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你快点来看看斐然啊。”大夫人在门外大吼着。
“来了。”“桄榔。”艾老爷将戒尺扔在地上。“你给我好好地反省，以后都不准出门。”浑身的火气都撒在了莫心的身上。
莫心扶着膝盖，艰难的挪到了门口。眼中依旧是不屈的倔强。嘴角一丝冷笑。笑着世间的桑仓。笑这人间的无情与冷漠。
“吱嘎。”身后是开门的声音。
莫心下意识的侧过身依着身后的墙，就是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腿上一股剧烈的疼痛，莫心指甲在墙壁上划出了三道深深的痕迹。
一只大手扶住莫心的手臂。一股深林之中的寒气。
“是你。”火红的衣着，张扬的色彩，恣意张扬的诡异的笑脸，除了上北无端还有谁。莫心眼中难掩的诧异。
“怎么。对于我出现在这里很是吃惊。”好像莫心的这个反应上北无端很是满意。
“看来莫心姑娘，过的很是辛苦呢，怎么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动动小手指就能让你在艾家的地位扶摇直上，我们要不要做个交易。”上北无端嘴角的笑意蔓延，似乎是信心满满，对于已经跌落谷底的莫心来说，这不是一个能拒绝的要求，况且，他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因为薄影夜？”莫心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纯洁的眸子却是给人一种谋划的额痕迹。
“聪明。”上北无端惊讶于这个女人如此的时候还能心思玲珑。“如何。”
“你能给我什么。”
“你在艾府无人撼动的地位。”
“我帮你扳倒薄影夜。这个买卖似乎并不对等啊。”
“你有能力扳倒薄影夜吗。”
“至少能够帮你开一个口子，千里之提都能溃于蚁穴，何况，我可不只是一个蚁穴，上北将军唐唐一国储君，欺骗一个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呢。”
“你。”上北无端一把撤掉了自己的扶着莫心的手。
“咚。”莫心头撞在墙上。“嘶。”
“呵呵，买卖不成仁义在，上北将军还真是小气呢。”莫心呵呵笑了一声。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怎么，对于我这个小女子你也会趁火打劫了，我倒是有的是时间，为什么我不能选择。”
“你日你在艾家的场景，可见一斑，生死一线。就算是你就此消失，会有人知道吗。”
“你是说我为了活命，不得不与你合作。是吗。”莫心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出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让人看着着实心疼。“上北将军啊。你真的是不了解人间疾苦，你所以为的人间惨剧，不过就是我的习以为常而已，十五年，我都是如此的活过来的，人啊，生来就是要吃苦的。有何不可。”莫心说的坦然，自己还是止不住的心疼，纵使心中有万潮澎湃汹涌而过，外人也不能察觉分毫。
上北无端想要扶起他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不知为何，这个女人眼中的笑意那么温柔却是看一眼就刺痛人的心。
“艾莫心，你给我出来。”门口忽的一声厉声叫喊声，正是大夫人。带着浓浓的杀气。
上北无端下意识的就要将这恼人的货解决掉。
莫心一伸脚将上北无端绊了一跤，滚到了门后边。
与此同时，门打开了，是怒气冲冲的大夫人和身边的满嘴的鲜红的芙月。看着莫心倒在地上，腿上渗着点点血丝，脸上爬上了得意之色。
“赶紧爬起来去瞧瞧斐然。”大夫人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像是对于莫心的恩赐一般。
“夫人可是没有看到我的腿受伤了？”或者说你是一个瞎子吗、宝弟当时在莫心的耳边说了，斐然是有秘密的人，除了莫心谁也不能解决掉。
“艾莫心，事到如今，你觉得还会有人给你撑腰吗。你信不信。”
“我觉得斐然会想念我的吧。若我没有听错，外面呼喊着要见我的，还有另外一个叫莫心的吗。”莫心仰起头，看着举在自己的头顶的手掌。丝毫的不躲避。
“来人，把她给我拖过去。”
“大夫人，莫心不小心被撞到了头，若是被惊吓到，可是就想不起来东西了。”
“你想怎样。”
“我娘一直都喜欢大夫人的院子，而且，据我所知，那本就是建给昕娘住的。大夫人鸠占鹊巢也是太久了吧。”
“你这是要挟我。”
“是。”莫心仰起头。
“好，马上把昕娘接过去，院子都给你住。行了吧。”大夫人强忍着怒意，等斐然的事情解决完了。大夫人一定要好好的整治她一番。决不轻饶。
“哗啦。”莫心刚到了门口，一个花瓶就落在脚下。里面的一声哭喊声，不准任何的人靠近。
“姐姐，我来了。”莫心抿嘴一笑，声音温柔的像是没有隔阂的亲姐妹。
“莫心，莫心，你快进来，不准别的人任何的人进来。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斐然语气里都满是欣喜。
“艾莫心，你不要耍花招。”大夫人不放心的再一次的警告莫心。
“大夫人若是不相信莫心回去就是。”莫心一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快去。”果然，莫心这孩子身上似乎满是不同了。
“姐姐。”莫心脸上挂着笑。每走一步腿上都是刺痛，像是踩在了刀尖上，即便是踩着刀尖，莫心也要完美的落幕。以一个华丽的转身结束。
“莫心，莫心，以前都是姐姐的不对，现在你一定要帮帮姐姐，姐姐现在只是相信你了好不好。”斐然抓住莫心的手。
莫心脸上挂着微笑。附上斐然的手。“姐姐终究是姐姐。血浓于水。”宝弟的通风报信，若是莫心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了身孕。
将她引入池塘的并不是喜服。
“莫心，我，我可能是有喜了。”斐然脸上又喜又怕。看着莫心的眼神都满是担忧和无助。
“这个，那可是好事啊，姐姐与景舒的婚事就是喜上加喜了。”莫心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口醋。上不去下不来。这两个人还是真的着急啊。
斐然咬了咬嘴唇。“那个莫心，你是懂些医术的，能不能帮我拿副打胎药。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斐然求助的看着莫心。“你可是我的姐妹，我只能相信你了。”
“姐姐，此时关系到姐姐的千金之躯。莫心不敢冒险。这个秘密，妹妹自然是为姐姐保守的。我只是懂得一些皮毛，怎么可能给姐姐开药呢。”
“不是让你给我开药，”斐然抬起眼睛，看着莫心。“你就说你是有喜了，是你要打胎，那就好办多了。是不是。”斐然试图说服莫心。
莫心眼角一丝笑意。犹豫间手上多了一包碎银子。
“妹妹不是前些日子没有发用度，姐姐都给你留着呢，抓完了药还会剩下很多，都是妹妹的。”斐然拍拍莫心的手背。
“姐姐真的是对妹妹好，把妹妹上两年的用度都攒着了今天给我，莫心真的是太感动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呢。”莫心面上激动不已，心中冷哼。斐然，我莫心的贞洁在你的眼中就值这些钱。
“嗯，我们是姐妹嘛，肯定会相互照料的，更何况，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莫心拿着沉甸甸的碎银子，打量着斐然的用度，这些东西恐怕还不够斐然下一次馆子的。
“姐姐好好休息。”虚伪的歌颂了一下姐妹情，莫心关切的给斐然盖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怎么样，斐然怎样了。”大夫人上来就不客气。一下子就看到了莫心的身上的碎银子。芙月一把夺了过来。“这是什么。还敢偷斐然的东西。”
莫心沉默不语。
毕竟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斐然这个时候只准莫心靠近，大夫人现在不好整治她。
“莫心。莫心，我们怎么被搬到了这里来了。”昕娘脸上是惊讶眼中是惊喜之色。眼睛一直都在打量着这里的富丽堂皇。不得不说，大夫人在自己的和女儿的身上是着实舍得下功夫呢。
“则啧啧啧、”莫心环抱着胳膊。这房梁上的檀木看着不少值钱呢。
“灯芯娘。”莫心被眼前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竟是灯芯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做什么。”莫心一把把昕娘拉到了背后。警戒的看着灯芯娘。
“莫心，灯芯娘是我找的绣娘，家里发了大水，逃难至此的。”昕娘辩解道。
“马上走。”莫心冷冷的指着门口。当时的小渔村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单单就是她一人失踪，还如此的巧合的来到了莫心的家中，说是巧合，也未免是太巧合了吧、
“莫心。她孤苦无依，而且，她的绣工确实是很好的。莫心不要这么铁石心肠啊。”昕娘拉着灯芯娘的手，与莫心对视。
“既然是昕娘的意思，莫心自然不敢违背，可能是我多心了。我去外面吹吹风。”一身的疲惫。莫心坐在晚上有些露水的草地上。
心中冷笑，昕娘何曾为了自己那样的奋力的争辩过。莫心搜遍了脑海中的记忆最后得出一个无比的凄凉的答案，没有，从来就没有。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就是这么的不值得别人去爱去相信吗，被怀疑的时候莫心首当其中，无人辩解，众人排斥。被牺牲的时候，莫心永远都是第一个。无人有意见。
如此往复，一个鲜活的生命也会是变得铁石心肠的。
莫心轻轻地后仰。靠上了一个坚实的后背。
那人明显的怔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
“好香。上北将军这么喜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呢。”原本已经送到了莫心嘴边的鸭腿忽然被一阵风带走了。
上北无端负气的一个人啃着鸭腿。自己的一片好心对于别人可都是恩赐，偏偏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变成了偷鸡摸狗，就算是偷鸡摸狗也是那个卖烤鸭的人的福气。
“喂，喂，喂。”后背上的女人没有了声音，竟是睡着了。月光下那一张脸褪去了伪装的色彩，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少女，香甜本该停留在她的这个光年间。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几个是完全的轻松地呢。
一张脸上的漫长的疤痕，尤其的刺眼。
其实两个人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无论是中间如何的折腾，也不过是延缓了走向结局的时间而已，什么也不会改变。
“嗯。”莫心的伤口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上北无端刚要伸手去触碰。莫心猛地睁开眼睛。
“上北将军，你要让我相信给我带来伤痛的人会抚平我的疤痕吗。”
“我。”“艾莫心，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因为我不会让他活过今天。”
“这里是泺蒂城，不是上北城，你就那么相信薄影夜不会在我的身边放上几个暗卫吗。”莫心凑近了上北无端的耳朵，轻轻地吐气。
上北无端浑身一阵酥痒。力气在那一瞬间都抽干了。
“呵呵，废物。就这么一句话就吓走了。”莫心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黑影。翻墙而消失，眼中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艾府，真是热闹呢。
泺蒂城第一青楼阙明居整整一晚都被人包下。青楼里的姑娘被蹂躏摧残了一夜，竟是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是知道那人是一身的红袍，听说就连眼睛都是红色的。
这哪里是人啊，根本就是种马上身。莫心走在大街上嘲讽道。
刚要走进一家药店。那药童一看到是莫心，慌忙的就把门关上了。一脸几家都是如此，就连走在大街上都是被人躲避着，捂着鼻子嘴。像是见了瘟神一般。
“啪。”一个烂土豆扔在了莫心的脚边。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后就有人跟着扔过来数不清的菜叶子和烂土豆。莫心看着眼前的那么在自己的记忆力都是眉眼带笑的男人。
曾经在自己的幻想里他就是如此的为自己遮风挡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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