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这天，无波被封为婉妃。
一早，在金銮殿举行册封大典，太后没到，静言到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这个妃子被封得太突然，而且有些莫名其妙，但臣子如何揣度圣意？反正，圣上大喜，大家自觉喝酒，轮流祝贺就是了。
无波和静言一左一右坐在茂荀身边，无波面有喜色，不时与茂荀说着话，偶尔也向静言敬酒。
静言有些强颜欢笑，虽说相信他，但她明白，只有结果好而已。而过程……她不敢想。就比如，他今晚和另一个人女人的洞房……而这个女人，她还恨不起来……
她多次想离开，茂荀总是不着痕迹地在桌下按住了她。她是皇后，太早离席，让人非议。
下面茂正和业周是完全站在静言一边的，一直没向茂荀敬酒。茂正独自闷饮几杯，便起身离席，说是晚落生病在家，放心不下。
“病很久了吗？”茂荀问，“她一病，连城他们几个也没了生气，大家都好久没进宫了。等她好了，还是进宫来玩玩吧，让婉妃也见见他们。”
“嗯……”茂正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往殿外走去。
出殿后，见下面一个黑衫男子拾级而上。他疑惑，这是谁？看身形有些眼熟，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而且，这人风尘仆仆，江湖味很浓，头发没有梳理，有些蓬乱，衣服像是随意披在身上的，乍看之下还像麻袋……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莫不是刺客吧？但刺客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宫里走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衣冠不整，不能见皇上！
他疾步步下台阶，想要拦住对方。对方低着头，发现有人上前阻挡也没有抬头，只是抬起一只手，露出一块令牌。
茂正看着牌子一愣，然后才去看人，愕然：“小皇叔？”
子游抬头，收起令牌：“茂正？是你啊……”
茂正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他头发纷飞、胡子拉碴、衣服上还沾着泥巴，这样子和一个王爷实在是差得太多，不禁疑惑又担忧地问：“小皇叔，你去哪里落难了？”
子游白他一眼：“赶路而已，没来及收拾！听说皇上纳妃，赶着来贺喜了！”说着便往金銮殿上爬。
茂正又转身跟他回去：“小皇叔，皇后娘娘不久前还独获专宠呢！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一个喜了，另一个就悲了。”
子游没答话，一路走进金銮殿。他有令牌在手，身后又有茂正，门口的太监和侍卫也不拦。
殿里的大臣最多只见过他一两次，而且有些年岁了，几乎全认不出他，纷纷疑惑。
但最上面的三个人倒是认出了他。无波正喝酒，一见他与此处格格不入的熊样，噗地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茂荀一见，伸手拍着她的背：“这是十王爷……”说着不禁微微蹙眉，他为何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关怀她？
子游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单膝跪下：“臣叩见皇上、皇后——”他看着无波，“婉妃娘娘。”这四个字，略带嘲讽。
“咳……”无波轻咳一声，放下酒杯，脸有些涨红，“逍遥公子，臣妾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没想到公子进宫也是不打理门面的。难不成，是做乞丐做上瘾了？”
她声音低，也就近前几个人听得见，倒不怕被那些臣子听见。
子游一笑：“臣刚刚回京，急着进宫道贺，没来得及，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叔一片心意，朕怎么责怪？”茂荀笑道，“皇叔快请起。来人，赐坐！”这两人从前就不对盘，现在也明显互相不待见，难不成在江湖里的时候结过仇？
“不用了。”子游道，“臣这副样子，还是先去收拾一下为好。”说着便叫人取来一只新的酒杯，亲手为茂荀和无波斟满，再斟满自己的举起，“恭喜皇上和……婉妃娘娘。”
“多谢十王爷。”无波微微一笑。
子游喝完那杯酒，茂荀就叫人伺候他去旷云宫休息。
静言又坐了一会儿，对茂荀道：“臣妾头有些晕，想先回宫了。”
茂荀看着她，点头：“好生休息。”
“是。”
她正要起身，无波又道：“臣妾送姐姐回去吧！正好臣妾也不胜酒力，想回去躺一躺。”
“去吧。”茂荀一笑。
二人离了殿，一起回后宫，却一路无话。说是说无波送静言，但先经过紫华宫，无波就进去了，倒成了静言送无波。
静言走到仪和宫外，看着斜边那条小路，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到后面去走走，让明心陪着就是了。”
这条路后面是个小花园，有假山小湖，清幽的凉亭一座，她和姚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走进那凉亭，她坐在石凳上，看着旁边的花草树木。冬天到了，已经枯萎。她叹口气，对明心道：“你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嗯。”明心应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
“你说，我这一辈子为了什么呢？不想进宫，进了；不想爱，爱了；想好好爱的时候……却痛了……”
“静言小姐……”明心握住她的手，“一切都是天注定吧。你不进宫，不遇到皇上，也会到别的深宅大院，遇到别的男人。但我相信，皇上是对你最好的。”
“我有时都好怕去相信，你又为什么相信呢？”静言苦笑。
“……”明心看着她，咬了咬唇，道，“那年，皇上从外面回来，得知太子殿下早产……你不和他说话，他出门后……站在殿外哭了……”
pS：后天结局，好艰巨的任务！无波同学长命百岁~千秋万代~万寿无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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