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副画被送了上来，公孙止打开看了一眼，又兴趣缺缺的合上。
“也就一般。”
楼下，开始倒数第二件宝贝，画被徐徐展开，所有人都得以一观。
同样是山水画，却磅礴许多，山巍峨陡峭，峭壁嶙峋，水流自高山上流下，一泻千里，光是看着仿佛就听到那种磅礴哗啦的水声。
“齐霞客先生的真迹，起价，一千两。”
公孙止眼睛瞪大，蓦地失言:“我，我……”
“都是姓齐的，说出去差别不大。”赵清和很不走心的安慰。
公孙止差点哭出来:“但是展开差别就大了……”
“反正你花钱也是为了支持咱们大齐，不是因为作者。”
“好像也是。”公孙止一叹，虽然很是心塞，但叫价的手却没停过。
自己已经拿了一副“赝品”，这幅真品不可能再让他落入别人手中，尤其是越来风，不然真的要丢一辈子的人了。
而且家中有个长辈还挺喜欢齐霞客的，将这画献上去，说不定能捞回来一点，到时候再将那副小齐的画裹了一起送上去，得两分钱，美滋滋。
“五千两。”想到此，公孙止直接按下来。
对面还在喊价的人顿时偃旗息鼓。
五千两，贵了，远超这幅画真正的价值了，而且等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于是喊价的人都停下来，等待最后一个宝贝面世。
仙草，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公孙止得偿所愿，心里放松不少，连看那副小齐都没那么心塞了。
“那仙草到底长什么模样?”
“寻常草而已。”
公孙止顿时失语:“虽然但是，你们都不伪装一下的吗？”
“为什么要伪装?”赵清和理直气壮道:“我只说了它是奇珍异草，功效多，但没说它是仙草啊！”
“奇珍异草，功效多……”公孙止一脸恍惚:“这种草，好像挺多的吧？”
赵清和笑眯眯:“我也没说它举世罕见呐。”都是世人吹出来的而已。
公孙止顿时沉默。
越来风分外能理解他的沉默，由心道:“丁姑娘，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事是你干的。”
“嗯，丁袅袅干的。”赵清和笑着，眼睛闪闪的。
“沈辰今日来了吗？”
“在我们楼上。”
“嗯。”赵清和摸摸下巴，眼睛微微弯着，眼里闪着灵动的光泽。
明晃晃的算计人。
楼上。
沈辰不仅亲自到了，甚至把沈曦也拉过来了。
“我有预感，此次不会轻易得到那株草。”沈辰面色紧绷。
“一株草而已，应该也吹不到太高的价钱吧。”沈曦坐在他身边，翘首往下看，有些期待:“也不知那仙草长什么模样呢。”
这个想法，在许多人脑子里闪过，他们一齐期待着。
终于，有人捧着一个木盒子过来。
万众瞩目中，那只白玉的手落在那木盒子上——又很快收回。
顿时有吸气声响起，紫衣女子温柔一笑道:“此乃天下奇珍之一，可列入奇珍百宝榜名单前几，有延年益寿，通络经脉，益气补血，安神益智等效用。为了防止药效流失，就不打开了，等真正的有缘人拿到手，自然会知道它是模样。”
“起价，五千两。”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五千两是什么概念，那是即便是商贾之家也不会随手能拿出来的数量。
五千两——
“老大这是吃定我了。”沈辰冷笑一声，手一甩，杯子应声落地，瓷器顿时四分五裂，沈辰霍的站起来，烦恼的走了两步，最后实在气不过，一把踢飞了那几个瓷片。
“沈黎，沈黎！”
“哥。”沈曦不赞同的看着他:“你吓到我了。”
沈辰冷笑一声，想说不过就是一声响声而已，能吓到你?但求生欲使他存活下来，干咳了两声，声音轻缓道:“我就是一时太气不过了。”
“五千两，他怎么不去抢！”沈辰闭了闭眼，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怪他难以忍受，实在是价格超出了他的预算。五千两，把他的王府卖了都没有五千两。
沈曦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没事，哥，我有钱，我带钱了。”
“今天一定帮你把那株草带回来。”
沈辰心有安慰道:“妹妹真是我的福气包，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沈曦甜甜一笑。
下面开始喊价:“六千两。”
“七千。”“八千。”“一万。”
“……”
“一万五千两。”喊价的人逐渐落下来，唯有一个人，始终坚持，沈辰认识那个人，他是云家主家的人，家里最是有钱。
“该我们出手了。”沈辰立刻看向沈曦，目光灼热。
“……”沈曦沉默一瞬，喊价:“一万五千五百两。”
“这么少?”沈辰眉头一皱，有些嫌弃。
“没有办法。”沈曦面色不太好，苦笑一声，解释道:“超出预算了。”
沈辰一愣，急急问道:“你带了多少银子?”
“两万两。”沈曦眉头蹙着，抿唇道:“我只有这么多了。”
沈辰沉默。两万两放在平时还是很多的，而且是超多那种，但是放到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够看。
毕竟对面喊价的人是云家的人。云家，巨富之家，皇商之一，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底下直接喊了一万八千两。
沈辰拿手捂着脸，半响，做下决定:“喊两万两，让他知道是你在喊。”
沈曦坐着没动，沈辰放下手，发现人还在坐着，有些不悦:“你怎么不喊?”
“……”沈曦沉默一瞬，淡淡开口道:“哥，我没脸。”
“堂堂皇女出来拍卖东西结果没带够钱只能露脸威胁……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沈曦说着站起来，面容冰冷，似乎不悦极了，大步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拐回来，将怀里厚厚一碟银票全部甩在桌子上，甩完似乎涨了底气一样，步子迈的更大。
“要拍，你自己拍吧。”
“这两万两，算我借你的。”要还的。
门吱哑一声开了又关上，沈辰看看关上的门，再看看桌上崭新的银票，面容陡然变得阴沉无比。
“两万三千两。”沈辰直接喊了自己能给的最高价。
这一刻，他期盼对面的人兜里跟他一样没带够钱，或者跟他一样被同伴反目，这样，那株异草就是他的了。
只要练成万蛊王，天下都是他的，至于今日之事，今日之耻，他迟早要让沈黎付出代价来。
沈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仿佛过了许久，没人应答，主持已经喊了第二遍，下一刻开口的就是第三遍。
而后，那草就是他的了。
可惜——
“两万五千两。”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再度开口，一局定生死。
“可惜了。”楼下，赵清和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叹了一句。
本来让沈辰耗尽家财买得“仙草”才是最爽的，但是那样就展不出来自己想要的结局了。
想到这，赵清和再度叹了一句:“太可惜了。”
对面，公孙止沉默，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公孙止。
太黑了，这也太黑了。公孙止艰难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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