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冰消的私宅内——
大门合上，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后不远处的影壁旁。
宅子里其他人感觉到不对劲，早早的退走，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空气漫延着一股尴尬。
邢冰消允许她打击报复回去，却对“无中生有”这类行为排斥。
她踩到了邢冰消的底线，就刚才，还在大门口时，对着邢夫人等人，来了个矫揉造作的戏弄人，也都被邢冰消看在眼里了。
想到邢冰消可能会用异样的视线看她，她头皮就是一麻。
越发小心翼翼啦。
“我……”赵程月低着头，一下一下的对着手指，时不时拿清澈的大眼睛偷瞄邢冰消一眼。
嗯，她这一副如小鹿般忐忑不安，也有几分作戏的成分。
在乎是在乎的，但并没有在乎到非邢冰消不行的地步。
邢冰消伸手，轻轻抹去赵程月眼角的泪水。
赵程月怔怔的抬头望向邢冰消的双眼，看见了她自己的倒影。
赵程月：“……”
邢冰消的鹰眸幽深，尤其是在他眼睛里只倒映着一人，莫名的给人一种情深之感。
“别生气，”邢冰消唇上下开合着，吐出来的话，着实令赵程月惊讶。
她也没掩藏，直接惊讶的看向邢冰消。
“你生气了，”邢冰消伸手点点赵程月的腮帮处。
赵程月点头。
她的确是被邢夫人的行为气到啦。
“嗯……你在顾府有暗棋没？”赵程月不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邢冰消定定的注视着赵程月好一会儿后，颔首：“有。”
“顾大将军的脾气，你我知道些，你说，这次顾大将军会对他下死手吗？”赵程月双眼明亮，幸灾乐祸的问。
她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她是捏造了信，让潘老爷知道潘于氏与人私通，她也拿了潘于氏的玉佩放到程远帆的书房内，让程夫人发现，可那又如何呢？
她只是通过一些小手段，让两个人的奸情早些浮现，早些摆到明面上罢了。
她没凭空捏造了事实。
“顾大将军脾气有所收敛，”邢冰消回。
赵程月一听，就明白了。
不是都说顾大将军生气时，连自己儿子都能往死里打吗？！没想到，皇帝晾他晾了几个月，就让他的脾气收敛了！
可惜了。
没让程远帆被往死里打，唉……
不行，她没达成分裂他们同盟。
赵程月低头，紧跟着只觉得头发上传来一阵温暖，是邢冰消的大手罩到了她的头上。
赵程月思维还陷入在脑海里，抬头望向邢冰消时，神色有些呆滞茫然。
“想做什么？”邢冰消无形的叹了口气。
“你不生气吗？”赵程月眨巴眨巴眼，寻加清明，目光灼灼的盯着邢冰消。
邢冰消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我给潘老爷送了一份以程呃……程将军口吻的威胁信，又在程将军的书房里丢下了潘于氏的贴身物品玉佩，”赵程月笑盈盈的看着邢冰消，嘴角上扬着，看似轻松，却是盯着邢冰消的神色变化，心也悄悄提起来。
“你长大了。”
赵程月皱眉。
邢冰消跳话题了。
讨厌！
赵程月伸手挥开邢冰消罩在她头顶的巴掌。
“然后呢？”
“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邢冰消定定的凝视着赵程月。
赵程月伸手捂住邢冰消的双眼。
邢冰消也没推开，任由赵程月有些凉的手捂上他的双眼，他则跟着顺势闭上双眼。
邢冰消这样用幽深的双眼凝视着她，会给她一种错觉，让他以为他已经爱上她了。
太自作多情啦！
她可不要没脸没品。
“我觉得我做的，都是我该做的，”赵程月觉得，邢冰消是想让她自己意识到错误。
她没错，只是做了心里想做的事情。
“那就行，”邢冰消郑重的一字一句的回。
赵程月挑了挑眉，松开捂着邢冰消双眼的手，想看看说这三个字的他，是究竟怎样想的。
邢冰消垂在身侧的右手抬了抬，像是要握住什么般，却，什么都没做的又垂回身侧。
“我呢，这么做，是想让他们的奸情快些浮到水面上，也想着让顾大将军将程远帆往死里打，出口恶气，可我……好像失败了呢，”赵程月故做轻松的说，实则眼神一直观察着邢冰消的反应。
“往死里打？”邢冰消若有所思的问。
赵程月心脏一紧，望向邢冰消，是她想的那样吗？
“对，往死里打，可以打残，不打死就成，”赵程月耳旁是她自己剧烈的“怦怦”跳的心。
“他毕竟是你的生父，”邢冰消提醒。
赵程月立马臭脸。
生父又怎样？！
养过她一天吗？！没养过她一天，却还合着别人一起算计她呢！她想出口恶气，怎么了？！
“那又如何？”赵程月黑着脸，不爽的问。
“你不在意？”邢冰消盯着赵程月打量。
赵程月生气了，恶狠狠的瞪了邢冰消一眼，转身就走。
“你别动，我让人来，”邢冰消叹了口气。
与其让小姑娘找人偷偷动手，留下漏洞，不如由他更严密的安排。
“真的？”赵程月转头。
邢冰消斩钉截铁的点头。
赵程月心头乌云散去，对着邢冰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
“要快，太慢了，怕是起不到分裂他们岳婿二人的效果，”赵程月屁颠颠的跑回邢冰消身旁，小声的催促。
使用邢冰消的手下办事，是她有点习惯了，可同样，她也是觉得她的人历练不够，都是最近才培养出来的，与其做，不如让他们先多看多学。
“好，”邢冰消点头。
* * *
翌日——
上京城中又出现了一件热闹的大事儿。
不是旁的，是……
“你可知程远帆程将军被人罩麻袋拖进胡同里打了！”
围聚在一起的五个人，另外四个立马点头。
“这可是大事儿。”
“都惊动了那位儿呢！”
“那位可是派了，派来了许多太医给程将军瞧伤，才险险将人自鬼门关里拖回来呢！”
“这下暗手的人可真够狠的！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不是，这程将军不是战场上历练下来的？怎么那么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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