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卢青不知道卫太傅有什么愿望需要他来帮忙实现。
但卫楚婷开口，秉着尊重卫太傅的想法，他点了点头。
“卫太傅有何愿望？”
卫楚婷看着一脸认真的凤卢青，轻轻咬了咬唇。
她的脸开始慢慢燥热，变得通红。
朱唇轻启，她说：“娶我。”
很轻的两个字，在凤卢青听来，却犹如泰山压顶。
他惊到唰地站起，面色变幻不定。
他看着卫楚婷娇羞的面容，皱起了眉：“卫娘子，莫要开玩笑。”
卫楚婷已经猜到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拒绝得这样快，连想都不曾多想一想。
她以为，上辈子他们曾经那样纠缠过。
无论如何，凤卢青对她，多少都该有些感情的。
她也站起来与他对视，问：“为何？”
凤卢青面色严肃地摇头：“还用我说吗？你跟小鱼儿关系那样好，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两情相悦，早就定了终身吗？”
“还有皇上的圣旨，小鱼儿已经是我的未婚娘子，我如何能娶别人？”
卫楚婷当然知道。
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深吸了两口气，卫楚婷缓缓开口：“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愿意和小鱼儿一起嫁给你。”
“我们是好姐妹，我不会针对她，只会与她好好相处，一起伺候你。”
“胡闹！”凤卢青是个不怎么发脾气的人。
可现在听来，卫楚婷的想法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广安城确实有很多一个男人娶两个妻子的先例，但不代表他凤卢青就会如此。
而且他答应过陶慕语，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他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他义正严辞地拒绝：“卫娘子，不可能，我这辈子只会娶小鱼儿一个，只会有一个妻子。”
卫楚婷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鼻子泛酸，落下一颗泪来。
美人的泪如晶莹的珍珠，顺着雪白的面庞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汇成剔透的一颗。
凤卢青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很快别过头去，却听卫楚婷问：“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我，会帮祖父完成心愿吗？”
凤卢青冷淡道：“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卫太傅的心愿是这个，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
卫楚婷不甘心地哭到：“那你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如果真的对我没有半分动心，你就看着我说话。”
凤卢青想了想，依言转过头去。
说实话，如果非要比较，卫楚婷确实比陶慕语美上太多。
可感情不是全凭美丑，陶慕语给他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舒服，这是任何替代不了的。
或许他一时会因为卫楚婷难得展现出来的脆弱而对她心存怜惜，但他很确定，自己不喜欢卫楚婷，半分也没有。
他爱的是陶慕语，想的也是陶慕语。
所以对着那张艳丽的美人脸，对上那双欲语还休的眸子，凤卢青冷静地开口：“我不会娶你，我不喜欢你，我这辈子只喜欢小鱼儿一个。”
卫楚婷愣在当场，就在刚刚他不忍心看自己掉眼泪时，她还以为他也对她动过心。
可这会面前这人又是如此的残酷，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怜惜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他不是上辈子的他，他看她的眼神也全是冰冷。
如果卫楚婷没有前世那些记忆，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放手。
可是偏偏她有。
她记得他是如何深情地注视她，他知道她要嫁人的消息有多心痛。
她缓步上前，忽然一把狠狠抱住凤卢青。
温香软玉贴靠上来，凤卢青愣了一秒，慌忙将她推开。
他太慌了，以至于用了几分力气。
卫楚婷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圈椅的扶手，忽然笑起来。
她笑着，却在流眼泪：“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什么？”凤卢青一头雾水。
卫楚婷擦干眼泪，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她告诉他，当年他们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知。
她又是如何被季明航迷了双眼，一次次伤他的心。
她伤情地讲述那些悔恨。
看着熟悉的眼前人，那些记忆一波接一波冲撞着她的心，好像又把那些伤痛重新经历了一遍。
凤卢青看着眼前难过到不能自己的卫楚婷，却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她说那些，主角明明是他 ，可他却丝毫想不起来。
除了心头有微微的钝痛，其他皆是一片空白。
凤卢青不敢置信地听完，问卫楚婷：“后来呢？”
卫楚婷讲到他们相约私奔，打算一起共赴边疆。
她知道凤卢青问的是，后来他们怎么样了，一起逃了吗？
卫楚婷瞬间被拉扯到上辈子的记忆里。
她答应与他一起走，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再次怀有身孕。
经历种种磨难，她早就对季明航心灰意冷，也不愿再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一碗堕胎药喝了一口，卫楚婷又开始后悔。
这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
祖父走了，母亲也走了，在这个世界上陪伴自己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腹中的孩子是季明航的骨肉，却也是她的至亲。
卫楚婷下不了手，拼命抠自己的喉咙，直到把喝下去的那口药尽数吐了出来。
她抱着枕头痛哭，恨自己软弱，更恨自己一而再辜负凤卢青的深情。
她没有按时赴约。她想，自己这辈子就这么着吧，生下孩子，好好将他养大。
至于凤卢青，他出身好，又是少年将军。
不受她拖累的话，他该是前程似锦，娶娇妻美妾，过美好的一生。
她决定放手。
可没过几天，京兆府来人将她带走。
她才知道，姨母苏敏和姜清婉在卫家斗法。
姜清婉不知从哪里搜罗到通定王谋反的证据，告到京兆府。
通定王是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身份本就敏感。
被姜清婉这么一告，即便是清白的，也免不了要上刑部走一遭。
姜清婉如愿扳倒了苏敏，也连累了她。
季明航得到风声后，很快将她休弃。
她作为通定王的外孙女，却逃不掉。
但令她更意想不到的是，被带到刑部审问，她才得知，凤卢青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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