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在一旁看得直乐,伸手拍了拍郭喜子的肩膀:
“老五,瞧你那出息!这船比你家炕头还稳当,上面宽敞得能跑马,你怕啥?”
他打小在荷花村的水边长大,水性好得能跟鱼比快,对船只有种天生的亲近。
“上了船你就知道了,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比骑马舒坦多了。”
郭喜子苦着脸嘟囔:“舒坦啥呀,那船一摇,我这心就跟着晃,吃啥吐啥……”
杜尚清笑着摆摆手:“行了,就跟船走。船上有专门的稳舱,你去躺两天就习惯了。
再说,有你俩在,我这心里才踏实。”他看向齐威,“北边的马都安顿好了?”
“放心吧,”齐威拍着胸脯,“挑的都是三岁口的好马,性子烈还能负重,俺们兄弟都试过了,全是北方的良驹。”
郭喜子还在那儿犯嘀咕,却被齐威一把拽住:
“走了走了,再磨蹭船都开了!到了京城,我请你去最大的酒楼喝一顿,保管你晕乎劲儿全消!”
两人拉拉扯扯地上了船,郭喜子踩在跳板上,眼睛紧紧盯着船板,一步三挪,活像个刚学步的娃娃。
齐威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引得码头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杜尚清望着两人的背影,嘴角也带着笑意。
有这两位兄弟在,这趟京城之行,又多了几分底气。
他转身看向船头,朝阳正从水面升起,金光铺满河道,仿佛一条通往远方的路,等着他们踏上去。
“等等,老二呀!等等——”
杜尚清闻声回头,脚步猛地顿住。
码头上风大,吹得幡旗猎猎作响,却盖不住那熟悉的、带着点尖细的嗓门。
就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位身量中等,背不驼腰不弯,脸上刻着几道深纹却透着红光,看着比实际岁数硬朗不少的小老头。
头发虽白了大半,却梳得整整齐齐,用根枣木簪在脑后束着。
他穿着件半旧的靛蓝短褂,袖口卷到肘弯,露出结实的小臂,手上布满老茧,指节突出。
腰间斜插着根油光锃亮的旱烟竿,铜烟锅磨得发亮,一看就用了多年。
他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大又稳,完全没回头看身后的老太太。
小老太太跟在后面,小脚挪得费劲,嘴里嘟囔着“慢点”,他却像没听见,只顾着往前赶,烟竿在腰后一晃一晃的,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利落劲儿。
那模样,倒不像去赴什么要紧事,更像赶早集似的,浑身是劲,半点看不出老态。
杜家老太太的身量不高,背有些驼,像颗被岁月压弯的老枣。
头发用根乌木簪子绾着,大半已花白,贴在鬓角的几缕却梳得溜光,透着股不服老的利落。
脸上沟壑纵横,深深的皱纹里像藏着几十年的风霜,眼泡有些肿,眼角往下耷拉着,看人时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仿佛眼前的人和事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穿的那件青布褂子浆洗得发硬,领口磨出了毛边,却扣得严严实实,连最上面那颗盘扣都系得一丝不苟。
手上布满老茧,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点洗不掉的黑泥,那是常年操持家务留下的印记。
走路时,那双小脚迈着细碎的步子,身子微微摇晃,却透着股不容催促的稳当,仿佛这码头的风再大,也吹不动她半分。
唯有偶尔看向远方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才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快得像水面的涟漪,转瞬就被平日里的淡漠盖了过去。
小脚踩着双浆洗得发白的布鞋,由老三媳妇刘氏搀扶着,正一扭一扭地往这边挪。
杜尚清心里纳罕:这老太太,平日里连围屋大院都懒得出,今儿竟肯挪到码头来?
旁边的杜老三早已惊得眼珠子瞪圆,使劲揉了揉,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二哥,我没看花眼吧?真是咱娘?她这是……要给俺们送行?当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吗?”
杜尚清斜了他一眼,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担忧?上次你被卫家绑了去,全家上下都急得团团转,就这老太太,该吃吃该睡睡,还念叨“他那么大人还能丢了?别人要他作甚?又懒又滑的”。
她来准没好事,等着瞧。
果然,老太太被刘氏扶到近前,先甩开儿媳妇的手,往杜尚清面前一站,压根没看旁边的老三,直勾勾盯着杜尚清:
“老二啊,你这趟去京城,记着件事。”
她顿了顿,扯了扯衣襟,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你大哥一家子到现在没个信儿。我听村口刘大嘴冒了一句话,说他家二女婿跟着他老板去京城拉货,好像看见你哥。
你到了京城,帮着多问问打听打听,有他的消息赶紧捎回来。别光顾着自己的事,听见没?”
说完,她又扫了眼杜尚清身后的老三,只扫了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费事,扭头就对老汉说:
“走了,该回去做饭了,晚了误了喂鸡。”
杜老汉张了张嘴,匆忙丢下一句话:“照顾好孩子们,出门别太省,要休息好。”
“老头子,还不去家,絮絮叨叨什么呢?回去了!快点”
老太婆回头见老头没有跟上,眉头一皱又催了一句,吓得老汉一哆嗦,转身就跟着老太太挤出了人群。
留下杜尚清和杜老三愣在原地,风卷着码头的尘土,迷了眼。老三咂咂嘴,挠了挠头:“得,我就说嘛……”
起锚!”他一声令下,绞盘转动的咯吱声混着水浪声响起。
战舰缓缓驶离码头,岸上的人挥着手,直到船影转过河湾,只剩下粼粼波光。
杜尚清站在船头,风掀起他的衣袍,心中清楚,这趟京城之行,带的不仅是货物,更是小青山扎根乱世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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