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申语气几分含笑笑几分含恨，组合到那张脸上却是恰到其分。
既不过分张扬，亦不过分内敛。
怀桑曾为之一眼即迷沦的男人，她曾以为自己坚定无比，临到这时候，突然动摇了。
“怎么了？连说也不让说了？”
胡黎申敛下眉，觉得她有点蹬鼻子上脸。
怀桑也没有解释，顿了顿道：“其实我不太懂，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可还是选择继续跟我交往，如果说之前我是另有所图的话，那你呢，你又为什么？”
怀桑之前的成长经历，让她不太容易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感情这类东西。
人跟人之间的结合往往都是一种利益互换的结果，夫妻之间同样也是一种利益互换。
而相较于胡黎申的家世背景，她能带给他的利益很小，或者说并不足以让他背弃家族选择她。
所以，她不明白。
怀桑抬头审视这张脸，胡黎申不卑不亢，十分自然，“难道非要因为什么原因？还是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一年多这个原因还不够？”
他觉得怀桑已经将他归类为赵商年白瑞阳那类人，皱着眉在那脑袋上敲了一下，“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好好在家。”
说完转身出门。
林宗霖早已等在那里，他对怀桑点了下头，随即按开电梯。
怀桑目送两人离去，一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合上门。
怀桑查了下航班，胡黎申是晚上十点的飞机，到那边估计是明天下午了。
她把电话卡换上去，给周受安打了个电话。
周受安这几天一直在筹钱，接到她的电话时，他刚从银行出来，坐上车。
周受安单手拿电话，另一手熟练操作，将车子驶入车道。
“正要给你打电话，钱我已经汇进去了。”
“我收到短信了，所以给你回个电话，我现在方便，你什么时候过来取东西。”
周受安看了眼时间，“我现在在高架，去你那里大概要三十分钟。”
“那好，我们在楼下咖啡厅见面。”
“好，一会见。”
周受安挂了电话，驱车来到怀桑说好的咖啡厅。
他之前过来接过胡黎申几次，路上倒没费什么功夫。
走进店，看到怀桑穿了件轻便的卫衣坐在那里，下面是同色系的运动裤跟运动鞋。
她没化妆，头发也只是随意扎了个马尾放在脑后。
周受安站在门口，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去学校见她的日子。
怀桑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她站起来道：“你来了。”
周受安笑了下，走过来道：“你约我在这里见面，不怕被胡总看见？”
怀桑觉得周受安谨慎地可怕，这种时候居然还没忘了称呼。
她道：“他出差了。”
周受安哦了一声，倒没问他去哪。
胡黎申前两天扔了份休假报告就没再来过公司，集团现在虽然有两个副总在管着，可仍不能阻止人心的动荡，尤其面临南江就要动工这个节骨眼上，胡黎申这招釜底抽薪，的确给了周丙仁不小的打击。
这两天周丙仁亲自坐阵办公室，试图挽回一些威信，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胡黎申这三年在公司内部培养了不少亲信，即便周丙仁再回来，中海也早已不是当初的中海。
周受安倒是难得轻闲，这几天周丙仁将他下放到项目上协助杨宏财工作，南江还没动工，工作并没有多少，所以他才有功夫跑怀桑这里的事。
怀桑转身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软盘交给他，“这是你要的东西，你可以验一验，我带了电脑。”
周受安说不用，他笑着道：“认识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怀桑跟着扯扯嘴角，看着周受安收好软盘，低头用手机发了几条消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怀桑也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的周受安还有些青涩，戴着眼镜，看上去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不过正因为他那份人畜无害，也充分暴露了野心。
“恭喜你。”怀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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