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听了好笑,几句话竟敲出一大船金银宝贝。
“大伴!再说说这个郑公子。”
“禀万岁!他原名郑大木,是郑总兵的长子。据郭佥事说,合力攻打马尼拉就是他出的主意,并且多次以经商为名,探得西夷守卫虚实,冬至日引导联军夜袭得手。郭佥事替他改名成功,取马到成功之意。”
“嗯!好主意!好名字!”
崇祯连连点头,“郑芝龙有不臣之心,他的公子倒是一位少年英雄!替朕出了恶气!可他年纪轻轻,真能担任总督?”
“万岁!依郭佥事的想法,吕宋还有无数脏活累活需要郑家的势力人手去摆平,郑公子以郑家长子的身份挂名总督方便行事,朝廷仍然派遣文臣监督挖掘金银铜矿,两方五五平分,朝廷只出监工白得一半。此事郑家也是满口应承。每年还向朝廷献上十只福船的木料。”
“倒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崇祯心动了,但是还有疑问,
“大伴!郑芝龙怎能心甘情愿的献出绝大部分家财?”
“奴婢觉得,郑总兵一方面担心郭佥事随时能取他性命,另外,郭佥事在黑人洲替他找好了一个挖金矿的好地方,挖出金子,先上缴朝廷一万万两,剩下的全是他的,这才不心痛。”
“什么?先上缴一万万两黄金?”崇祯和太子朱慈烺及王承恩全都猛吃一惊!“他能甘心?”
曹化淳什么事都推给郭少靖,“郭佥事保证的,又说郑总兵此人爱虚名,万岁随便赏他个伯爵,就会让其死心塌地为朝廷卖命。黑人洲虽远在几万里之外,但是郑公子却留在吕宋,郑芝龙岂敢生异心!”
至此,崇祯再无怀疑,想到郭少靖的件件神奇之事,心中憧憬一万万两黄金,明白当下大明也只有郑家的海上实力能远渡重洋至黑人洲,且在那里扎下根。
想到这里,又问:“郑公子长相如何?可有娶妻?”
嗯!皇帝莫非想招驸马?曹化淳人老成精,立即猜出皇帝的心思。
“禀圣上!郑大木今年十八岁,十五岁考中秀才,接着在濠境跟随葡萄牙人学习航海。长相眉清目秀俊朗丰逸!尚未娶妻!”
旁边太子朱慈烺忽然开口道:“父皇!按祖制,驸马不能参政!”
嗯!这小子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却违朕心意!岁数不大,倒把腐儒那套滥词学得精熟,张口就是祖制祖法!不知变通,不可再让他跟着腐儒学习!
“慈烺!这些都是你的老师对你说的吧!”
少年朱慈烺点点头。
“慈烺!祖制有对也有错,不能黙守陈规!本朝一代一代的士大夫文臣不守祖制,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按祖制他们全都该剥皮萱草!却要求咱家守祖制,朕守着祖制差点全家饿死,更是连累大半个大明的百姓跟着受苦受难。”
“朕如今选人重其能力!你懂了吗?”
“不!父皇!郑大木一个海贼头子的儿子,怎配与我皇家联姻!”
看他小白脸一副认真模样,昏君差点气得背气,“好你个小子!中腐儒的毒很深啊!”
“海贼的儿子又如何?历史上多少帝王将相出身贫寒!咱家祖上不也是农民,全家饿死,只剩太祖靠着一只破碗四方乞讨才赖以生存!开国元勋哪位不是穷苦农民出身,眼前的曹大伴王伴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却替朕干了多少儒家高门大臣干不了的事!”
皇帝这番话,叛逆期的少年朱慈烺受教不深,却让曹公公和王大秘感动得五体投地,跪在甲板上高呼:“奴婢愿为万岁!愿为大明江山永固万死莫辞!”
崇祯将他两人扶起,“两位大伴的忠心,朕明白!”
接着再教育儿子,
“郑公子今年不过十八岁,却有勇有谋,赞画了马尼拉袭击战,一举将吕宋划入大明疆域,不光朝中文武大臣谁都没能做到!成祖之后,再无人替大明开疆拓土,反而连连丢尽长城之外的疆土!”
“郑公子这一举动,让朕想起了郭爱卿,五年前刚来大明时也仅仅十八岁,同样谋划了夜袭独石口的大捷,接着又探得出关鞑子的致命弱点,引导天军一击,才令国势一振!也救了绝望的朕!否则!那年父皇恐怕已经被无能的官兵气死!”
“慈烺!回京后,不要再学儒学,转去格物部学习!”
“儿臣遵旨!”小慈烺终于服气了。
“承恩!传朕口谕给郑总兵!待朕问过郭爱卿细节,确认无误后,立可答应郑家父子的事。”
王承恩刚转身要去办事,皇帝又道:“让郑总兵押解五百名西夷俘虏至厦门和京师,两地各拿250人斩首示众。再宣一道旨告天下:万历三十一年、崇祯十二年,西班牙夷在马尼拉先后残杀我大明汉人七万,此暴行天怒人怨!
福建水师、山东水师奉朕旨意,于崇祯十四年冬至日,一举攻下马尼拉,歼灭两万西夷,俘虏六千人。今特押解部分俘虏斩首示众,以平民愤!扬我大明国威!其余的西夷俘虏各断一手。从此,吕宋成我大明一省。”
呵!歼敌人数扩大了好几倍!皇帝也会吹牛啊!王秘书长心中暗笑,口上却认真回答:“奴婢明白!”
崇祯转头又问曹化淳,“郭佥事为何不回来?去什么地方了?”
“他从奴婢口中得知罗汝才的流寇大军已经进入安南,便说要去安南一趟,不知他又有什么事要办。”
“那事朕知道,是去替朕宣旨。这小子!一刻也不得安宁,总有做不完的事。”
……………
弄清了细节,又借西夷脑袋宣扬了国威。崇祯心情更觉舒畅,望着无边大海道:“大伴!驾船出海,朕要在渤海上环游两天,顺便在船上过春节。”
……………
数天后,船队沿着运河来到通州,每天天黑后一长队牛车驶入皇宫。春节休沐期间,一部分官员回老家探亲祭祖,京城中人少了些。
运金队虽做得隐秘,却瞒不过京城中的有心人。
西洋大帆船留在天津交给沈廷扬,去掉西文改名崇祯号,又留下一队神机营八百人,熟悉船上火器运用,学习驾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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