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个老乞丐死得真是时候
楚阳没有跟着大流，而是悄然走出楚家大门。
樊静静就很纳闷，忙不迭地喊着：“主人，你不去楚家招募堂看看有哪些任务吗？以主人的资质，说不定能加入云中宗啊。”
楚阳边走边在心神里回答：“低调！低调！楚家这些任务，一般都是要求炼气四层修为，不然出城，就是个累赘。”
至于加入云中宗，他直接选择无视。云中宗有女魔头云梦瑶这个大师姐在，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削尖脑袋去加入。
樊静静“哦”一声，不吭声了。
“你们是修仙中人，高来高往惯了。但是城里的这些凡人，没有个炼气四层修为，出城一趟，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楚阳耐着性子解释。
樊静静更不好吭声了。
这些事，樊静静还真从未想过，在她看来，想要去哪儿，那还不是说走就走？
可是如今，她跟着楚阳这个小主人，也就算是大开了一回眼界。不过不是往上开眼界，而是往下深入到凡人之中，看到这些平素被修仙者当做蝼蚁的凡人是如何活着的。
在这个异界，修仙界和凡人，这是两个不同的折叠世界。虽然看起来，似乎凡人也都能修仙，只是绝大部分凡人终其一生，修为也就只能是个炼气境界。
所以实际上，秦州城里的一王三公五侯门也好，这些普通人也好，跟这些宗门为主的修仙界，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折叠世界。
各个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掌控着或大或小的区域，区域内有城、大大小小的镇等聚居点，聚居在城镇的凡人，就是修仙宗门掌控的人力资源。
宗门补充新人弟子，开采灵石矿脉，种植灵植花草，养育灵兽鱼虫，乃至于招募散修炮灰，还有炼化凡人血肉魂魄，都依赖于这些人力资源。
可是这些凡人，虽然也能修仙，也有人能摸到筑基境界的门槛，甚至于还有幸运儿能突破筑基境界。但是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能够活动的范围，也就是在聚居城镇及周围。
凡人，就这样被各大修仙宗门圈养起来，营营碌碌，就是一辈子，为修仙宗门奉献一切，然后代代相传，历经千万年，都是这么个样子。
不存在所谓的文明发展，也没听说过什么技术大爆炸，而是千万年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楚阳两世为人，经验丰富，看得高，望的远，可是现在修为低微，什么也做不了，而是为了生死而奋斗。他悠哉悠哉的走，边走边说：“你跟着女魔头云梦瑶到秦州城里来，横跨整个秦州。你可知道，我这十八年来，出城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离城最远的一次，也就是到楚家位于城北的祖陵祭祖，算是成年了。”
“楚家难道没有渡灵飞舟吗？”樊静静问。
“有啊，不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楚家的渡灵飞舟，楚阳只远远见到过，大小跟一架小型飞机似的，反正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甚至于楚家到底有哪些产业，楚阳也是无从打听。
以他楚家小透明的身份，根本不够资格去知道这些核心机密。
一路上，樊静静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直到进入市集。
市集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这个是秦州城里最大的一个市集，一般称之为东市。在城西，还有一个西市，那里买卖的东西，就更上档次些。城南还有个肉市，各种各样的肉都能买得到，死的或者活的，连大活人奴隶也能买得到。
反正在楚阳看来，这个异界挺乱的，人命如草芥。凡人更是有各种各样的凄惨死法，甚至还听说过整座城被修仙宗门一股脑儿给炼化的惨剧。
楚阳怀里揣着那本《火云神掌》，熟门熟路，直奔市集东南角落，各路牛鬼蛇神混杂聚居的地儿。
那个老乞丐，就住在那里。从楚阳遇到他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足足八年。
这个时候，聚居在这里的这些牛鬼蛇神，也都出去找吃的去了，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老弱病残，躺在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堆里，对着楚阳伸出手，有气无力地叫唤着。
楚阳径直走过去。
住在这里的人，偷蒙坑拐骗，背后下黑手，为了钱，可是什么缺德无良的事都干得出来。你的同情心，只要能换来好处，哪怕只是换来一口吃的，在这里都会被这种人转头狠狠地踩在脚下。
“咦？不在？”到了地儿，楚阳不由得一惊。
那颗大槐树底下，那个老乞丐搭建的窝棚，不见了，什么都没剩下。有人铺着破烂的床褥，此刻还躺在上面睡大觉。
楚阳一脚把他踢醒，在他翻身坐起来，满脸怒容就要咆哮发作时，反手扔了一枚晶币过去，那老头立刻换了一脸猥琐的笑容，嘿嘿傻笑。
“这里有个窝棚，那个身材高大的老乞丐呢？去哪里了？”楚阳问。
老头猥琐的笑着，嘴角流着口水，拿着那枚晶币，盯着楚阳，就是不吭声。
“主人，这个家伙太讨厌了，让我来收拾他！”樊静静都被这个老头猥琐的笑容给激怒了。
楚阳反手再扔一枚晶币过去，在心里叹口气说：“跟这种人较什么劲。”
老头接过晶币，嘿嘿干笑几声，点头哈腰地说：“死了！”
楚阳一惊。
老乞丐死了？
这才不到十天没见，就这么死了？！
他再扔了一枚晶币过去，沉声问：“什么时候死的？人在哪里？”
“好几天前，死的，我抬到城外，埋了。”
这个老头猥琐的笑着，说话颠三倒四。楚阳又多花了几枚晶币，仔仔细细反复盘问，确信他没有说谎。而是老乞丐的确死了，是在七天前死的，这个老头和另外一个人抬出城外，在乱葬岗挖了个坑，埋在一颗歪脖子老桃树脚下。
楚阳问清楚地方，带着满腹疑惑，转身就走。
这个老乞丐，死得还真是时候。还能葬在乱葬岗，而不是直接扔尸，他是怎么让这两个“同伴”做到的？
这个躺在老乞丐原址的“同伴”，根本就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啊。还能费那么大劲去找那个歪脖子老桃树，挖个大坑，把人埋进去。
不合理啊！
楚阳本来来找这个老乞丐，只是想骂他一句混吃混喝等死，根本就没想过那本《火云神掌》有什么问题，而是早就认定是假的，就是劳什子《五行云雨手》！
可是现在，他反而从这些蛛丝马迹里，生了疑惑，感到不对劲。
“不对劲？！”樊静静察觉到楚阳心中所想，很是疑惑。
楚阳把疑惑简略一说。
“没什么不对劲啊！”樊静静说。
哈？！楚阳惊得一愣，停了下来。这么明显不对劲的事，怎么会没有什么不对劲呢？
樊静静说：“也许这个人在说谎！”
楚阳寻思着，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想要证实，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出城一躺，去乱葬岗，找到那颗歪脖子老桃树，亲眼看看老乞丐埋在那里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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