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气氛庄重而肃穆。
嬴政气定神闲地坐在高台之上，仿佛掌控着一切。他的眼神深邃，透露出无尽的睿智与威严，俯瞰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吾皇早！吾皇安康！”文武众官员纷纷拱手拱手俯身行礼。
众臣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回荡。
而淳于越等博士却是挺直腰杆，眼神坚定，直面高台上，拒不行礼。
嬴政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平静而沉稳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量：“卿等免礼，落座。”
“谢吾皇赐座。”群臣纷纷谢恩，各自寻找座位坐下。
然而，淳于越等博士却神情肃穆，呆立在原地，不肯移动半步，拒不落座。
看到淳于越等人表现，不少大臣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心中泛起嘀咕，心想这帮人想干什么？难道还真想逼宫不成？
同在高台上的赵高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将眸光看向自家的陛下，随时等待对方的指令。
只见嬴政淡淡一笑，沉声问道：“淳爱卿，你等可是有事儿想要奏请？”
淳于越听到嬴政点自己的名字，于是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行礼：“请陛下收回任命公主嫚为五学之长的诏令，并下罪己诏，向天下的读书人赔罪。”
这是他们众人昨晚在宫外商议出的对策，第一步开门见山，先先手为强。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瞬间寂静，针落可闻。
罪己诏？淳于越这帮人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提出如此大不敬的要求。
嬴政不怒反笑，眸光看向了李斯，语气极为平淡地问道：“李卿以为如何？”
李斯起身拱手向高台上的嬴政行礼：“请陛下容臣问淳博士几个问题。”
嬴政微微颔首，淡淡地吐出一个之字：“准。”
李斯再次行礼后，转身看向淳于越，神色严肃道：“敢问淳博士，你可知公主嫚之才？”
淳于越当然知道公主嫚的才华，上到造纸术下到方块字儿，随便哪一样都是可以流芳百世的创作。
“知道，但那又如何，公主嫚即使再才华横溢，终归是一个女子，而女子怎可担任五学之长？三皇五帝以来，皆无女子出仕掌权者。”淳于越反驳道。
李斯冷笑一声：“淳博士还是真是喜欢老调重弹，喜欢拿古人说事儿。”
淳于越知道对方在嘲讽他年初在陛下寿宴上重提分封之事，不由地顿时气急：“丞相这是何意？”
李斯脸色一肃，缓步走出，来到大殿中央，朗声道：“淳于越，本相且问你，大秦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建万世之功，亘古未有也，是也不是？”
淳于越一愣，他不明白李斯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心中不喜欢始皇帝，但也不得不承认大秦所创大业，前所未有。
“是。”淳于越无奈点头道。
李斯继续问道：“本相在问你，灵巧省力的曲辕犁、独轮车、化繁为简的造纸术、印刷术、方块字儿，可解万民之饥的土豆，一桩桩一件件皆亘古未有，是也不是？”
淳于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他知道李斯要说什么了，对方是想告诉他公主嫚之才亘古未有也。
“是，我已经说过了，我承认公主嫚才华横溢，也认可其为大秦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等也完全赞成，陛下大赏特赏公主嫚，若是陛下愿意，赏赐给公主嫚一块封地，也不是问题。”
“但是绝不赞成将五帝之学交给公主嫚。”
“五帝之学关乎大秦命脉，绝不可交于一个女子手中，否则大秦危矣。”
听到淳于越一连串的反驳，李斯呵呵一笑：
“本相明白了，归根结底，淳博士，你是瞧不起女子，认为女子不可以为师，但我记得儒家孔老夫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如今儒家之首孔鲋正在明月庄跟着公主嫚学习方块字儿，以公主嫚为师，甚至向陛下推荐公主嫚为五学之长。莫不是淳博士认为孔老夫子所言有错，儒首孔鲋有错？”
淳于越听后脸色一变：“这是污蔑，我从未瞧不起女子，而是认为男女有分工，男主外女主内。而且也没有认为女子不可以为师，至于儒首孔鲋推荐公主嫚为五学之长的事情，我是昨日一早才得知的，而且我也不赞同此事。”
李斯微微点头：“懂了，淳博士认为公主嫚可以为一人之师，不可为万人之师，是也不是？”
“是。”淳于越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李斯轻捻胡须一笑，又问道：“不知淳博士以为何人才能胜任这五学之长？”
淳于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当然希望自己来，而且实话实说他也是才华横溢，但五学之中有诸子百家在。
单单是学派之争，估计就够他忙活的，而且还有孔鲋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他的。
淳于越深吸一口气道：“五帝之学是陛下为万民所设立，亦是诸子百家弘扬学说之地，万民暂且不提，这首要第一条，五学之长，要能取信于诸子百家，能调和诸子百家之间的学派矛盾。”
李斯点头称赞道：“说得好。淳博士，你可知，公主嫚乃是儒、墨、法、兵等十家共同向陛下推荐的五学之长。”
“但这也不能证明公主嫚有能力调和诸子百家之间的学派矛盾？”淳于越硬着头皮反驳道。
李斯微微一笑，直接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当然可以，你可知公主嫚乃是农家、医家、墨家、兵家以及法家，五家之首。”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除了高台上的嬴政、李斯以及蒙毅三人外，其他人皆如五雷轰顶，头皮发麻，呆若木鸡，眼睛瞪大如铜铃，满脸惊骇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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