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天台，视野开阔。
吕名再次挥手，那台充满后现代工业废土风格的“门槛”检测仪，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再次突兀地出现在水泥地上，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质感。
周游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粗犷的焊接痕迹、裸露的线路管道、充满力量感的金属结构……他忍不住上前几步，伸手触摸那冰凉的金属外壳。
毕竟，没有哪个男生能真正拒绝这种硬核的机械造物，哪怕它看起来像个失败的艺术品。
“躺上去吧。”吕名指了指那个看起来像是受刑椅的检测凹槽：“放轻松，就当是做个体检。”
周游依言躺了上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微微打了个激灵。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吕名只是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操作仪器的意思。
“那个……还不开始吗？”周游忍不住问道。
吕名一脸理所当然地摊手：“我不会操作啊。”
周游：“？？？”
他脸上写满了问号和难以置信——你不会操作？
那你把这大家伙搬出来是干嘛的？当摆设吗？！
就在周游无语凝噎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啧，就知道使唤本侠。”
只见墨缺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天台入口处的栏杆上，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宽大的袖袍在风中轻轻摆动。
吕名拍了拍周游的肩膀，随口介绍道：“别紧张，这不是什么怪人。他叫墨缺，是我的队友，专门负责搞定这种精密玩意儿。”
他指了指那台门槛：“就是性格有点……特别，你别太在意。”
墨缺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先是没理会吕名，而是用一种打量稀有材料般的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躺在检测椅上的周游。
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周游的胳膊、肩膀甚至胸口捏了几下，像是在检查牲口的筋骨。
“嗯，骨相清奇，气血充盈，本元纯粹得晃眼……啧啧啧。”
墨缺一边捏一边摇头晃脑地评价，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宝般的光芒：“仙人命格，果然名不虚传。就是这小子啊……”
周游被他捏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肉，但又不敢乱动。
吕名在一旁催促：“墨缺，别研究了，赶紧干活。”
墨缺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白了吕名一眼，走到那布满按钮和开关的操作面板前，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懒洋洋道。
“急什么，让本侠先热热身。这可是仙人命格的首测，数据宝贵得很，得用最精细的模式……”
......
随着墨缺在操作面板上输入一连串指令，门槛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声，内部元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几根带着感应贴片的机械臂精准地移动到周游的太阳穴、胸口和手腕处，轻柔而稳固地贴合上去。
周游躺在冰冷的检测椅上，看着头顶那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和闪烁的指示灯，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细微电流感，不由得有些紧张，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然而，站在一旁的吕名和墨缺，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紧张的情绪。
吕名甚至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包瓜子，分给墨缺一半，两人就靠着栏杆，“咔嚓咔嚓”地嗑了起来。
开玩笑，身负仙人命格，会没有学习异术的天赋？
这种问题本身就够搞笑了。
两人甚至没盯着屏幕，墨缺已经开始调试下一阶段的程序，吕名则悠闲地打量着周围的夜景。
......
检测仪发出的嗡鸣声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更加高亢、急促。
屏幕上，代表天赋等级的光标开始飞速跳动：
c - 光标短暂停留，随即毫不犹豫地跳向b
这个变化让墨缺挑了挑眉，但还没等他说话，光标已经冲破了b级界限，稳稳地定格在A，
吕名终于将目光从夜景收回。
就在级显现的下一秒，屏幕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S！
这个顶配等级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果然。
吕名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然而，这还不是终点！
S级的光标在屏幕上剧烈震颤起来，周围的电路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数值仍在疯狂飙升，屏幕边缘开始闪烁刺眼的红光！
等等......墨缺脸色骤变。
下一秒——
砰！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爆音，整个屏幕猛地一白，随即被一个全新刺眼的英文单词占据：
overflow！
天台上陷入死寂。
墨缺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靠！门槛……被撑爆了？”
吕名看着那刺眼的overflow，又看了看躺在检测椅上、对此一无所知的周游，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
“这下……连S级都装不下你了。”
......
十分钟后，墨缺骂骂咧咧地更换了一块烧毁的电路板，重新校准了系统。
门槛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恢复了运转。
“第二轮，异术适配度测试开始。”墨缺说着，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新的指令。
屏幕上，代表着浩瀚异术数据库的光点开始如同星河般飞速流转、碰撞、筛选。
无数异术的名称和代码如瀑布般刷过。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景象，吕名忍不住开口：“墨缺，这次……不会又给干撑爆了吧？”
他可是记得刚才那声清脆的“砰”。
墨缺头也不抬，一边监控着数据流，一边懒洋洋地解释，语气带着对技术小白的鄙视：
“第一轮天赋检测，是机器根据预设的几个等级阈值（c\/b\/A\/S）进行数据量化评估。就像你用一个最大量程100斤的秤，去称一头大象，秤当然会爆掉。”
“但这第二轮适配度测试则不同。”他指了指屏幕：“它的逻辑是‘筛选’，不是‘评估’。数据库里已经提前存入了目前已知的全部异术数据模板，现在做的，只是将这小子的数据，与数据库里的每一个模板进行快速交叉比对，计算匹配度。”
他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技术人员的笃定：
“所以，就算这小子是仙人命格，天赋逆天，顶天了，也就是匹配结果显示——数据库里所有的异术，他都100%适配！数据量撑死到100%封顶。”
“机器只会‘满载’，不会‘过载’。“
“懂了吗，文盲？”
吕名：“……行，技术党赛高。”
......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吕名明显感觉到，这一次数据滚动筛选的时间，远比之前给史欣航测试时要漫长得多。
屏幕上的光点如同陷入狂乱的星璇，疯狂地碰撞、比对、计算，仿佛那庞大的数据库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几分钟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洪流终于缓缓减速，最终定格。
三人——吕名、墨缺，以及刚从检测椅上坐起的周游——都不约而同地将期待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中央。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最终结果：
“适配数据量：99%”
“
适配异术如下：
【禁术领域】适配度：89.7%
【空谷之域】适配度：95.2%
【八极崩】适配度：70.8%
【重溟】适配度：87.8%
【命格图鉴】适配度：99.99%
……
”
后面还有一长串密密麻麻的列表，几乎囊括了数据库中所有类型的异术，适配度最低的也有70%以上！
吕名看着这夸张到离谱的结果，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好家伙……还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数据库都快被他一个人承包了！”
墨缺摸了摸下巴，盯着周游：“仙人命格……果然霸道。这已非天赋二字可以形容，简直是……规则的宠儿。”
周游从冰冷的检测椅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虽然对异术的具体名称和效果还不甚了解，但从那长长的列表和吕名、墨缺的反应中，他明白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得益于体内这个所谓的“仙人命格”，
他似乎……能够学习并掌握的种类，多到超乎想象！
他期待的看向吕名和墨缺，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在问：“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做？我能学哪个？”
这巨大的可能性如同一个甜蜜的负担，摆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周游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期待，吕名却不得不给他泼了盆现实的冷水。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别高兴得太早。适配度高是一回事，但想学，也得有‘术’可学才行。在正式带你回上京、纳入异务所体系之前，官方的异术库是不会对你开放的，不可能把异术摆在你面前任你挑选。”
周游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刚刚升腾起的兴奋被现实迅速冷却。
下一刻，吕名却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嘛……”吕名拖长了语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异术，看你有没有兴趣。”
“这也算是……一种call back了。”
吕名右手掌心向上，缓缓抬起，一抹柔和而纯粹的光芒在他掌心汇聚。
“以术为媒，与光结契。”
“异术序列031——【炼气异术·光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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