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成毅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好脾气好耐性地拿起公筷，夹了两块带筋的酱牛肉放在老头子面前的青碟上面。
监正南怀理看着他，脸上喜气洋洋的，心叹监国大人的手真好看！
成毅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举箸执笔捏着酒杯的时候都很好看。
很多人都不会刻意盯着别人的手看，注意到比成毅脸更好看的是他的手！
监正正巧不巧是个手控，他看人除了看脸还看手，而成毅和苏子煜都属于那种手指瘦削骨节分明且皮肤白皙的人。
今个可把监正开心坏了。
猴年马月能让成毅这小子屈尊降贵给自己又是斟酒又是夹菜的伺候着，还笑颜相对对他说“请”。
呵呵，这可是安澶国鼎鼎大名的右丞相！还是有“右黑相”称号的人！
“右黑相”可不好惹！更别提“右黑相”去伺候别人。
监正南怀理跟成毅很熟很熟，也就知道到哪个点适可而止，过了界自己可就不得脸了，成毅就要给他演“黑相”了。
他举筷子，夹着面前碟子里的酱牛肉送进嘴里尝了尝。
肉质紧实，咸淡适中，酱香浓郁，鲜爽可口，不硬不柴，好吃！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眉头舒展。
再就着监国给他斟的第二杯眉寿酒，一口闷，余韵十足，嘴里留香，那叫一个爽！
此酒度数不高，后劲小，口感不错，又取意长寿，很受当下人喜欢。
要是能让“右黑相”经常这么伺候着自己吃饭那该多好啊！
他是不是有点飘？
呵呵，以后他是不是得多卜卦着点什么消息来换成毅这小子再来几次给他斟酒夹菜？
想想这个画面就美！
监正南怀理吃好喝好，放下酒杯，这才一派仙风道骨，玩起了玄乎。
只听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切都是天意，但是嫡皇子离不开嫡公主对他的运和道的影响！”
“嫡公主这般神奇？”监国成毅眉头一皱。
“监国大人，您别不信啊！嫡公主是个异数！”
“嫡公主的命格奇怪，便是按照老夫以前实力正盛时都推演不出她的未来，她的周身被一层层玄光笼罩着，老夫看不透她。”
“她的命格会变，两次转变一次已经落定在溺水失忆，另一次就在她及笄之礼上。”
“至于及笄之礼到底会发生什么，老夫完全卜算不出来。”说到这里，监正南怀理也是一脸遗憾，但是一点都不担心。
“老夫只能说嫡公主命格会吸引能人贤才聚集到他身边，但是同样也会吸引暗黑的人仇视她报复她想要杀了她。”
“老夫不知为何，总觉得将来嫡公主将会名动京都，震慑四宇，甚至轰动四国。”
监国成毅安静地听着，及笄之礼难不成还有暗杀毒杀之类的事情发生？
听到监正南怀理对嫡公主的预测，心里却想另一个结果。
嫡公主如果积攒了这般威望拥有这样的实力，一旦嫡公主扶持她的弟弟当上了皇帝之后，会不会有朝一日她的亲弟弟忌惮她又或者束手束脚，反过来因为忌惮她的实力而杀了她？
“今日樊楼谢宴一景你其实心中有数。”
“嗯。”监国成毅应了一声，只怕这楼里的世家、官员都有数了，嫡公主的志向远大。
三皇子被皇帝处理了，虽然是他的第一个嫡子，但是比起他自己，这个嫡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嫡皇子经历了从生到死的过程，他自身可能无感，那时候太小了，可是当年朝堂之上为了这嫡皇子的生死可是吵翻了天。
最终嫡皇子的处置被定论，圈禁在平安寺。
嫡公主起了莫大的作用，她亲自将三皇子接到了昭阳殿，亲自负责喂养教养三皇子，对朝堂那些声音她也听到了，甚至兴国公还来探望过他，跟表哥苏子煜一起关切她。
只是年幼的她很沉稳，心思清明。
她有一日跟明德帝说：“爹爹，我很可怜。”
“哦，我的宝贝贤儿怎么忽然叹自己可怜了？”明德帝感兴趣地问。
“爹爹，我有妈妈等于没有妈妈，比起宫里的其他皇子皇女，我是不是很可怜？这个是再多金银珠宝华衣美弥补不过来的！”
“如果这个唯一的弟弟死了，我就没有最最最亲的人了。”
明德帝当时还犹豫对赵鸣昊这个儿子他是杀还是不杀，听得赵维贤这话，他更有点吃醋，这儿子活着还得分了女儿对他的好。
“爹爹难道不是贤儿最亲的人吗？”明德帝又有点失落，自从有了赵维贤他把最多的精力给了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享受最多的宠爱。
“爹爹，您是不是有很多妻和妾，还有很多很多的子女？”
“嗯，这倒是。可爹爹对你是最好的，不是吗？”
“是的，爹爹，子女中您对我最好，但是您依旧不是我最最最亲的人！”
明德帝瞪着眼，不服气，这是什么歪理，他对她最好却还不是她最亲的人。
“我只有一个爹爹一个妈妈和一个弟弟。”
“那是，难不成你还想要几个？”
赵维贤摇摇头，道：“爹爹你看，爹爹的心要分给很多人，妈妈就不说了，只有这个弟弟在他眼里心里全是我。”
“所以，爹爹，在我看来最最最亲的人也是唯一最亲的人必须是眼里心里都是我的人，而不是分众博爱。”小小的赵维贤思维清晰，这道理也算是诡辩。
“我的弟弟我养大的，爹爹您不曾为他操过心，妈妈更是对他不闻不问，爹爹，您说弟弟是不是我顶顶顶亲的人？”
“如果爹爹您心里眼里全都是我，再也不会将精力心力放到你的其他儿子女儿身上，我会承认爹爹您也是我最最最亲的人。”
“......”明德帝答不出来，他也不可能因为赵维贤而放弃其他子女，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偏疼这个女儿，多给这个女儿金银宝物特权。
“所以 ，爹爹，您不能让我成为一个更可怜的孩子，我需要弟弟，而且他也是您的亲儿子，您已经没有像关爱大皇子二皇子一般对待他。”
“难道你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这个弟弟的？”明德帝眼眸微沉，审视着这个早慧的女儿。
“爹爹，未发生的事情何必要担忧？真到了弟弟对爹爹有不好影响的那天，我作为爹爹的贴心女儿也一定会约束好自己的弟弟，不让他给您添麻烦。”
“爹爹，您放心，就是我身先死也不会让弟弟去祸害爹爹，影响我安澶国的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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