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顿时心疼起来，大步朝她走去。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选择的永远都是秦玉菲。
林默言心口泛疼，随后冷笑一声，毫不犹豫上了车。
秦玉菲眼里得逞的笑容一闪而过。
看见没有，赢家是她！
顾云深走过来扶住她，又对程景泽说，“你去送默言吧。”
程景泽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车上。
林默言看着窗外，紧抿的唇微白，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只是那衣服上的褶皱，能明显看出出门时的匆忙。
程景泽轻叹一口气，“你怎么就不开口说一句呢？”
“没必要。”林默言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意味，“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再多说什么，也不过是让自己闹笑话。”
程景泽打量着她，内心忐忑。
这模样，好像真的不在乎顾云深了……
他不由得着急，劝道，“嫂子，也不是说让你像秦小姐那样勾引人，好歹你和云深是夫妻俩，平时就要多沟通，甚至强势一些，他是你的，就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对于自己想要的，林默言一定会争取，但真心不是能用手段得来的。
她付出所有，始终没能让顾云深动心，这已经耗光了她全部的勇气。
所以，放手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而且，他们就要离婚了。
林默言勉强一笑，“他到底是谁的，他刚刚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程景泽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再次叹气，“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我性格就是这样。”林默言闭上眼，声音很轻，“或许和他真的不合适吧。”
也许他们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南园别墅。
林默言进屋，再匆忙回到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
她靠着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泪无声流着，霎时浸湿了一大片衣服。
离开孤儿院后，她就很少再哭过了，因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可此时此刻，她的心太疼了。
顾云深背对她走向秦玉菲的身影，无疑是对她这么担心他，急匆匆赶来的最有力的嘲讽。
那么疼，那么卑微。
而她也太傻了！
别人早就忘掉的承诺，她却一直惦记着，到头来一场空，可悲又可笑。
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最后她捧着脸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时间一长，总都会忘记的。
她狠狠一擦脸，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隔天，林默言起早去上班。
容姨把早餐端过来，笑眯眯道，“昨晚先生回来的时候，让我今天早点起来给您做吃的，您要是赶时间，可以在路上吃。”
顾云深？
林默言震惊，怀疑自己昨晚没睡好，幻听了，“他昨晚在家？”
“是啊！”容姨连连点头，“其实先生真的很关心您。”
林默言扯了扯嘴角，连问一句“他为什么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带着热腾腾的早餐就出了门。
忙碌的一天，暂时挤掉了那些难堪的情绪。
下班后，林默言实在不想回家面对顾云深，于是打算出去逛逛。
正好顾奶奶生日快到了，挑一挑礼物。
商场里，她从首饰逛到了衣服，眼花缭乱的商品，仿佛个个都很适合，一时难以抉择。
“哟，这不是林医生吗？这么巧。”
身后忽然传来秦玉菲难掩得意的笑声。
林默言一愣，随即微不可闻地叹出口气。
冤家路窄。
没个消停。
她打算离开，秦玉菲已经踩着高跟鞋来到了她跟前。
顾云深不在，她也越发趾高气昂，“昨晚林医生走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那股被耍后的愤怒与心酸重新涌上来，林默言暗暗掐了下手心，面无表情，“我还以为秦小姐当了小三心虚，不敢吭声呢。”
秦玉菲眸光一暗，忽然凑近，语气像蛊惑一般，“你知道昨晚云深送我回去后做了什么吗？”
林默言浑身一僵，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几乎想掉头就走。
但她仍笔直地站着，比起落荒而逃，更不能输了气势。
“没办法嫁给云深，就要从其他方面努力讨回来吗？秦小姐，我觉得你也挺可怜的。”
“你！”
秦玉菲顿时气红了眼，恶狠狠道，“比起可怜，我还是远不如你，公婆不疼，丈夫不爱，所以只能紧紧攀着一个老太太，来稳固自己顾太太的位置。你是不是觉得努力了三年，云深就总该要动心？可惜啊，我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和我重燃旧情，你再狡辩又有什么用？你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事实如此真实又残酷，以至秦玉菲的话一时让人无法反驳。
是，她确实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可那又如何呢？”林默言偏头看她，微微一笑，“人生又不只有爱情，我还有事业和朋友，而你，与其在这和我耍嘴皮子，不如想想该怎么嫁进顾家吧。”
秦玉菲的表情登时变得憎恶起来。
可下一秒，她又拨通了顾云深的电话，娇滴滴地撒娇，“云深，你来陪我逛街好不好？”
顾云深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林默言几乎当胸一箭，指尖发着颤。
她刚刚拿那些话噎秦玉菲，而秦玉菲也不是善茬，知道怎样才能打她的脸，在身体力行告诉她，她是怎么输的。
秦玉菲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云深，你能快点离婚吗？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再等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撑住家里的压力……”
顾云深沉默了一瞬，安抚道，“我知道，就快了，你别怕。”
林默言呼吸一滞，耳中嗡鸣不止。
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商场。
在得知顾云深昨晚没在秦玉菲那儿留宿的时候，她还觉得，就算不爱她，他也没让她太难堪。
可转眼事实就狠狠教她做了人。
原来他也这么会演。
那些美好的回忆，也悉数崩塌了。
既然如此，顾云深，那就让这一切都彻底结束吧！
站在街道上，林默言有股空寂的冷。
前方马路宽敞，岔路繁多，却没有一条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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