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的案子，大领导被迫放弃了很大一部分权力。
杨利民也因为这个事情被大领导迁怒。
挨了训的杨利民只能把事情归咎于罗大勇，这就是典型的耗子扛枪。
再有就是重掌权力的唐副部长也一副为大领导马首是瞻的模样。
杨利民也清楚唐副部长因为在李怀德的事情上，罗大勇没给他面子而一直怀恨在心。
双重压力之下，杨利民也就直接顺水推舟了。
罗大勇听完了广播，在身边工人们的恭喜、祝贺下回了办公室。
啥也不知道，有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等到赵爱党下午来找他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
原来自己的功劳被人顶了。
最大的那份被大背头拿去，能当友谊商店领导的，背景怎么可能不硬？
罗大勇在整个案卷里只是起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辅助作用。
这就是有人脉和没人脉的区别，虽然罗大勇和李长征是亲戚，和赵爱党关系也不错。
但这是什么地方？
四九城！
要说大街上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是有级别的可能会略显夸张。
可要找比李长征级别高的，那可以说每个部门都有。
罗大勇听完了赵爱党的唠叨，自嘲的说了一句。
“行了，老领导你也不用开解我了。
我做这些事情，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其实这也是罗大勇有些逃避现实。
但每当想起那个年轻的士兵抱起炸弹要去筒子河的时候。
罗大勇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这就是人的矛盾性。
赵爱党看罗大勇依然和以前一样懒散，就知道他说的话罗大勇压根没听进去。
“你小子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现在你把杨利民的老上级得罪了，人家肯定给你使绊子。
我马上也要退休了，以后再有事儿也保不了你了。
你自己多长点心眼儿吧。
我可不想哪天听到你被厂里开除或被公安抓捕。
要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需要和你讲理。
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公平。”
罗大勇这下可听明白了，想了想。
也对啊，不管怎么说也是敌特案，还有炸弹。
这么大的案子，真的是一个通报表扬和一个杨利民就能压下来的？
能做到这样程度。
只能说明还有更高层的人插手了。
但就算罗大勇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和娄晓娥一样跑香岛去？
“放心吧，老领导。
我明白你的意思，往后啊，我就当个透明人得了。
上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是不参与了。”
赵爱党还是不放心，他深知罗大勇是什么样的人。
“你啊，也就说的好听，真遇到事儿了你能不上吗？
我估计劝你也没用，你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罗大勇把茶杯举了起来，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还是老领导理解我，来，您老马上就要退休了。
祝您退休生活愉快。”
等喝了口茶，罗大勇才想起来一个事儿，问道。
“老领导，接任您位置的，是谁啊？”
赵爱党放下了茶杯回道。
“你总算是问对了一句有用的话，我刚才都在想你要是不问我告诉不告诉你。”
罗大勇忙道歉。
“别啊，老领导，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性子以后肯定改，慢慢改。
你就饶了一回吧。”
说着还假模假式的双手作揖。
赵爱党对罗大勇这个样子都习惯了。
“得，告诉你吧，反正过了元旦你就知道了。
我听说是一位公安部宣传局的副处长，调过来过度一下。
转正以后，也就工作个一两年就升回去了。”
罗大勇听到这里有了些兴趣。
“宣传局？公安部有这个部门吗？”
“当然有了，你以前创作的那些歌曲，都是宣传局拿去用的，他们可是很重视你呢。
估计这位领导来了，你又得干活了。”
罗大勇一脸无所谓，这样的活对他来说真的是不要太轻松。
“放心吧老领导，只要是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我哪一次完成的不完美？
保证把你的这位继任者伺候好了。”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爱党看着罗大勇那无赖的样子，也很是无奈啊。
转眼时间到了12月底。
后勤采购科4组还是和前两年一样，拉回来不少的生猪和家禽。
看着一车车的生猪被拉近了厂里，工人们都兴高采烈的欢呼着。
这也是采购4组每年最风光的时刻，姚主任在例会上对采购科和采购4组大加赞誉。
下午还是罗大勇从肉联厂借来屠夫，开始宰杀分割。
工人们早就没有心情干活了，都围在现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这一年只有一次的盛景。
“你看那只，肥膘能有三指不？”
“太有了，这肉拿回家炖个白菜，估计能香一个礼拜。”
“你俩快别说了，我这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下班的时候，各部门的领导带人把分好的肉领走，就连扫地大妈都有份。
厂里的员工们每个人都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肉回家。
个个挺胸抬头，把肉放在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其他厂子的大部分人只能羡慕了，谁让人家轧钢厂后勤厉害呢。
元旦这天，陈修武几人一大早就来到了罗大勇家。
“大勇，有个事儿我们几个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得和你说一声。”
罗大勇原本是准备出发去岳母家的。
但一看这几位一大早就来了，就知道肯定有事儿了。
“来，进屋说。”
说完就让陈修武、王正武和吕远良进了屋。
李秀兰昨天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岳父和岳母好久没看到孩子了，就没让回来。
给这三位倒了水，递了烟，罗大勇才坐了下来问道。
“修武哥，说说吧，出啥事儿了？
你们这要不是出了事儿，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我。”
陈修武也没了平时的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勇，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
今年元旦的福利，我们还是按照往年的价格送到厂里。
但是最后填单的时候，发现每斤肉的价格多加了3毛钱。
其他的鸡鸭鹅也是一样，都比以往多了1毛到3毛。
我们怀疑新来的后勤部长贪墨了这笔钱。”
罗大勇拿着烟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以前李怀德在位的时候，没敢这么干过。
孔丽娟虽然权力欲望重些，但也没敢贪过厂里一分钱。
这姚凯歌刚上任才一个月，就敢这么做，这是多大的胆子？
还是说李长征替他扛着？
想到这里，罗大勇用手指弹了弹烟头的烟灰。
微笑着对陈修武说道。
“这事儿，到我这里就结束，你们也不要再和其他人说起。
我一会儿去问问我叔，这人毕竟是他和上面要来的，我得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按我的意思，就是直接举报了搞下去。
但我们的东西毕竟不是正道来的。
你们也知道真要是细查，下面公社是不会保我们的。
你们回去等我消息。”
陈修武几人和罗大勇配合几年了，也知道罗大勇有自己的路子。
每年那么多的鸡鸭鹅，肉鱼蛋，肉联厂的后勤部主任都搞不来那么多。
何况罗大勇只是一个轧钢厂的后勤部副主任？
但是他们都受过罗大勇的恩惠，同时在采购的时候，也有不少油水。
所以所有人都装糊涂不说，不是有那么句话，难得糊涂嘛。
这次半路杀出来个姚凯歌，不知道他是明知山有虎，还是想要捞一笔块钱。
他要是一次、两次贪点也就算了。
要是长期这么搞，肯定会出事。
要知道陈修武他们给厂里的价格就已经比市场价格贵一成了，毕竟不要票。
这一成也是他们三人的油水。
这要是再加价，上面到时候一查账，傻子都知道里面有事。
听了罗大勇的解释，几人也没说什么，给罗大勇说了几句元旦快乐之类的话就都回去了。
罗大勇这时候也没了去岳父家的心情。
换上了在雪茹丝绸店新做的衣服，拎着两瓶台子就去了李长征家里。
等到了地方敲门进屋，一看除了李长征的大儿子在部队，其他一家三口都在家。
“老婶，元旦快乐。
小妹，元旦快乐。”
李长征的二女儿李秀文看到了罗大勇，连忙走过来看看他都带了什么。
一看只有两瓶酒，立刻就不乐意了。
“姐夫，你这也太抠了。
前些天我姐还让刘斌他们给我带了些巧克力呢，怎么到你这里啥也没有啊？”
罗大勇听她说完才想起来，上次在友谊商店买的东西，自己回家的时候都已经被瓜分完了。
自己那阵子光想着案子，要不是今天李秀文提起来，还真就被秀兰他们糊弄过去了。
“哎，家里本来还有些巧克力和零食，我这出门急，给忘了。
我保证，明天上班带到厂里，让叔下班给你带回来。”
听到了罗大勇的保证，李秀文这才放过了罗大勇。
李长征也看出来罗大勇这是有事儿，要不然也不可能元旦跑自己家里来。
起身对罗大勇招了招手，便带着罗大勇去了书房。
等两人坐好，才说道。
“说吧，有什么急事，让你这大过节的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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