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凝以为自己回来会被刁难。
比如说罚跪一两个时辰，责骂个半个时辰……
可惜这次她猜错了。
不仅没有人为了今天的事情说她一句不是，白永元居然还让她参加明天晚上的宫宴。
这突然的父爱，让白九凝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胆战心惊。
白永元见鬼了，还是被夺舍？
“你怎么说也是我白家嫡长女，以前的事就不必提了，你既然回来了，那么就要承担起你白家嫡女应该承担的责任，为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毕竟白家好了，你才能更好。”
白九凝有些跟不上白永元的思路，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宫宴里有什么危险？
不想白惜文有事，所以推自己出去？
白九凝还不知道自己猜中了。
白永元要她去宫宴，就是因为皇帝有意为六皇子选妃，他想将白九凝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哪怕选不上正妃，侧妃、侍妾都行。
只要得六皇子喜欢，那么白九凝这颗棋子就算是用好了。
白九凝不好多问，只得一脸迷惑回了房间。
但白老夫人到是有些顾虑。
“万一六皇子，真看上了她，路家那边怎么交待？”
“不是还有庶女，选一个出来，养在雪华名下就是了。”白永元这话可不是商量的口气。
见白老夫人还是一脸的不赞同，白永元又多解释了几句。
“六皇子风头正盛，又无意争那个位子，他手上还有几十万的兵权，最重要是前皇后母家的那支黑甲十三骑……要是能拉拢，那么将会是我方最大助力。”
“更何况大家都知他好美色，我们就是不送人，也会有大把的人送，到时他成了别人的助力，与我们就成了最大的阻碍。”
一瞬间白老夫人没了话说，白永元也起身离开。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白九凝就被人拉了起来打扮。
教授礼仪。
期间没有人跟她废话。
只到跟着白夫人上了马车，白九凝开始犯困的时候，才听到她想听的真相。
“当今六皇子你也见过，现在白家需要六皇子的帮衬，你在青楼呆过，应该知道怎么应付男人吧？今天在宫宴你好好表现，最好能引起六皇子的注意。”
这话，让白九凝有些恶心，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见白九凝没有答话，以为她是耍脾气，白夫人又自顾自的说了几句。
“我知道你不喜欢惜文，可是她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你就多让着点她，又不会少块肉。”
“二皇子与惜文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要不是为了给惜文解毒，他也不会去西北找你，要不是找你，你也不可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要我说，你还要感谢他们两呢。”
说完后，良久，不见白九凝的声音，白夫人也有些生气，她摆了一下手。
“你聋了，还是哑了，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母亲的？”
此时的白九凝倚在车窗旁，闭着眼睛，光线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只让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感觉到白夫人一直在看她，白九凝才睁开眼睛。
白夫人看到那双眼睛一愣，要说白九凝最不像白家的地方，就是这一双狐狸眼。
白九凝轻掀眼皮，心中冷笑，自己的这位母亲怎么那么会说话，每句话都在往她心口扎刀。
这是想卖女儿，还要她感恩他们，简直可笑。
她拼了一条命，才能坐在这里，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
她想问问这位母亲，为何对非亲生的都能那么好，却独独对她那么残忍。
白九凝红着眼睛，紧紧的握着掌心，强忍着怒气，嗓音沙哑，“听到了。”
“你别这副表情，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骂你。”白夫人别过脸去，也失了教训白九凝的兴趣。
白九凝又闭上了眼睛，不想露出自己的狼狈，可有时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这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生她，曾与她最为亲近之人。
一瞬间，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全是关于白惜文的。
“你们今日看了没，六皇子发了告示……”
“是白家二小姐的事嘛？”
“可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在李家闹事的李仙儿，居然真是白家二小姐的亲娘。”
“那么漂亮干净斯文才气的二小姐，居然是……个妓子生的，这也太离谱。”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有趣的还是那李仙儿，现在在春宴楼挂了牌，一夜千金，还是底价，最终价高者得。”
“那么一张脸，这些客人到底是要那李仙儿，还是那白二小姐啊。”
一阵猥琐的笑声。
“哈哈哈，我看慕名而去的人极多，想来都是奔着白二小姐的名头去的，昨晚上李仙儿的价就到这个数。”
说话的路人竖了六个手指。
“这么大的年纪，还能这么值钱？可见这二小姐的才女之名，真是吸引了不少人啊。”
“还有茶楼、酒楼的说书先生，都在说着这位李仙儿的生平事迹，以及与陈将军之间的风流韵事呢。”
马车内的白夫人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红色，她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些混蛋们在说什么？”
指望着白九凝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
哪知道白九凝只是看了一眼白夫人，没有回应她。
白夫人气举起了手，就要动手打人，白九凝却一脸绝不会还手的表情。
想到白相的那些话，她举起的手又放下。
又想下车与这些人理论。
刚一动作，就被白九凝一把拉住。
白夫人一脸怒意的回头看着白九凝，不知道怎么就想到白九凝走散那天，她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袖子。
求着自己不要丢下她。
“你做什么？”白夫人高声呵斥她，为了遮盖她的心虚。
白九凝发现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拉她，只得无奈收回手，并解释道。
“母亲现在下去与这些理论，只会将这事闹的越来越大，而且他们也只是说实话。母亲想如何与他们争辩？”
这话直接把白夫人点醒了。
她是什么身份，如何能与这些百姓吵起来。
之后，白夫人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白九凝看了一眼一脸烦燥的白夫人，向着车窗外望去。
她嘴角微微勾起。
这六皇子还真有点意思，托他的事情，到是做的干净果绝。
抛开别的不说，这点上他是个好盟友，那么治病时她会减少他的痛苦。
……
下了马车，步行进宫。
看着这宫殿金顶、厚重的朱红门，庄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却让人出了一身的薄汗。
进了殿内，灯火通明，案桌排放等级分明，桌上放着林林总总的食物，俱是珍品。
虽然此时关键重要人物都没有来，但是殿内已经一片鬓影衣香，还有女子们的谈笑声。
三两聚在一起，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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