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要回到殷嘲那里的，他手里捏着我的软肋，我走不了。”白堕解释道。
“软肋？”陶慕楼一脸不解。
“不错。”白堕道，“他手里有我一个救命恩人，他救过我一命，我欠他一命，我待他如亲哥哥，我不能置他于不顾。”
“那好吧。”陶慕楼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嗯。”白堕理了理衣裳，道，“我走了。”
“再会。”陶慕楼笑道。
“再会。”
白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陶慕楼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他走了出去，正巧碰见在眺望远处的易池。
陶慕楼走到他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易兄，你还好吗？”
这几日，易池一次都没有笑过。
易池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看向前方：“不太好。可又能如何呢？世间哪有什么两全之事。”
“回苍焰城。”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那我也回吗？”陶慕楼高声问道。
“你回江湖吧，江湖估计又要乱好一阵子了。”易池头也不回道。
陶慕楼撇了撇嘴，他就知道，江湖这些烦心事还得他收拾。
五天后。
荣安国的京城。
殷嘲刚回到府中，就有人上前对他道：“国师大人，前不久有人送了一个包裹到府中，说是等您一回来，就要交给你。”
他从一旁拿过包裹，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殷嘲。
殷嘲挑了挑眉，问道：“是谁拿过来的？”
“碧沉大人。”
殷嘲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说什么，拿着包裹就进了书房里。
他拆开了包裹，发现里面有两个锦盒，以及一个信封。
他先是拿起信封，仔细浏览了一遍。
碧沉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锦盒内为九涟浮华果和如襄草，赤罗可炼化离蛊。”
殷嘲扯了扯嘴角，随后打开了锦盒，里面果然是九涟浮华果和如襄草。
实际上，他也有一份。
甚至成色要更佳。
也不知道碧沉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会把这两个锦盒给他。难道他还会帮白堕炼化离蛊吗？
他自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好心。
虽说现在白堕身上的离蛊对他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这难道就是他帮白堕的理由吗？
可笑。
“来人！”他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侍卫走进了他房中，半跪道：“属下在。”
“把这东西拿走。”殷嘲指了指桌面上的锦盒。
“是。”
侍从正要拿走桌面上的九涟浮华果和如襄草，就听殷嘲喊道：“等等！”
“国师大人还有何吩咐？”
“白堕回来了吗？”
“禀报国师大人，白堕大人昨日夜里就回来了。”
殷嘲沉默片刻，对着九涟浮华果和如襄草摆摆手道：“东西扔她房间。”
“是。”
随后他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接着道：“这东西也给她。”
“属下遵命。”
殷嘲看着侍从拿着锦盒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有些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
碧沉在世间游荡。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
她贴着一张人皮面具，戴着帷帽，穿着一身布衣，混迹在人群里，看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世界。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融入其中。
她现在已经到了沧元国和荣安国交界的一带，这里的人，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山渭城一战。
她寻了个茶馆，点了一壶热茶，坐了下来，就听到周围传来闲言碎语。
“这些什么国师的，果然不可信，谁能想到，最后他们竟然自己打了起来，可笑，可笑！”一人抚掌道。
听了这话，一人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世人皆知，这两个国师本来就有矛盾，要是他们不打起来才怪。再说了，人家也是杀了尚文漠才开始打的，也不算是影响大局。”
就听有人一拍桌子：“笑话，这两个国师分明就是拿其他势力的人当枪使。你看看到了最后，死人最多的是哪一方？”
他愤恨道，“不是季无声，也不是殷嘲，而是二十势力里，那些无辜的门派！”
有人上前摆了摆手：“这位仁兄莫要激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没人强迫其他势力的人参与，再说了，他们自己实力不如人，又能怪谁？”
“哼！你是哪个门派的，怎知晓我们这些小门派的艰辛，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眼看他们越来越激动，在碧沉旁边给她添茶的小二连忙走到这几个大汉旁边，道：“几位贵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碧沉听着无时无刻都被人讨论着的易池和殷嘲，心下烦躁，她扔下两枚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馆。
殷嘲和易池在她离开之后打起来了，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
初时她觉得有些惊讶，后来便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早该知道易池根本不会受限于什么殷嘲的青霜毒。
可怜她为此委曲求全了这么久。
既然知道易池对她不过是利益考量，那她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她需要安静一段时日。
想想如何帮白堕把子宓救出来，然后杀了殷嘲报仇。
当时她把九涟浮华果和如襄草给殷嘲的时候，她承认她确实在赌。
她没有办法。
她并不会炼化离蛊，会炼化离蛊的赤罗还在昏迷之中，能治好他的孤魂已经跌落了裂缝深渊，多半命丧黄泉，除了让殷嘲亲自出手，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殷嘲早就知道她身上的离蛊已经炼化，就算是白堕身上还有离蛊，其实也已经没有作用了。
为白堕炼化离蛊，他还能增加一位天离之境的帮手，虽然这个帮手时常心不在他那里。
但子宓在。
所以碧沉才敢赌，殷嘲会帮助白堕炼化她身上的离蛊，增强她的实力。
输了，白堕并不会因此丧命，赢了，白堕就能恢复正常。
何乐而不为？
她翻开了手中的地图，思索片刻以后，她决定去三国交界处。
她一开始从将军府逃出来时来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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