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摆好，一家子还是在院子里吃。
大家刚坐好，外面一阵嘈杂，砰砰的砸门声就响起了。
大毛吓得一抖，“二嫂，不会有人来抢吃的了吧？”
楚歌想起回来时遇到的那几束打量的目光，眼睛眯了眯。“吃饭吧，我去看看。”
她走到门口，开了门又快速将门给关了。
哟嗬，好大的阵仗！估计整个村的大老爷们都出动了。为首的真是韩金全。
“大伙儿看，就是她！”韩金全抬手指着楚歌，“就是她，拎了十几条鱼回来。”
“楚歌，你那鱼从哪儿偷的？赶快交出来，不然就送你去蹲大号！”
“就是，小丫头片子，还挺有门道的。你悄悄将鱼给大家分了，我们就饶了你这回！”
“快拿鱼，拿鱼！”
“……”
“瞎哔哔什么玩意儿！”楚歌吼了一嗓子，然后闲闲地掏掏耳朵。“鱼是我凭本事捉的，一没偷二没抢。你们也想吃，自己去弄啊！”
“你凭本事？没见识的小丫头说话，也不怕笑掉人大牙！”韩金全阴沉着脸，“这水里的、山上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可都是公家的。你这就叫偷，还狡辩！”
楚歌双手环胸，轻描淡写，“哦，那你这木匠，成天用的木材，又是从哪儿取来的？难不成，是用票换来的？”
韩金全：“……”这小妮子！谁不知道我和支书、会计的关系好，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偏偏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这丫头说得有道理，早就看韩木匠不顺眼了，又不敢搞他，终于有人出头了。
韩金全等了一等，见没人再嚷嚷，好像都等着瞧自己出丑，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咳嗽一声，“楚歌！废话少说，今天来说的是鱼的事情，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家长没教你尊老爱幼不能吃独食？赶紧将鱼交出来，这事儿就算了了。”
“已经吃完了。”楚歌言笑晏晏，“想吃啊！嗯，现在去我家厕所，还能闻一闻鱼腥味。”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娃娃，不得了！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韩金全绝倒，“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楚歌收起吊儿郎当，一脸严肃道，“国家就是咱老百姓的，当官的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有山有水还能挨冻受饿成这样，不是这官没用，就是你们太蠢了。会计、支书家怎么有余粮还能烧炭？不让你们动你们就不动，饿死也活该！”
这话楚歌其实在醒来没几天就想骂了。但挨冻受饿也不止这一村子，而且天灾人祸交织，她觉得自己反正是要走的，就懒得掺和。
但韩世龙回来了，就不一样了。楚歌相信，他是个好官。既然今天这帮蠢人找上了门，楚歌就先帮韩世龙松一松他们的榆木脑袋。
大家显然被楚歌给骂愣住了，一个个傻乎乎地瞅着她，好像要将她的脸瞅出一朵花来。
楚歌晓得乡野村夫，大都老实巴交，像韩金全和支书、会计那样坏得缺德带冒烟的真没几个。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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