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晚忍不住想笑。
望了望纯白色的天花板，她按响了手术室的门铃，又和颜悦色的对傅茹兰说道：“孩子父亲是个糊涂虫，他们家也没一个是好人。谢谢秦夫人的关心，两个孩子没抱怨过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丢下这两句话，手术室的门也开了，她直径走了进去。
傅茹兰看着缓缓关闭的手术室大门，呼吸很急促。
“儿子，她这是什么态度？”以前的沐知晚，绝对不是这样。
秦昱凡撵了撵眉角，颇感无奈，淡淡应道：“妈，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是我们耽误她的天伦之乐了。两个孩子她从小带到大，自有她的方法，外人……想不到的。”
傅茹兰还想说点什么，见儿子没半点对沐知晚不满的想法，她也只好咽下要讲的话。
老公不会莫名其妙想要查沐知晚女儿的DNA，刚才她刻意说出四岁两个字的时候，沐知晚脸上没有什么反应。
假设她要是说五岁呢？
“妈，你要不要再去休一会儿，爷爷出来前，我叫你。”
“不了，人家做十几个小时的手术都扛得住，你妈妈还没有老到弱不禁风的程度，我就在这里坐着等吧。”
她不回休息室，里面等待手术结果的秦家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纷纷来带手术室门口，等老爷子出来。
深夜，秦南勋从手术室转移到监护室。
研发中心参与的人一个都没撤。
沐知晚站在一堆仪器前，专注于上头的数据，尽管面有倦色但没有丝毫松懈。
直到下半夜，秦南勋的监护病房才算安静下来。
明正旭告诉傅茹兰，秦爷爷的还需要一周左右的复苏时间，不会马上就能睁眼。
有轮班医生和护士的专职照看，秦家人也放心。
傅茹兰在秦家人陪伴下准备离开。
忽然想起到儿子也一直没走，但是现在……人呢？
沐知晚和同事们告别后，打了个呵欠，擦擦疲倦的泪，也往医院门口走去。
身后追来的男人几步靠近她。
沐知晚睁着疲惫的双眼，连嘲笑的力气也没有：“都完事了，不应该各回各家吗？”
“是回家呀。”
只不过是跟你回家。
秦昱凡和她并肩，一路往外面而去。
尽管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但是看上去，这对身影异常般配。
“到家已经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就该给米粒做早餐了。”
所以，你不要跟着我。
“那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好听。
“秦总日理万机，我可耽搁不起。”
那么多钱是怎么欠出来的，她时时刻刻也不敢忘。
说罢，还稍稍离他远了些。
秦昱凡也不恼，一脸闲然。
刚走出医院大门，寒冷的空气迅速包围她。
沐知晚突然停下脚步，打了个哆嗦。
硬扛着走去停车场，又得吃感冒药。
她眉头还未皱起，男人已经靠了过来，拥她入怀。
沐知晚聪明，不会拿自己身体和他怄气。
秦昱凡搂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一辆车越野车就停在了两人跟前。
秦昱凡拉开车门，把沐知晚塞了进去，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
邺九看了一眼后视镜，用嘴型抱怨了一句，一脚油门把车驶离医院。
暗处的傅茹兰看向身边的人，叮嘱道：“我老公身体不好，回去以后管住嘴，否则你这脸上的五官可以不要了。”
身边的忙点头：“知道的，大侄子太孝顺了，为了手术成功付出这么多，我不会乱讲的。”
傅茹兰：“……”
不解释了，头疼。
沐知晚坐在车里，尽管没有开窗，但还是感到些许寒意。
秦昱凡不让她往椅背上靠，她无奈的靠着他的肩。
“邺九，你的车开暖气会化吗？”男人冷冷问向开车的人。
邺九身体素质好于常人，根本不需要暖气这东西。
但后座上那位发话了，他不得不把车里弄得暖洋洋的。
美色祸人，秦总堕落了。
沐知晚想睡却又不敢睡着。
要给米粒做早餐，睡着了起不来。
“你说两句话吧。”
车内又暖又安静，她快撑不住了。
“说什么呢，一说话你就怼我。”
每次和她说话，她都有抵触的情绪。
他不讲明，不代表心里不介意。
沐知晚打了个呵欠：“随便吧，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生气，就不困了。”
秦昱凡：“……”
邺九忍不住，直接笑喷。
万万没想到秦总还有这种待遇。
心中当即给沐知晚重新定位：你是女中豪杰。
秦昱凡怀抱美人，嗓音冷凛的对驾驶座上的人说道：“让你笑够七十二小时，怎么样？”
邺九瞬间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十分严肃。
“秦昱凡，你的人都好怕你，你是魔鬼吗？”
沐知晚见识过邺九帮她找回女儿时的厉害。
但连这样的人在秦昱凡跟前，都像只听话的小鸡，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男人抱住她的手臂紧了一点。
沐知晚勉强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
“我……不知道。”
秦柏庭的手段，她领教过。
身为他的儿子，秦昱凡只可能有过之无不及。
“你用什么方法让人开心的笑够七十二小时呢？”
为了不睡觉，她对任何事都想倾注好奇心。
秦昱凡没有出声，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
邺九抵不过她的单纯，解释道：“笑就是开心吗？有个古老又残酷的刑罚，通过不停刺激痒痒的位置，让人不停发笑，最后痛苦死去。”
沐知晚沉默了几秒：“是够残忍的。难道就没有轻一点的惩罚吗？”
“沐小姐，对待恶人，特别是那种把自己包装得比在世神仙还要好的恶人，用这种手段不为过。”邺九平静的回应她。
沐知晚半眯着眸子，涣散的思维没了警惕性：“我是说那种像缝制布娃娃的惩罚，不会致命，是不是算轻的？”
秦昱凡眸色一沉，唇线异常坚硬。
邺九顿了顿，才故作平静的应道：“为什么我们的话题要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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