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仙门。
丹脉。
首阳殿。
丹阳峰首座，陆百草的居所。
丹脉首席大弟子颜如玉熟门熟路，穿过画廊，来到一间幽静的小屋外。
拱手行礼：“师尊，弟子前来复命！”
不多时。
屋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是如玉啊，进来坐吧！”
颜如玉依言走进屋内。
隔着一层竹帘。
便看到一位身着大红长袍，面容白净的老者，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坐一会，为师马上好！”
“是！”
陆百草容貌清矍，生着两撇颇为精致的小胡子，看上去颇有几分道家高人、仙风道骨的意味。
可唯独头顶那稀疏的毛发。
让整体的感觉顿时被破坏。
他坐在镜子前，手里捧着个药罐，里面装着些漆黑的丹液，泛着草木清香，不知是何等灵药配置而成。
他将丹液轻轻地涂抹至头顶。
均匀分布。
不多时。
一片片浓密的头发如同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乌黑发亮！
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他拿起梳子，一丝不苟地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无比整齐。
然后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捻了捻两撇小胡子，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欣赏。
好一会。
他才缓缓起身，掀开竹帘，走了出来，望向自己的爱徒：“这趟去朱雀城洽谈丹药买卖之事，辛苦你了！”
颜如玉忙拱手行礼：“弟子应尽之事，不辛苦！”
说着，他自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本小册，递了过去：“师尊，这是章程，您过目！”
“嗯！”
陆百草颔首接过，翻看起来。
颜如玉瞥了眼陆百草那浓密的黑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大额头，心想待会走的时候，是不是找师尊顺一瓶百草液？
最近用脑过度，头发掉得比以前厉害多了。
正走神时。
陆百草合上小册满意地点头道：“干得不错！照这样下去，今年的收益，应该能比去年多不少！”
颜如玉：“师尊过奖了！”
就在这时。
陆百草若有所感，抬头望去。
紧接着。
颜如玉也感觉到了，连忙跑出屋外，抬头看天。
只见天穹上，数百道流光划破天际，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乍一看去。
宛如群仙争渡，蔚为壮观。
“今天……是什么日子么？”陆百草皱眉道。
“没有啊！”
颜如玉皱眉不解，忽然盯着天空中的几道身影脱口而出道：“阵脉的袁师弟，体脉的洛师弟，雷脉的林师妹……”
陆百草问道：“你认识？”
“有些来往！”
丹脉弟子，无疑是各大支脉里，人缘最广的支脉之一。
毕竟，谁修炼不用丹药啊？
跟他们打好了关系，万一能弄点内部价的丹药，就赚翻了。
颜如玉身为丹脉首席，想交好他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但。
仔细想想。
这些人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啊。
为什么会忽然抱团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呢？
那个方向……
似乎是，卦脉？
他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他们好像最近都跟卦脉借了钱，莫非……是赶去挖矿的？”
听到卦脉两个字。
陆百草原本还算和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上赶着去挖矿？呵呵，现在这些年轻弟子，当真是一点修仙之人的风骨都没有……
为了区区蝇头小利，连大是大非都弃之不顾！
洛冰兰那个疯女人当年自己将各脉搅得一塌糊涂不说，现在收了个徒弟，也是阴险狡诈之辈！
居然想了这种歹毒的法子拉拢人心，真是岂有此理！”
陆百草脸如寒霜。
就连四周的温度都仿佛低了不少。
颜如玉深知自家师尊对卦脉的成见，连忙噤声，低头不语。
“如玉！”
陆百草忽然盯着他说道。
颜如玉紧张道：“弟子在！”
陆百草目光幽幽：“我丹脉弟子，没有人去找那卦脉借过钱吧？”
颜如玉忙道：“当然没有，丹脉在师尊您的带领下，欣欣向荣，师弟们手头都很富余，犯不着去借钱的！”
这话倒是实话。
不止是丹脉。
各大支脉里，还有器脉和符脉等许多支脉，拥有一定的捞金能力，即便不吃仙门的月俸，也比其他脉弟子日子过得宽裕点。
闻言。
陆百草单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直，捻着自己的小胡子，大义凛然道：“如此甚好！你要记住，我辈修仙之人，头可断，血可流，发型……风骨不能丢！
绝不可因为灵石几两，就丢了自己的脊梁！
我丹脉弟子，便是穷死，饿死，也绝不拿他卦脉一块灵石！
明白吗？”
颜如玉颔首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嗯！”陆百草满意颔首。
话音刚落。
大量庞杂的气息自高空中疾行掠过。
无数道霞光照亮群峰。
颜如玉抬头一看。
足足上千道脚踏法器，神色紧张，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铆足了劲飞行。
那模样。
跟特喵的赶着去投胎似的。
争先恐后。
“怎么又去一批？”
颜如玉不解道：“卦脉的灵石矿，应该用不着这么多矿工吧？师尊，要不……弟子去打听打听？”
陆百草果断摇头道：“不必！不管他卦脉搞什么名堂，也跟我丹脉无关，无需去理会！让下面的弟子也谨守本心，不要妄动他念！”
颜如玉只好作罢：“是！”
他行礼告退，照着陆百草的命令去传达。
可还没走出多远。
头顶上。
又是上千道法器、灵器之光掠过。
声势浩大。
令人动容。
颜如玉忍不住轻嘶出声，连忙折返回陆百草的居所：“师尊，绝对有问题！刚刚又过去千余人，这么多人……不可能全是去挖矿的……
卦脉肯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是福地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要不，弟子去看看？”
陆百草目光闪动。
要说完全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福地啊！
即便抛开几座矿不谈。
里面的种种奇花异草，灵药奇珍，对他的吸引力也很大。
但，他丹脉跟卦脉是多少年的世仇了？
且不说因为八百年前那一战。
丹脉在各大福地秘境中培养、栽种的无数珍稀灵药，随着福地、秘境被放逐，损失惨重。
那些随军出征的顶尖炼药师，丹道圣手，全军覆没。
他的师尊也因此惨死。
单单是当年洛冰兰出战瀛魔岛之前，因为他拒绝给洛冰兰供应丹药并说了几句垃圾话。
被洛冰兰暴打一顿，并且将他秃头的真相广而告之这件事。
他就不可能原谅洛冰兰。
天知道。
那些年，他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眼神。
连曾经相好的那几个师妹。
都因为嫌弃，离他而去。
他曾当着各大支脉首座的面发过誓！
这辈子跟洛冰兰，跟卦脉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他跑过去，那不是变相地对卦脉低头了吗？
这怎么行？
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用！”
陆百草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本丹道经典看了起来，言辞坚决而冰冷。
颜如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跟陆百草师徒多年。
对方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今天老人家吃了什么药。
又哪里能看不出他的心动呢？
眼下师尊看似在看书，可心思早就飘远了。
只不过，碍于面子，强撑着而已。
算了。
谁让那是自己师尊呢？
听他的吧！
……
颜如玉退下了。
关上了房门。
陆百草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放下手里的书。
要不……问问看？
万一，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他掏出传讯令牌。
分别给符脉、器脉的首座发去了消息：“在吗？”
没有回应。
陆百草心里隐隐浮现不安。
干脆直接捏了个法诀，给符脉首座弹了个视频过去。
好一会。
终于接通了。
那边一片混乱。
嘈杂不已。
隐约只能听到符脉首座游文深扯着嗓子在跟人争吵些什么。
陆百草皱着眉，连连呼喊：“老游，你在干嘛呢？”
“喂？”
“喂？”
过了许久，游文深终于转过头来，看了陆百草一眼：“老陆，晚点再跟你说啊，我忙着呢……诶诶诶，那tm谁，上后面去，我们先来的！”
画面戛然而止。
对方直接挂断了传讯。
陆百草：“……”
他看着手里的传讯令牌，整个人都呆了。
难道是，打开方式不对？
刚刚那是游文深吗？
是他认识的那个符脉首座？
怎么感觉就是凡间菜市场里随处可见的老头啊？
还是贼没素质的那种。
到底怎么了？
……
咚咚咚！
房门被急促敲响。
“师尊！”颜如玉焦急的声音响起。
陆百草心里咯噔一声：“进来！”
颜如玉推门而入，一脸焦急：“抱歉师尊，弟子没忍住，还是找朋友打听了一下，出大事了！”
陆百草道：“说！”
颜如玉快速道：“卦脉的那个福地深处，有至少数百万的人魂！就在刚才，卦脉的王秀师弟说了，只要是在他们那里借过钱的……
就可以直接进入福地深处，随意超度！
现在各脉的弟子、长老全都赶过去了！
就连符脉、器脉，两位首座师叔，都亲自带队去了卦脉，师尊，我们也去吧？”
嚯！
陆百草猛地起身，瞳孔一缩，抓着颜如玉的肩膀：“你刚说什么？”
颜如玉道：“两位首座师叔都去了……”
陆百草说道：“上上句！”
颜如玉想了想：“福地里有数百万人魂，只要借了钱的，就可以随意进去超度！”
陆百草瞬间就懵了！
百万人魂？
随意超度！
那特喵的得是多少功德啊？
怪不得那俩老登不回自己消息！
原来是忙着抢功德呢？
可恶啊，没义气啊！
是！
他们丹脉对比其他支脉来说，经济是要好一点。
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
所以，没必要为了借点钱，放弃自己的尊严。
可……
那特喵的可是功德啊！
这玩意就没有够的！
功德能干什么？
能提升资质，增加气运，增幅悟性……
每一项，都是逆天的能力啊。
他陆百草的头发是怎么秃的？
不就是研究丹方，研究炼丹手法研究的吗？
说白了。
就是因为悟性不够高，研究点这玩意，太伤脑子。
不光是他。
器脉、阵脉也差不多。
凡是搞这些学术研究的。
造诣越高，头发越少。
若不是陆百草有独门秘方百草液，能快速生发。
他们这哥几个早就秃得啥也不剩了。
尤其是最近。
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基本上一个月就掉得差不多了。
而且即便是这样。
那些难度极高，奥妙极深的丹方、符箓，他们研究起来的速度也十分缓慢。
悟性，天资……
是硬伤！
可若是有了足够的功德。
他们的悟性就会显着加强。
即便不变秃，他们也能变强！
没人能抵挡这种诱惑。
而且。
最重要的是。
三清仙门虽然穷。
但对麾下百姓们的保护力度十分到位。
基本上遇不到太大的天灾人祸。
所以这么好的超度人魂的生意。
不是那么好遇见的。
陆百草难以置信道：“消息准确吗？百万人魂，这么多功德，卦脉那小子能这么好心放出来给所有人共享？”
颜如玉确认道：“准确得不能再准确了，而且，据说这福地秘境还能源源不断地吸取附虚空中的游魂，很是了得！”
源源不断汲取人魂？
这岂不是无限刷功德机？
陆百草眼神冒光，不再犹豫，抬手间祭出一尊赤红色方鼎。
猛然在鼎身上一拍。
当！
浑厚如钟声的响动传遍整个丹脉。
“丹脉弟子，集合！”
……
唰！
赤红色流光划破天际。
撕裂虚空。
转眼便来到灵龟峰之上。
巨鼎悬空。
内含一方小世界。
陆百草居高临下望去，只见灵龟峰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借款大殿门口。
排起了几条长龙。
无数弟子翘首以待。
“这……是灵龟峰？”陆百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怀疑人生。
放眼一扫。
陆百草竟连个近一点的，落脚地都找不到。
卦脉，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无奈，他只能控制着巨鼎在人群外围落下。
然后带着弟子们，径直往队伍最前面走。
想直接进入那大殿中。
“诶诶诶，老陆！”
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陆百草回头一看。
虚空中。
两道人影缓缓浮现，朝着他招手。
正是之前跟自己通过话的符脉首座游文深，边上站着器脉首座。
陆百草看了他们一眼，幽怨道：“伱俩是真不够义气啊，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通知我，等我先办完事再来跟你们算账！”
说完，他便要走。
游文深一把给他拽住了，指了指队伍最末端：“先别办事了，后面排队去！”
陆百草听到这话，诧异道：“排队？开什么玩笑？”
他堂堂丹脉首座。
出窍期大能。
这辈子，什么时候排过队？
游文深道：“谁跟你开玩笑？大家不都一样么？雷脉和剑脉的弟子到的最早，姬衍师兄和独孤师姐都在暗处镇场子呢，你确定你要插他们的队？”
听见这话。
陆百草浑身一颤。
神识扫过四周虚空。
果然发现了好几道无比危险的、毫不掩饰的气息。
顿时背后浮现冷汗。
对着某个方向见礼。
随后禁面露疑惑：“至于吗？”
百万人魂的功德的确很多。
但……
也不至于让显圣期的强者都抛开脸面来抢夺啊！
游文深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一旁。
器脉首座幽幽地说道：“本来是不至于，但像你一样想插队的人太多了，所以大家都来镇场子了！”
陆百草：“！！！”
游文深叹了口气，拍了拍陆百草的肩膀：“老陆啊，这批功德，咱们这些老家伙就别想了，给下面的弟子们留着吧~”
这点功德。
对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而言，意义不大。
但对那些年轻人，尤其是少年天骄而言，却能将资质再往上提升一个台阶。
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贵机缘。
陆百草沉默了一会，无奈道：“行吧，那你们俩让我的弟子插你们中间呗？”
游文深忙道：“不行！”
器脉首座：“不可能！”
陆百草：“……给个面子，咱们啥关系？”
游文深：“给不了一点！”
器脉首座：“体脉的战师兄在我们后面，你要不问问他？”
想起那位一言不合，就拔山而起的体脉首座。
陆百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直接选择了沉默。
……
与此同时。
虚空之中。
掌门卓沧浪负手而立，视线穿过夕阳下火红的云海，落向远处破云层而出的孤峰，不禁感慨笑道：“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看着人潮涌动的灵龟峰。
他不禁产生一种时空交错的错觉来。
仿佛回到了八百年前。
回到了那一场大战之前。
当年的卦脉。
身为三清仙门三百六十脉中最顶尖的几脉之一。
可称万仙来朝。
无数大能、尊者、地仙为求一卦，不远万里而至。
何等的繁华？
如今，时隔八百年，这座孤峰上，竟又热闹了起来。
身旁。
姬衍、独孤清浅、宫商羽等各脉首座听着卓沧浪的感叹，也不禁唏嘘。
宫商羽赞道：“卦脉由盛而衰，历八百年风霜，如今又有了崛起的迹象，也许便是天意！”
姬衍摇头，酸溜溜道：“跟天意有什么关系？只能说洛师妹运气好，找了个好徒弟！”
独孤清浅神情清冷道：“放弃百万人魂功德，换取卦脉重得人心，这一步棋……下得真大！这小子确实有魄力……
而且，独自一人修行。
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还能在如此年纪，踏入金丹境。
这等心性，格局，资质，便是与本座相比，恐怕也足以平分秋色！
待在卦脉这晦气地方，实在可惜！
若他随我学剑，本座有把握，五百年内，必成圣！
掌门师兄，不如……将他调来剑脉？”
闻言。
姬衍顿时不干了，忙道：“学什么剑？王秀这小子天命所归，乃天道认可的少年雷道至尊，只有本座亲自教导，才能让他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掌门师兄，若王秀来我雷脉，我有把握，四百年……不三百五十年内，必入显圣！”
独孤清浅看了他一眼，哼道：“雷法？小道尔……有什么好练的？剑道才是天命所归，纵是你有雷法万千，我自一剑破之！”
姬衍争辩道：“雷法乃先天大道，剑道才是后天小道，任你剑法如何变化多端，在天威面前，皆是蝼蚁！”
身后。
几位首座见两人争执起来。
不禁苦笑。
怎么好端端的，抢起弟子来了？
房脉首座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说道：“其实我房脉有御女三千之术……我觉得也挺适合王秀师侄的！”
“有你什么事？”
姬衍和独孤清浅同时开口。
顿时吓得房脉首座举手投降，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这时。
掌门肩膀上的乌鸦开口了。
黑色乌鸦：“别特么吵吵了，烦死了！”
白色乌鸦：“王秀师侄是卦脉弟子，两位师弟、师妹在此争执毫无意义，若他不愿，本座也不能强人所难！”
闻言。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撇过头去。
终于不再吵。
……
灵龟峰上。
王秀小院内。
【叮！】
【检测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获得法力+2333！】
【叮！】
【检测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获得法力+2333！】
【叮！】
【检测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获得法力+666！】
【叮！】
【检测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获得法力+188！】
【叮！】
【……】
轰隆！
王秀丹田内一阵天翻地覆。
浩瀚的法力沸腾不休。
身上的气息一涨再涨。
一直到金丹二重天巅峰才彻底稳定下来。
“真爽啊！”
他睁开双眼，某种一缕精芒乍现。
脸上不禁露出喜悦之色。
他想过，开放福地内的灵魂，会让自己的刷逼大业走向康庄大道。
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就连各大首座都凑到一块，争先恐后地给他吹了！
这一波。
赚麻了！
脑海里，系统提示声依旧在响。
只不过，剩下绝大多数都是普通弟子吹的牛逼。
没有那么显眼。
但，王秀不贪。
厚积薄发嘛！
他又盘坐了一会，将体内修为彻底稳固。
随后推门而出。
……
星光满天。
已是深夜。
借款大殿内。
陆百草带着丹脉众多弟子排了半天队，终于……轮到他们了。
一通折腾后。
终于每个弟子都办好了借款手续。
不多，每个人就借一百灵石。
颜如玉满脸期待地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超度人魂了吗？”
呃……
萧清雨面色古怪：“你们不知道吗？”
颜如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知道什么？”
萧清雨道：“当前借款的名额五千人，早就已经满了！”
灵脉的灵石，虽然可以随着时间，不断汲取虚空中的灵气再生。
但那是需要时间的。
而福地内四条灵脉，在不影响挖掘和再生之间平衡的情况下。
按照目前每位弟子的最高额度。
再将每个借款弟子借款、挖矿的时间错开。
最多在一年内，支持五千人在其中进行挖掘。
再多。
就会导致灵脉诞生灵石的速度，跟不上开采的速度。
这种做法。
仙门内是不支持的。
“所以呢？”陆百草愣了愣，问道。
萧清雨回应道：“所以，你们得排队，等前面的人借了钱，挖了矿，才轮到你们！到那时候，你们才能进福地去！”
陆百草看了眼颜如玉手里，五位数的号码牌，嘴角微抽：“这要等到多久？”
萧清雨笑道：“放心，很快的，也就……三四年！”
三四年？
三四年过去，这福地里还有个屁的人魂啊？
陆百草人麻了。
颜如玉和其他丹脉弟子，看着手里五位数的号码牌。
想死的心都有了！！！
满身怨气地盯着陆百草。
师尊啊！
您说您……非要端着吗，端个der啊？
早点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老天爷啊！！！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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