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铧雪亮锋利，声音清脆，好犁！”
皇帝曲起手指，弹了弹雪亮的犁头，赞不绝口。
晁冷心道，当然是好犁，这可是反复锻打的精钢犁铧，而不是普通的铁犁头。
锋利无比，比长直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皇帝表示即刻就想试耕。
苏衍笑呵呵地劝道：“陛下稍耐，先献种吧。”
听他这么说，晁冷就知道自己确实来晚了。
在献种仪式之前，皇帝要念祭文，应该在她来之前就进行过了。
因她没来，这献种仪式才拖晚了。
皇帝都没生气，可见对她有多宽容了。
众人都回到位置上坐定。
皇帝道：“给晁爱卿赐座。”
当即有太监给她安置了案几和矮凳。
“谢陛下隆恩！”她谢恩就座。
满台王公贵族，就她一个小九品，也算是殊荣了。
司礼太监一声高呼，“祭礼--敬献五谷--！”
这个仪式，由皇后进行。
皇后起身，先说了一通歌功颂德的吉祥话，然后接过太监递给她的五谷种子，分门别类依次进献给皇帝。
皇帝自然是不用亲自接的，自有太监代替他接过放进托盘里。
而这些种子，等一会要拿去播种的。
接下来就轮到晁冷了。
今天的重头戏。
她端着盛放土豆的托盘，立于台中，开始了她的演讲和拍马屁事业。
“自我大闵皇帝陛下一统中原以来，四夷臣服，万国来朝，煌煌大国泱泱中华，经历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如今天下承平，海晏河清，陛下为之呕心沥血，臣民为之披肝沥胆。
然，前朝民生积弊已深，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要想改变，又岂是一日之功可达焉？尽管陛下为此殚精竭虑，国内多地依然民生多艰，百姓三餐不继。
“臣常想，如何才能改善民生？如何才能让百姓富裕、国家富强？所幸，臣在游历途中寻得一物，此物名曰土豆，可食可蔬，亩产可达三十石，若是种植得当，亩产或可更多。此物出现，乃我朝福瑞，假以时日，必可解天下之饥馑。”
“陛下重视农耕，体恤民生，实乃一代圣君，臣谨以此庄稼敬献陛下，祝我大闵，年年风调雨顺，国祚永昌！”
巴拉巴拉，晁冷讲完，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晁冷有点懵。
怎么都没反应，她讲的不好？
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时，苏衍颤颤巍巍地问道：“亩产……多……多少？”
“至少三十石。”
听她再次确认，台上台下突然哗声四起。
有人高声问道：“此言可真？”
晁冷神色坦然地回应，“自然。”
苏衍非常激动，“若真亩产三十石，我朝百姓何愁无食？”
皇帝面带喜色，对晁冷道：“把土豆传给诸臣工看看。”
太监从晁冷手里接过托盘，走到大臣跟前，挨个给他们观瞻。
有人拿起来看看摸摸，眼中具是疑惑。
毕竟没人见过土豆，他们心中的疑问太多。。
“这东西没见过啊，也不知好不好吃……你们谁吃过？”
“没吃过，看着倒有些像芋头……”
“这个到底能不能吃啊？吃了对身体可好？可有碍？”
“看起来不太好吃的模样……”
一时之间台上议论纷纷。
晁冷朝台下招了招手，红锦提着一个大食盒上来了。
里面是她事先蒸熟的土豆，外皮裂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瓤。
她进了农坛之后才从空间里拿出这个食盒，时间不太长，土豆还是热乎的。
“诸位，我知道大家心有疑惑，因此事先蒸熟了一些，你们谁愿意尝尝吗？”
“来，给老朽一个。”苏衍第一个要试吃，一点犹豫没有。
裴如海和陈中启自然也捧场。
皇帝也道：“爱卿，也给朕一个。”
晁冷提着食盒上前，皇帝从里面拿了一个。
“陛下，把外皮剥掉。”晁冷关照了一声。
这几人带头试吃，其他人自然不再迟疑。
“晁侍奉，给我一个。”
“也给我一个。”
几十个土豆，很快被抢完。
数量不够，后面的人都掰开分食。
“不错，好吃！”
“嗯，香糯软甜，是上好的吃食。”
“这样的粮食，百姓定然喜爱，好啊！”
这些土豆，是空间里种的，香气浓郁，口感的确非常好。
不吃不知道，一吃忘不了。
刚才还是怀疑，现在是赞不绝口了。
陈中启带头起身恭祝：“此物实乃天赐福瑞，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所有的人都起立恭祝：“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就在这喜悦的氛围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口感是不错，就是不知亩产能不能真的达到三十石。届时若种不出你所说的亩产三十石，当如何？”
随着这句话，空气突然安静。
晁冷皱了皱眉。
真是哪里都不缺搅屎棍。
晁冷抬眼看向说话人，就见太子正一脸傲慢地看着她。
这人出门没带脑子么，这是为难她，还是拆他老子的台呢！
“回殿下，臣既然说亩产能三十石，就肯定能种出三十石，只多不少。”
太子依然问道：“若是种不出呢？”
晁冷就觉得很无语。
她淡声道：“那就把微臣的头砍了。”
偏偏太子还在追问，“君前无戏言？”
晁冷：……
特么，没完了是吧？
自己进献高产庄稼，他作为一国储君，不出言勉励和奖赏也就算了，还特么想搞事情？
无论怎么想，晁冷都觉得太子没有理由刁难她。
她现在还在给郑石治病呢。
以她的才能，太子更应该拉拢她才合理吧。
他现在什么意思？
简直想不通，他要闹哪样。
“自然君前无戏言。”
说了这句，就等于提头保证了。
但晁冷向来谨慎，自然不会留空子给人钻。
晁冷看向皇帝，揖礼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爱卿请说。”
皇帝刚才还是蛮高兴的，如今见太子和晁冷杠上了，此刻面色沉沉。
“此庄稼关系到国计民生，乃重中之重，待土都播种后，臣请陛下派几个侍卫保护土豆田，以免土豆田出了意外。”
免得老子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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