消融，嘴角泛出淡淡的微笑，眼睛微眯，慵懒地享受此番安宁。
木屋下，一个身穿紫色裙衣的俏美少女忽然走出，抱着一把与其身高差不多的锄头，在屋前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紫衣少女的举动吸引了楼上发呆某人的视线，让其好奇不已，疑惑连连。
“紫菀，你……想干嘛？”聂枫好奇问道。
抱着大锄头的紫菀陡然转身抬起头，看着那二楼栏杆上的聂枫，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容。
“种地啊枫少爷。我上次去资物房拿物资的时候，那个徐长老给了我一些蔬菜的种子，紫菀家以前也是种地的，我想自己试着种种看。”
说着，紫菀扬起可爱的小下巴，对聂枫笑道：“枫少爷你喜欢什么蔬菜，紫菀可以多种点哦。”
闻言，聂枫神色一顿，而后低头望向紫菀，削瘦的脸庞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那就茄子吧。”聂枫微笑答道。
“哦。”紫菀哦了一声后，便抱着大锄头转身。
寻得屋前一个偏离桃树的开阔地方，紫菀弓下纤细的小蛮腰，开始抱起锄头，往脚下略显坚实的黑土地用力锄去！
散落着片片红白桃花滑嫩花瓣的黑土地被大锄头一掘，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仅仅将表面的一层薄薄一层软土划下些许，就像在铁盾上划上了一道不太明显的白痕。
紫菀修行的是魅惑人心的霓裳羽衣舞，拥有的是魅而非战气，对于有生命的物体可以轻易压制，但其实并没有太高的战斗力。
羽衣派之中，一般都有兼修魅与战气，霓裳羽衣舞是不传之秘，只有最高等的那个阶级方才有权力修行。而紫菀，却是修习了魅而毫无半点战气。
看到这一幕，紫菀顿时小脸一阵惊愕，而后变为深深的不忿，抱起大锄头再度一次又一次地掘着脚下的土地。
紫菀小手拿着一手都握不过来的锄头柄，棕褐秀发遮蔽下的俏脸满是忿忿之意，随着娇躯的上下剧烈摇晃，胸前紫色轻纱那两团跳脱欲出的雪白丰满也随之颤动，水蛇般白皙柔软的小蛮腰扭动，翘臀随着每次弓身而显露出一个诱人的姿势，让二楼栏杆处的某人双眼发直，愣在原地呆滞无言。
尴尬着举起手遮住双眼，透过松开的指缝看着眼前这幅动人画面，聂枫有些稍稍无语。
就在紫菀再一次将大锄头掘下的时候，忽然，一道温暖的手掌抚住了那持拿着锄头的小手。
抬起目光，紫菀看见了那苦笑不已的聂枫，顿时小脸浮起一阵委屈。
“这地也太硬了，怎么都锄不动。”紫菀苦着小脸，无奈道。
紫菀家虽然是种地的，但因为紫菀实在太小，根本没下过田地，对于锄地确实没有天赋。
无奈地摇了摇头，聂枫哭笑不得道：“你这哪叫锄地啊？砸地还差不多。”
说着，聂枫携持着紫菀的小手，侧过身缓声道：“稍稍有些角度，顺着锄头的锋口对着地面敲过去，不需要太大力，能翻起土就好，像这样……”。
此时两人的身体极为贴近，聂枫认真地帮助紫菀持拿着大锄头，一下一下地对着黑土地挖掘而去，将脚下的一小片地都翻了一遍。
感受着身旁那极为贴近的温热气息，手背传来的温暖包围感，紫菀那俏美的小脑袋有些眩晕的感觉。
“嗯，就是这样，会了吗？”聂枫侧过脸庞，对那脸色稍显绯红的紫菀问道。
低下羞红的精致小脸，紫菀点了点头，至臀的棕褐色秀发倾散，仿若松鼠那蓬大的尾巴一般，将自己半个娇小身躯都包裹起来。
“好，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略微诧异于紫菀这么容易害羞，但聂枫也没有太过深究，想着或许是天气太热了吧，接过紫菀手中的锄头，便动手锄起地来。
站在一旁看着聂枫那熟稔的动作，紫菀好奇问道：“枫少爷怎么也会锄地？难道枫少爷家以前也是种地的？”
“不，算是开医馆的吧，但因为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子里，周围都是田地，所以锄地这种事，看着看着也就会了。”聂枫一边锄地一边随意答道。
不一会儿，聂枫已然将沿着木屋侧的一方土地尽皆翻了一下，摊碎坦平，就是一方刚开垦的良田。
“紫菀去把种子拿来吧。”聂枫放下锄头，站直身体，转身对紫菀微笑道。
“哦，好。”紫菀点了点俏美的小脑袋，小跑进了木屋内，片刻，便抱着一个竹筒走了出来，里面尽皆是一些蔬菜的种子。
“我挖一个坑，紫菀将种子放进去就行了。”聂枫再度说了一句，便拿起锄头往那刚开垦的土地挖开一个小坑。
迟疑片刻，紫菀认真地点了点头，仿若这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一般。
小手紧紧地抓着那扁平泛黄的种子，慢慢弯下小蛮腰，谨慎地往那个小坑放了进去。
刚放下去，聂枫便挥动锄头，将那几颗扁平种子掩埋，而后再度在旁边挖开一个小坑，等待紫菀投放种子。
两人做得越来越有默契，不一会儿，便将那竹筒之中的种子尽皆播种了下去。
“去取些清水来浇灌一下，过几天，我想菜苗就长出来了。”聂枫微微侧身，对身旁欣喜的紫菀微笑说道。
这是紫菀第一次耕作，想着不久后，这木屋旁的田地便会生长出各种蔬菜，紫菀心中便一阵喜悦与成就感涌上心头。
“好，我马上去！”擦了擦香汗淋漓的腮边，紫菀兴奋地对着聂枫点了点头，欢快地再度向木屋的厨房走去。
望着那小侍女激动兴奋的背影，聂枫嘴角不由泛起一阵会心的笑意。
而后，将视线移到面前这片刚开垦完，掩埋着勃勃生机的黑土地，微风吹过，拂动着那松散的土块，仿若下一刻，这片土地便会变成一片葱郁的青翠。
忽然，聂枫神色一愣，身形纹丝不动，棕褐色眸子发散，仿若陷入了一个极为玄奥的境界之中。
一片空白的大脑，忽然感受到了四周那轻微的清风，感受到了风吹拂的青翠草地，碧绿翠竹，苍劲青松，潺潺流水，冰雪消融后一切的一切，在焕发着无比强悍的生命力。
“原来，这就是自然……”。聂枫那出神的脸庞下，口中喃喃发出如此的话语。
微风不停地吹拂着，轻轻抚摸着，将天地四方的气糅合，再度平均地分配给每一个地方。
面前的这片土地上那渺小的种子，似乎正在犹如破茧之蝶一般，贪婪地吸纳着四周流动的风所带来的，不安分地躁动着，仿佛下一刻，便欲破土而出。
“原来，这就是天风……”。
聂枫失神地注视着这片黑土地，在他那棕褐色双眸之中，面前这片黑土地开始焕发嫩芽，破土而出。
柔嫩的菜苗焕发着勃勃生机，开始展开它的叶片，并逐渐向上方更多阳光的地方伸展着，一片，两片，三片，无数片叶子伸展开来，菜苗茁壮成长化为了一棵可以收获的青翠，挂上了长长的茄子。
而后，快速枯黄，凋亡，结籽，掩埋于厚厚的黑土之下，而那些降临在土地之上的菜籽，再度开始吸纳那枯死菜叶的能量，焕发着充沛的能量，即将破土而出，完成又一个轮回……
“原来，这就是天道……”
瞬间，聂枫身上浩瀚的气势骤然突出，一道淡蓝的战光冲天而起，将近乎整座梅花峰都包裹了进去。
出神的聂枫对身边的一切仿佛恍然未决，此时他的意识早已沉浸入一个极为玄妙的境界之中，仿佛刚刚打开一个宝库，正在仔细地探究着里面的宝物。
在外人看起来，那庞大的一座桃花山脉，竟然瞬间被一道通天的淡蓝光芒尽数笼罩，同时一股无比强横的恐怖气势荡然而出，扫过整个仙剑门，让各处的弟子为之一怔，愣愣地往桃花峰的方向看去。
“这是……桃花峰那边传出来的？聂师兄突破到战皇了？”一些对聂枫甚为崇敬的弟子望向桃花峰的方向，欣喜喊道。
“这股气息，好强！是那小子？”门派之中剩余的几个长老感受到这股磅礴气息，也不由为之侧目，惊叹不已。
整个仙剑门都感受到了这股令人惊骇的力量，议论纷纷，欣喜惊骇惊叹等各种情绪，一时间充斥在各个弟子与长老的脸上。
欲达战皇之境，必先证道，明悟自身之道，领悟天地之道，以达散气之境。将自己体内的战气，散在自己身体周围的天地之中，与天地完全相融，形成一个自己的领域。
修为越深，领域越宽广，在这个领域之中，自己能掌控一切，故而不必身化长虹便能御空飞行。领域，便是战皇阶的标志。
正当仙剑门之中的长老与一众弟子为之惊骇而议论纷纷之时，倏然间，那股震撼四方的气势瞬然收缩，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分毫。一众弟子们惊异地对视，皆是迷茫不已。
按理说一般刚刚晋入一个新阶级的修炼者，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气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与熟悉，方才能将那不稳定的溢出战气完全控制，但现在梅花峰那边是怎么一个情况？难道晋阶失败了？
梅花峰那直冲天际的淡蓝光华，此时也渐渐消缺，仿若什么都没有过一般。
站立在木屋旁的聂枫缓缓睁开双眸，深蓝光芒一闪而过，随后即刻恢复正常的棕褐色，只是看起来，似乎比起以前更为清澈与深邃。
“枫少爷，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天色好像暗了下来似的？”从木屋一楼走出的紫菀，两只纤细嫩白小手抬着一木桶清水，摇晃着向聂枫走来。
聂枫见此，连忙上前帮忙，从紫菀手中接过木桶。
“没事，快要变天了吧。”微笑着轻轻回了一句，聂枫抬着木桶向那片新开垦的田地走去。
留下困惑不已的紫菀，蹙起叶眉，偏了偏小脑袋，让褐色长发轻轻摆动，仿若流云。
“怎么总感觉枫少爷，哪里不一样了呢？”紫菀轻声呢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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