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采薇的过往
“这个你回去问她吧，会跟你讲的。”
既然小方这么说，张凡也没有再问。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嫣然和采薇都没有去睡觉，坐在沙发上盯着一档电视节目。
张凡看她俩兴致勃勃，本来有一大堆问题想问采薇，却不好意思开口。
采薇人很聪明，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先说道：“小方带你找了姓陆的一个人对么？”
张凡点点头，“你觉得偷了嫣然项链的那个是陆老的徒子徒孙么？”
“我一早就猜到了，只是不能确定。姓陆的怎么说。”
“他说小方既然能找到他，也不用他帮忙。”
采薇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就是了，这老家伙不可能替我们出头的。”
小方插嘴道：“本来以为树倒猢狲散，这姓陆的识时务的话就应该配合，没想到又臭又硬。只能自己去找了，不过他好像很有信心我们找不到。”
“他就这样的人，要不然怎么搞起那么大一个组织？”又望着张凡道：“三少爷回来是想问我之前的事儿对么？”
“我确实很想知道。”张凡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采薇望着门口的院子，呆呆地出了神。许久才道：“在我投效张家之前，也是到处流浪，经常因为一顿饭吃不上而发愁。”
“我干过很多事，包括乞讨和捡瓶子。”
嫣然听到这里心下一怔，怪不得采薇说就算是捡瓶子也有分片，可能之前干这事儿的时候被人教训过，想想她今年也只是十九岁，想必那会儿很小。
嫣然很小心地问道：“那会儿你多大。”
采薇道：“说起来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六岁。其实我很羡慕那些可以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孩，我就特别想去学校。”
“后来被陆老手下的喽啰发现，哄着我跟他去。我就走上了这条道路。当时他们的训练很辛苦，我实在受不了，尝试跑过几次，但总是被抓回来一顿毒打。”
“十岁那年，我已经慢慢学会了一点技巧，于是就被派出去盗窃。我那时候哪里敢，我年纪再怎么小也知道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万一给抓着，肯定要被吊起来打。”
“可是，我如果不去的话，那些人就会先抽我，拿着那种裂开的竹片，一棒子下去就见血。我挨过的打不计其数，终于受不住听从安排去偷别人的东西。”
“由于技术不过关，所以只能做扒窃。那时候个子也不高，穿梭在大人中间，很不容易被发现。”
“有一回在公交车上扒了人家钱包，还没到站，失主发现财物失窃，嚷嚷着要司机停车，准备叫警察处理。”
“我小小年纪听到这种事情当然很害怕，车停了下来我就趁机溜走。也是那会儿年纪小，没有人注意到，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偷了别人钱包？”
“听说后来警察来了，整个车上的乘客都带回去审讯过，可惜没有结果，于是成了一桩悬案，失主也只能自认倒霉。”
嫣然听她轻描淡写把这一段往事说出来，心都揪成一团，从来只听采薇说在京城张家的少爷们都不喜欢她，没想到童年这么悲惨，相比之下自己的童年幸运得多。
采薇继续道：“后来我玩意儿逐渐熟练，在火车站故意撞了一个人，顺手把他的钱包摸了出来。那人急着赶车，手上捏紧了身份证，哪里顾得上我，只是笑骂我一句，小妹妹以后走路小心一点。我当然笑嘻嘻地看着他，然后假模假样道歉。”
“待那人进站乘车之后，我就大摇大摆走出火车站广场，在公交站台等着公交车。我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钱包，只有紧紧的塞在口袋里。乘车到了小西天站，进了一个胡同，躲在墙角把钱包翻开，里面居然有好厚一沓现金。”
“正当我暗自庆幸这个月免受皮肉之苦时，突然听到一个很沉闷的声音，‘小妹妹，为什么要偷别人东西’？”
“我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赶紧把钱包塞进口袋，然后转过身来，若无其事说，‘什么偷别人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因为我看到那个人不是失主，只要死不承认，他能多换什么闲事？”
张凡能猜到，这个人就是小方，采薇那一年十岁，小方也才十四岁。张凡暗道，小方当时也不过刚好摆脱盗王一年吧。
嫣然更是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是谁呀，他怎么跟你到小西天来的，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采薇瞧了瞧小方，“这个人是小方，他眼力可真好，居然一下子就发现了。但是那会儿我可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承认，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打算走。”
“小方伸出手拦住了我，笑嘻嘻对我说，‘小妹妹，我刚才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在撞了那个中年男人之后顺手把他的钱包摸了出来。”
“我心里害怕极了，整个人都热乎乎的，背上已经开始冒汗，结结巴巴否认，还说他没有证据，凭什么认定我偷了别人的钱。”
“小方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凑到我耳边说，你是姓陆的手下的人吧，我是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我的同事们都在全市搜查你们，而且很有把握一锅端了，你要是不想被抓去坐牢，可以配合警察叔叔调查。”
“小方当时比我好一个头，加上我年纪小，没看出来小方才十四五岁，哪有这么年轻的警察？只是当初根本辨别不了，被他吓住了。”
“而且我也听同门师兄弟们讲过，我们的头儿是姓陆，大家都叫他陆老。”
“于是我赶紧把钱包拿出来塞到小方手里，躲在地上抱着头说，警察叔叔别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采薇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其实我当时这样子也是装给小方看的，我不想被警察带走，所以先把赃款交出，然后用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去换取同情。当然，这些也是师兄师姐们教给我的。”
嫣然忍不住握住采薇的手，温婉地问：“小方相信了么，他怎么把你带到张家的福利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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