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愿淡定看着樊帅坐下的动作，然后在想刚刚他第一时间挡住自己，还不惜为了自己在方申州面前撒谎的举动，她没有说话，反倒对着樊帅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樊帅一头雾水，仰脸盯住程梓愿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我不管你怎么想，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就算怎么拒绝，我的那盆水，也已经泼到了你的头上，这水，你想还给我也是没可能了，”程梓愿说，刻意扭脸看了一眼方申州去往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樊帅，“大哥，你帮助我，我都看在眼里了，谢谢你。”说着，她上前一步，自觉坐在樊帅身旁，顺手拿起橙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樊帅看了一眼自作主张的程梓愿，随口吐出两个字：“随便。”然后也喝了一口橙汁，说：“程学渣，你要一直在这里呆着。”
闻言，程梓愿放下橙汁，扭脸看向樊帅，说道：“嗯，我跟我妈说要在亭子一直呆着，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要让她相信我。”她在置气。
樊帅看着明显跟程妈妈置气的程梓愿，淡淡道：“你不怕冷。”
“冷，我也不能走。”程梓愿说着，突然一阵冷风刮了进来，随旋，她冻得缩起肩膀，继续：“大哥，谢谢你陪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现在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我没什么要忙的。“樊帅说，盯住了程梓愿的脸，反问：“你觉得你妈会来找你？”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妈不信任我，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待着，就算…”
“你昨天还在生病，今天又这样，”樊帅打断，脸上满是对她的无奈，“你觉得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健康，合适吗？”他变得严肃起来。
然而，程梓愿倒是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所以现在听樊帅这么一说，她的记忆也瞬间被唤醒了。紧接着，她在感受一下这稍稍刺骨的微风，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了自己生死的瞬间。想来，她发现，自己每一次倒霉，每一次生病，包括那次死亡，貌似全都是因为想给亲戚证明自己，想给妈妈证明自己。
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好结果。想着这些，她立刻收回了自己那死扛到底的想法，看向樊帅，说：“大哥，我听你的。”说着，她拿起瓶子站起了身。
樊帅见状，同程梓愿一起站起身，说：“程学渣，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程梓愿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个寒颤，说：“大哥，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去转就行了，早上我已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了，现在在耽误，还真是不好意思，你..“
“你帮我，我帮你，而且在我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会玩客气的人，所以，你现在这样，”樊帅打断，“只会让我觉得你做作，虚假。”
“我就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你这样说话，就不好听了吧。”程梓愿从樊帅的话语中听出了其它意思，继而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话来。
樊帅：“程学渣，以后就这样，别在我面前装正经，装害羞，那不是你。”说着，他转过身，提醒了声：“拿起东西，跟我走。”
樊帅的话，也全都说到了点儿上。事实证明，程梓愿就是在假装客气。而她这样，也只是害怕被樊帅拒绝。没成想，樊帅倒是个不拐弯的人。听来，程梓愿那紧绷的神经，也算是放松了。
半个小时后。
程梓愿拿着几本练习册，一脸紧张地跟着樊帅走出了距离小区不远处的文具店。然而，促使她有这样紧张情绪的，并不是樊帅，而是她上一世的高考成绩。
那个时候，樊帅给她选择的就是这几本练习册，不同的是，当时她用的是高三的。那时，那几本练习册上的题，她做了无数遍，樊帅也给她讲了无数遍。最后，她以为自己只要掌握这些题型，就事半功倍了。谁知道，她天真了。
高考之前，她以为自己付出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她以为自己的成绩也许会和樊帅的高考成绩差不多。没成想，她的以为，就真的只是她以为。
跟在樊帅的身后，她突然之间没了说话的勇气，胆怯，填满在了她的心口。但，走着走着，她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大哥，你等一下。”说着，她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樊帅转身看向了程梓愿，“怎么了？”他问，上前一步，站在了程梓愿的面前。
“大哥，你给我买这些练习册，是要我练的？”程梓愿没话找话，将那几本练习册举在了樊帅的面前。
“嗯，我不需要你的钱，你只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给我考出好成绩就行，当然，”樊帅说，“如果考不好，那就把钱给我翻倍还了，压岁钱也行。”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想说，”程梓愿失去了基本的底气，“我真的做这些，就能把成绩提上去吗？”她盯住了樊帅。
平常，只要是樊帅花钱，程梓愿肯定下一秒就会说出要还钱的话，虽然她没有还过一次，但是樊帅也都清楚了她的这个习惯。而现在，她却说不是因为这个。听来，樊帅愣了一下，才说：“基础知识都没有掌握，就算做再多练习题，也没用，你懂我的意思。”
“基础..”程梓愿干笑了一下，“大哥，那你说，我有基础吗？”
“没有，所以你才要好好去练，去学，总之，”樊帅认真，“别垂头丧气的，对自己有点儿信心，还有，记住我刚刚的话，考不好，就把压岁钱给我。”说完，他掏出了震动的手机。
程梓愿就是那种，一失败，就很难站起来的人。高考失利，给她的打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于是她一边想着那次失败，一边低头看向熟悉的练习册，犹豫了几秒，然后抬头无意间看向了樊帅那张意外严肃的脸，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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