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鹤坊出来已经是午后，碧沉神色有些复杂。
注意到碧沉的异样，彩瑶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摇摇头，碧沉淡淡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稀奇？”
“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家的形成。”
彩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红脸，轻声问：“姑娘也想要嫁人吗？”
碧沉奇怪地看她一眼：“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是吗？”彩瑶双目染上一丝迷茫，“我看姑娘挺向往的。”
向往吗？
家……
还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没回答彩瑶的问题，碧沉直接让她退下，独自一人找到了妖雨。
妖雨见到她也不惊讶，行了一礼，道：“消息还没有传回到楼主那里。不过我查阅了一下近段时间的宗卷，并没有关于白堕姑娘的任何记载。”
有些惊奇于妖雨是怎么猜出自己来意的，不过听到后面的话，碧沉也不纠结这个了，而是道：“你确定是全部吗？”
“对。关于白堕姑娘的消息，我们有专门的卷宗记录，要查的话并不难，不过近段时间她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半点消息。”
碧沉皱眉，问道：“最后一次记录是出现在哪？”
“川虞城。”
“川虞……”碧沉喃喃重复了一声，那里正是她和白堕分别是地方。
也就是说，她们分别后不久，白堕就完全没有消息了？
“会不会是她换了名号，你们没有记下来？”
“不可能。”妖雨立刻否定道，“像白堕姑娘这一类，特征明显的，就算换了名号，也不会认错。就算她遮了面容，可那么长时间，总不会一次都没有揭开。总会有发现她的人。除非她杀了对方。”
妖雨顿了顿，接着道：“可若是杀了对方，也会留下痕迹。如果用的是三云勾月刀，就更容易辨认了。”
碧沉点点头，也认可了这个说法。
只要在这世上活着，总会留下痕迹，这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有点不寻常了。
“说来你们倒是厉害，我应该也有单独的卷宗吧？”
妖雨尴尬地笑了笑：“有是有，不过只记载一些鲜为人知的行踪，否则直接忽略你，催冥楼的其他人也会生疑。”
“无妨。”碧沉也没太在意，“对了，还有一事。”
“何事？”妖雨拱拱手，“大人请说。”
“吩咐说不上，只是问一下。”碧沉笑了笑，“现在殷嘲和沧元那边怎么了？”
妖雨有些为难地凝眉：“因为距离太远，我只知道前一天地消息。”
“无妨，说来听听。”
回忆了一下，妖雨道：“殷嘲派出的军队本想着要攻下最近的一座城池，然而因为他们的入侵，原本内战的两派暂时休战。正与殷嘲的军队对峙。”
听到妖雨的话，碧沉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因为信息太少，她一时也琢磨不出来，只好摆摆手，示意妖雨接着说下去。
“这次荣安国派出军队用的理由是沧元屡屡越界。”
“借口罢了。”碧沉嗤笑道。
“也许吧。”妖雨没评价，接着道：“荣安国这边下了战书，说五日后将与沧元国决一死战，若赢，则要他们三座城池，若输，便永不进犯。”
“这还真是个流氓战书。”碧沉挑眉。
赢了，荣安国拿下三座城池，输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想都不用想，沧元国肯定不会答应这种战书。
果然，妖雨道：“沧元国没有同意，只派了个人出来和他们谈判。”
说是谈判，其实只是做个样子，探探对方的底而已。
该打的还是会打，只是时间问题。
“一直到昨天，都还没有谈下来，至于今天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
“已经很好了。”碧沉笑了笑，毕竟是远在沧元国的消息，延迟一天到这里，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大人过誉了。”
没有理会妖雨的谦逊之言，碧沉问道：“我不久后就要去靖梁城了，催冥楼在那边的势力怎么样？”
妖雨思索了一会，道：“相对比较弱，毕竟是玄隐谷的地盘，我们也不敢太过分。”
眼睛溜溜地转了一圈，妖雨看着碧沉道：“大人似乎和玄隐谷的关系不错，要不……”
“不行。”没等妖雨说完，碧沉直接回绝。
玄隐谷本就不是她的，跟玄隐谷搭上关系，也是易池的原因，她自己和玄隐谷并没有什么牵扯。
随意提出让催冥楼深入玄隐谷大本营，怎么也说不过去。
哪怕她和催冥楼很熟也不行。
这是原则问题。
妖雨也只是随口一问，开个玩笑，也知道这不切实际。
笑了笑，他接着道：“我和那边的人没什么直接的联系，不过姑娘要去的话，我会禀报楼主，让他去说一声。”
“嗯，那就这样吧。”碧沉点点头，“麻烦了。”
从妖雨那里离开，碧沉回了房，拿出新的紫檀琵琶，久违地开始练曲。
不敢施展摄魂曲，碧沉练得小心翼翼。
其实她非常好奇，自己的武功达到了天离之境后，弹摄魂曲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现在她也不适宜暴露自己的实力，毕竟万一真暴露了天离之境的实力，知道蛊虫一事的人，恐怕就坐不住了。
琵琶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碧沉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不由得想起了她生辰的那天，侍女撒落的花瓣。
还有易池跳跃在琴上的手指。
猛地弹错了一个音，碧沉突然从回忆里醒来。
想到了什么，碧沉放下琵琶，径直往妖雨那里走去。
妖雨见到去而复返的碧沉有些奇怪，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忘了问你，你有易池的消息吗？”
“易池？”妖雨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他回忆了一遍，摇摇头道：“没有，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在紫凰城内的消息。当时，姑娘应该和他在一起。”
“他离开紫凰城后的消息有吗？”
见碧沉问得慎重，妖雨仔细重新回想了一遍，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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