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兄无需惊慌。”吴懿好笑地摇了摇头,解释道,“陈留吴氏,起于吴匡,便是某叔父。他曾在大将军何进府中担任部将,秩千石。某也因此进入东军,担任军侯。后来……唉……
叔父……吴匡此人着实令人不耻,肆意妄言、卑躬谄媚,某便与他断绝了关系,出走吴氏。
不过他的运气倒是极好,女儿吴苋被赵王看中,收入后宫,如今也不知得了什么头衔,他倒是做到了光禄大夫,也算光宗耀祖了。
某就倒霉不少,不愿和他同朝,便没有投靠赵王,为了维持家中生计,多地奔波奈何一事无成。
哼……”
说实话,吴懿还真没说多少假话,他确实有个叫吴习的族弟,只是早已战死多年,对自己父亲的评价也没什么错。
吴匡的后辈确实是一顶一的有能力,吴氏女在后宫从来不闹幺蛾子,比老孙家那些神经病可强太多了,吴班、吴懿两兄弟为蜀汉算得上鞠躬尽瘁,诸葛亮北伐时两兄弟是出了大力的,吴懿后来更是独自一人镇守汉中,挡住了曹魏的进攻,有勇有谋。
可吴匡做人就相当不地道了,他依靠特立独行起家,背后蛐蛐别人得势,最后死的也很尴尬。
这一家子就是典型的犬父虎子。
当然,这一世吴匡还活蹦乱跳的,梁成也知道有吴匡这一号人物,毕竟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设施,没有什么比聊诸侯后宫的八卦更有意思了。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有如此背景,惊叹之余赞誉道:“子悠兄高义!不瞒子悠兄说,若小弟有子悠兄这般背景,恐怕早已投了赵王,倒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哪还愿意自己拼搏?”
“梁兄毋要如此说。我等自幼读书识字,学《礼》明志,不就是为了在迷途之时有度可依吗?梁兄只是没有某之经历,未必没有某之情操。”
“哈哈哈……或许如此吧。”梁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话锋一转道,“子悠兄武艺高绝,想必射术定然不凡,家仆曾言,眼前这片山林常有鹿群出没,不知子悠兄可否展示一番?”
“敢不从命?”吴懿也不废话,打马便冲了出去。
梁成见状,攀比心起,同样驾驭坐骑跟了上去。
世家游猎,形式往往大于实际,上百随从、数十马车,莫说一只老虎,就算有一群老虎来了也白搭,经验老练的仆从们会讲猎物驱赶到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方便自己主家射出那致命的一箭以展示自己的武力。
不过有了吴懿的加入,情况却陡然一变,一众世家子在他的带领下驰骋于山野之间,逐鹿过溪、追虎过涧,即便为了不在一众女眷面前丢脸,一个个都表现得十分勇武,将山林大闹了一番,获得许多猎物。
新奇的体验往往能给人带来极致愉悦的快乐,这一次围猎整整持续了五天才在众人欢笑声中结束,各回各家临别之际,无不依依惜别,约定时日再来一场。
此次游猎不止世家子弟们开心,吴懿其实也非常开心,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通往阜陵士族的道路。
果不其然,吴懿成了阜陵炙手可热的人物,每日邀请他前去赴宴的名帖络绎不绝,各家小姐们带着香风的书信更是多到无处堆放。
他则来者不拒,整日徘徊在宴会之中,而且他每次前往都会带些珍珠做为礼物,出手极为阔绰,很快便和士族公子们成为了知心好友,每次宴会皆宾主尽欢。
然而,这个世界由士族们统治,在内生活的却不只有士族。
阜陵和全椒之间的官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伙极其残忍的盗贼,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每次行凶皆极为残忍,不论老少通通不留活口。
且这些人异常狡诈,官府几次派人清剿,皆以一无所获收场,不知不觉间,阜陵和全椒开始风声鹤唳,各家商铺受损极其严重,几乎没有人愿意在两地之间运送货物。
连有护院武师的士族们都不愿走这条路了,百姓们就更加不敢,甚至传出这条路上闹鬼的传闻。
为了稳定民心和平息士族们的压力,阜陵县令终于坚持不住开始向军队求援,而这一刻正是吴懿等待的时刻。
官道之上,五百精兵保持着整齐地队列向全椒方向行进。
吴懿和梁成带着侍从们站在岔路路口等待士卒通过,吴懿仔细看了看行进的队伍,赞叹道:“袁使君手下果然人才济济,如此精锐天下少有,也不知谁是统帅。”
“这便算是天下精兵了吗?我见过他们训练,只会那三招两式,我能一个打赢十人。”梁成闻言露出惊讶之色。
吴懿看去,见他不似假装,便解释道:“军队士卒不以武力见长,强军不在武功高低,而在于士卒是否能同时响应命令。若敌军来袭,武艺高者飞檐走壁杀入敌阵;武艺低者连滚带爬气喘吁吁,阵型就乱了。阵型一乱,武艺再高也会被各个击破。”
“这位公子是懂兵的。”就在此时,一名军侯模样的人恰好路过,听到吴懿的话后颇为赞赏,笑着点头。
哪知梁成见状却如同炫耀般说道:“那是自然,子悠兄可是出身东军,东军岂是你们能比的?”
“哦?”军侯闻言,不着痕迹地将手按在刀上,问道,“这位公子乃是行伍出身?东军又是哪家军队?”
“大汉东军明水营曲长。你既然在袁使君手下效命,不知东军,应该知道西园军吧?西园军便是用来遏制我东军的。某曾在大将军何进手下听用,随皇甫老将军、朱老将军东征西讨,未曾有过败绩。”吴懿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可是军侯却已听得瞠目结舌,他虽不知道东军,可太知道西园军了。
袁谭手底下的西园军并不多,只有区区几十人,袁谭也没有想过让他们上阵杀敌,而是让他们充当教官,四处操练士卒。
这些活祖宗们一个个嚣张跋扈,动辄鞭笞士卒,偏偏新兵还打不过他们,而且这些人从不以袁军自居,都以大汉西园军的身份为荣。
那些人只不过是普通士卒,如今眼前出现了个大汉的曲长,军侯顿时肃然起敬,赶紧行礼道:“没想到公子竟有如此功绩,在下眼拙,公子恕罪。既然公子出身东军,不知是否想继续统帅军队?在下不才,向将军举荐一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若公子愿意,在下认为公子出任偏将绰绰有余。”
一旁梁成闻言也开始煽风点火:“是啊!子悠兄,此乃良机也。既然你不愿意仕于赵王,何不仕于主公?主公德才兼备、任人唯贤,子悠兄在主公麾下,定可做得一番大事业,光宗耀祖,将那……将令叔父比之下去。”
“某知这位将军定会将某之事告知上官,此事无妨。不过还请将军带上一句话,就说自朱老将军之后,某便无心统兵了。”吴懿摆了摆手,调转马头,沉声说,“今日心绪不宁,便不与梁兄外出游猎了,来日再相约吧。”
说罢,也不理目瞪口呆的梁成与军侯,自顾自打马而去。
吴懿真不想进入袁谭军中成为一名将领吗?他当然想,他恨不得直接夺了袁谭的兵权。
可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他的目的不是打败袁谭,而是搅乱九江郡。
回到李家农庄,吴懿立即吩咐手下去给潜藏在山中的山地营送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更改劫掠地点,向全椒城方向移动,但绝不能入城。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将阜陵军营中的士卒向全椒城中调动,近一步分散阜陵军营中的兵力。
果不其然,两日之后,在宴会上吴懿听到了全椒附近有山越人作乱,守军派出千人平叛的消息。
五日之后,他又得知阜陵守将调了五百士卒常驻全椒,防备盗匪劫掠。
吴懿见计策初展成效,立即命人去给郑律送信,让他派人日夜埋伏在各处道路旁,截杀军中信使,宁杀错、不放过。
如此一来前去平乱的军队便彻底与阜陵军营隔绝,这一状况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守军将领虽然依靠全椒守军的情况判断出有人截杀信使,但他也不敢赌那一千前去平乱的士卒是否安然无恙,干脆又派了两千人前去接应,想着就算之前的士卒全军覆没了,这一次也要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麻烦。
得知此事后,吴懿直接下令让山越人全部返回阜陵附近,不和阜陵守军在山里绕圈子了。
这便是他的第二步——激怒守军。
他需要让这些状态良好的守军抱怨,他需要让守将放弃思考,全凭感情左右自己的决定。
而这个目的他也达到了。
就在两波平叛的士卒汇合,搜寻无果撤离后不到一天时间,山越人卷土重来,又一次劫掠了全椒附近的农庄。
吴懿的判断相当精准,军营距离农庄近、城池远的情况并不是守将决定的,而是当地士族为了保护自家财产制定的决策。
士族们也没有让他失望,见施压县令没有结果,他们终于开始将压力给到了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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