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盗王陆老
小方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人姓陆，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江湖上人称盗王陆老。”
张凡没有说话，等待着小方继续。
“此人妙手空空之技环顾当世也没有几人比得上。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可以说是声名鹊起，门徒极多，而且……多数是一些流浪儿。”
张凡似乎猜到什么，也不敢多问。
小方又道：“想必三少爷已经想到了，不错，我也算其中之一。我八岁那年，被他的徒弟看中，哄骗着我去学艺，算得上是他的徒孙。只是他不认得我，毕竟徒众太多。”
“那时候四处流浪，有一口饭吃比天大的事还重要，就跟着一块儿学了。由于一次偷到张家人头上失了手，因祸得福被张家看中，送进了福利院。见我体格不错，资质聪颖，便找了师父教我武功。直到五年前，我十八岁，才派我跟着四少爷。”
张凡突然有点同情小方的身世，以前只知道他是张家福利院出来的人，却不知道有这样一段过往。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在京城开馆授徒，张家有好多武术学校。”
小方道：“四少爷说我的身手很了得，人也机灵，还是跟在他身边比较好。于是我就跟着四少爷混迹于全国各地，五年来学了好多本领。”
张凡知道四弟管理的是家族博彩业生意，又道：“这么说你……你会出老千？”
小方苦笑一声，“会！但是我们学这一手并不是为了宰羊，而是防止被人宰，毕竟张家这么大生意，用不着耍些小聪明。”
张凡深以为然，他一直认为生意上的事，小赢靠智，大赢靠德。
又问道：“你觉得上回那些假洋鬼子是四弟派来的么？”
小方摇摇头，“不太可能，四少爷对张家忠心耿耿，我看在眼里的。只是作为一个下人，不太好说什么。”
其实张凡也觉得上次的事情太过轻松，应该另有蹊跷，只是暂时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他岔开话题：“算了，还是说说那个所谓的盗王陆老吧。”
小方道：“姓陆的对徒众非常严格，经常因为没盗来宝物而鞭打，我已经记不清挨过多少次。”
张凡奇道：“你不是说他都不认得你么？”
小方笑了笑，“他怎会亲自动手教训我们这些小喽啰，只是施压，让其他人动手。”
“万一有人盗了好东西自己藏私，宁愿挨打也说没偷到呢。”
小方道：“本领大的当然可以，就是每个月要给陆老上交财物，可以折现，也可以是各种宝物，没有做到就得挨打。所以同门师兄弟有些富得流油，有些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你们是不是信奉盗亦有道？”
小方道：“采薇跟你讲的吧，这只不过是一句口号，蒙一蒙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人。真正来讲还是自己用了，可能偶尔有人心情好，会送出去一点东西。反正贼就是贼，哪有什么好贼坏贼之分？”
“采薇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警方成立反扒队，专门对付这种人。而且派的警察都是专门训练的，非常有针对性，于是陆老的好多门徒基本一锅端了。就他本人也因此被人斩去两根手指，相当于没收了这项技能。”
张凡恍然大悟，难怪那老人右手的手指已经没了。
小方续道：“经过那次之后，这种小偷小摸的人几乎绝迹，只是没想到还有余孽在活动。”
张凡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这个人的徒子徒孙，天下这么大，难道仅他一人组织起这么大的盗窃团伙？”
“倒也不是，陆老这个人野心勃勃，当初的很多流派几乎都被他逼得无路可走，甚至还因此发生过械斗。”
张凡不由得打个冷颤，别看小方只是简单一句话，但其中蕴含的曲折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所谓的械斗，可不是小孩子闹着玩，说不定还得出人命。
他没有问当中细节，也不太愿意知道，沉默了一会儿再问：“采薇说跟你学过几年技术，这是真的么？”
小方摇摇头，“她骗你的，我为何会教她这些？只是……”
张凡有点不敢相信，狐疑道：“采薇也是盗王陆老的人？”
小方知道瞒不下去，点点头道：“是的，当初我被送进福利院之后，我师傅，也就是盗王的徒弟，派人来找过我，肯定以为我逃跑了。”
“那时候我连门都不敢踏出去一步，生怕被捉了回去一顿毒打。约莫过了两个星期，盗王的人还是找到了那家福利院，他们可不知道这是张家的，嚷嚷着要去找一个孩子。”
“我听到师傅的声音，吓得智哆嗦，赶紧躲在教室里，趴在桌下头都不敢露出来。正好当是董叔在场，带着一群人上前质问。”
“他们说丢了个孩子，父母很着急，要领人回去。”
“董叔信以为真，把我拽了出来，叫我回到父母身边，以后别再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不知怎么，我一向害怕他们，那天居然壮着好大的胆子大吼大叫，拼了命挣扎，就是不肯走。”
“董叔以为我在家被父亲家暴，便上前打算劝说。我鼓起勇气，跟董叔说了我的遭遇。其实那会儿我知道，如果告诉董叔，以后要被他们以他着，肯定没好果子吃。”
“董叔越听越怒，大骂那些人不是东西，赶紧滚回去。那些人也狠，威胁董叔说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拆了这家福利院！”
“董叔当然不会害怕这种混子，把张家的身份亮出来，那些人一听就没了气势，知道惹了大人物，只好灰头土脸回去。”
“董叔担心他们以后找机会对付我，便跟那些人立了君子协议，当场击掌为誓，董叔承诺这次可以网开一面，不报官府，但他们也不得再找我的麻烦。”
“我就这样被张家救了，董叔叮嘱我要好好用功，读书练武，以后会有出头之日。我牢记董叔教诲，一天也不敢懈怠。”
张凡听到这里，对小方的过去产生一种恻隐，又问道：“采薇是怎么和你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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