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讲完昨晚的事情后，告诉穆青：“我刚刚打电话，把你讲的这个方案告诉了肖副市长。肖副市长让我替他感谢你。他会尽快跟国资委商量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正说着，王铁的电话响了，是王秘书。
王铁没再离开饭桌，直接开了免提。
就听电话里王秘书讲：“王老，肖副市长让我拜托您把这件事情继续做完。”
王铁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耐心地说：“您请说，如何继续。”
王秘书：“肖副市长希望您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想让您专门去一趟香港跟艺辰谈谈。把您刚刚讲的方案告诉他们，说服他们不要撤资，为政府赢得时间。”
王铁不由得问：“你们这么快就决定按这个方案做了？”
能听出电话里王秘书的无奈：“政府程序不可能这么快！但这件事情恐怕不等人。”
“肖副市长的意思是您先去跟艺辰讲，至少可以先拖住艺辰。估计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会同意，恐怕还会有变数。政府这边会尽快走完流程，估计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是按这个方案执行了。”
王铁大体听明白了：“其实你们如果决定引进民营企业，是否说服艺辰已经不重要了！”
王秘书听到这话，赶紧说：“不不！您理解错了！说服艺辰很重要！”
“引进民企才刚刚开始，不可能这么快的。这项决定也是刚刚开始走流程，还需要时间。”
“肖副市长的意思，艺辰最好在这个措施真正落地前不要撤资。否则，一旦撤资，工厂瞬间被击垮，政府就要花大笔钱去解决几千人的安置问题。”
“还不能收到好的效果，一定会造成社会动荡。甚至会以点带面，波及很多同类问题的国企工厂，到时恐怕就难以收拾了。”
“民营企业接手，至少企业还在，需要处理的问题就会好很多。”
王铁有些奇怪：“昨天不是听你们讲，侯氏已经准备接手了吗？”
电话里王秘书叹口气：“政府不可能只找一个侯氏接手的，最终恐怕要招标。”
“现在这项工作刚刚开始，总要摸底调查。不调查心里没底，如果没有民企愿意这样做，这个措施不就落空了吗？”
“侯氏不过是调查过程中的一个，现在只有他们愿意接手。”
“我已经跟工厂讲过，先让他们跟侯氏接触，最终是否可以谈成还是未知数。”
“调查过程中，如果还有民营企业愿意这样做，最终就需要招标。”
“所以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王秘书这样讲，王铁抬眼看了一下穆青，然后对着听筒讲：“嗯！大体明白了，可是我现在既不是工厂的人，又不是集团公司的人，我一个退休人员，代表你们政府去跟艺辰谈吗？”
王秘书赶紧否定：“不不！对于艺辰来说，您一定不能代表政府。”
“这属于市场行为，政府一定不应该参与，而是应该让双方在市场中博弈。您只代表第三方，帮他们牵线搭桥。”
王铁无奈地笑笑：“我是第三方牵线搭桥，至少要有当事双方在场吧？我一个第三方去找艺辰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国企本来就是国有资产，本来政府就是当事双方中的一方啊！”
王秘书笑着说：“这不同的，政府只是市场监管者，也就是赛场上的裁判，您见过裁判下场踢球吗？”
“国家专门成立国资部门，就是代表国有资产的，他们才是另一方，跟政府职能不搭边。”
“我也明白您的顾虑，您也没说错，让您一个第三方去找艺辰也确实不对。”
“这样吧，明天我专门找集团公司，让他们或工厂也出一个人，跟您一起去找艺辰。”
王铁也笑了：“这就对了吗！还找什么人？方案就是穆青提出来的，他也是工厂副总，就让他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前因后果他也最清楚！”
王铁一边说，一边看向穆青。
穆青还未知可否，就听电话里王秘书很快答应：“也好！明天我通知国资委和集团公司。”
“艺辰找过肖副市长，我这边也跟艺辰打个招呼，但不会讲您是代表政府去找他们的。”
王铁挂断电话，穆青才敢出声：“您可真会给我找事，王秘书明天这个电话打到集团公司，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个方案既会涉及到骨瓷厂，又会牵扯到我们厂。牵扯到集团公司名下的两个工厂，您觉得是我一个小小副总可以决定的吗？”
“您就不能跟集团公司的人或于总一起去？非要我陪您？我代表集团公司或工厂都不会很合适！”
听穆青这话，王铁若有所思：“你说的应该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一边说，王铁一边拨通了王秘书电话：“王秘书，不好意思还要打扰你！想问你，你明天准备怎么跟集团公司讲？”
电话里王秘书笑笑：“我不会直接找集团公司，会把方案告诉国资委，由国资委去跟集团公司交涉，我跟国资委也只是建议他们这样做，而不会命令。”
“我会告诉国资委，如果他们短期内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先按这个方案执行。”
王铁追问：“国资委或集团公司如果有其他方案呢？”
电话里听到王秘书无奈的笑声：“如果他们有解决方案，我和肖副市长就不会找您了！”
“现在这个方案，我们其实是在替他们想办法，他们短期内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先按这个方案执行。”
“虽然政府不会命令他们，但他们有责任完成政府的维稳任务。”
“在这个大前提下，他们自己想不出来办法，政府替他们想出来，他们又不执行，是不可以的。”
王铁听明白了：“如果国资委短期内不得不接受这个方案，那么他们应该会以他们的名义通知集团公司，而不是以我或穆青的名义去讲，我这样理解没问题吧？”
王秘书马上说：“当然，您和穆青都只是政府请来帮忙的，不可能有权利和责任去指挥国资委或集团公司，所以这您不用担心，我跟国资委也只是说，是政府帮他们临时想到的办法。”
听到这话，王铁抬起头看了看穆青，穆青会意，点点头。
就听电话里王秘书继续说：“我会告诉国资委，政府这边帮他们找了一个第三方，帮他们先去找艺辰探探看口风，这个第三方要求工厂人员跟他一起去，他希望是工厂的副总穆青。”
“如果他们最后不同意穆青去，而要另找别人跟您一起去，我们再协商。”
王铁和穆青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由得点点头。
这样安排他们觉得可行。
王铁挂断电话后端起酒杯，示意穆青一起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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