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更别提眼下这“男女搭配”里,还硬生生挤进了一位非男非女、亦正亦邪的第三方势力。
对,就是尾巴大爷。
白珩当年留下的这处小院本就不大,藿藿虽然干劲十足,但体力终究有限,时不时要停下来喘口气,捶捶发酸的后腰。
反观白罄。
这位似乎就不知道“累”字怎么写,跟超雄似的,一把拖使得虎虎生风。
从室内到室外,所过之处光洁如新,效率高得吓人。
就在房间内部几乎焕然一新的当口,尾巴大爷叼着个硕大的水桶,晃晃悠悠、骂骂咧咧地从院子最偏僻的角落飘了回来。
桶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妈的,龙疯子!”
它把水桶往地上一撂,溅起的水花差点泼到藿藿:
“你这破院子的水龙头为什么藏在那么个边边角角的鬼地方?接个水跟做贼似的,太麻烦了!”
白罄只是淡淡瞥了它一眼,弯腰接过了水桶,语气平静无波:
“那里以前是白珩专门用来洗衣服的区域,放在角落里,洗完可以直接晾晒,很合理。”
经尾巴大爷这么一嚷嚷,他才恍然想起这茬。
是了,很久以前,他那些沾染了风霜与血气的衣物,都是白珩清洗的。
那个女人,虽然星槎开得稀烂,做饭堪称灾难,做事粗心大意,学习三心二意,平时冒冒失失,有时咋咋呼呼。
同情心时常泛滥到不分对象,还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她家务活做得倒是出乎意料地不错。
白罄提着水桶,目光无意间落在自己纤尘不染的靴面上。
很多年前,他常穿的那种白靴子,在泥泞与征尘中摸爬滚打,没多久就会变得灰头土脸。
可无论多脏多旧,白珩总有办法把它们洗得洁白如新,焕发出一种连他都感到陌生的光彩。
他后来自己也试过,无论用多大劲,费多少水,还是感觉洗不干净。
直到后来,他掌握了以虚无之力蔽体的能力,才彻底告别了洗衣服、乃至洗澡这种凡俗琐事。
都说长姐如母,长兄如父。
白珩于他,似乎也担起了那么一部分类似的责任。
思绪翻涌,那些故人的面孔,熟悉的、带笑的、无奈的,一个接着一个从他沉静的眼底快速闪过。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他的家庭很健康了。
“今天的天气也挺好呢。”
藿藿轻快的一句话,像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了白罄脑海中沉郁的思绪。
她伸展了一下腰肢,继续在院门口沙沙地扫着堆积的落叶。
白罄抬头望去,天高云淡,阳光和煦。
又是一年秋。
他觉得自己距离上次跨年仿佛并没过去多久。
怎么转眼间,时光就又溜走了这么一大截?
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不过,提到天气好……
这种秋高气爽的日子,按照惯例,景元那家伙肯定会找个借口从神策府溜出来,悠哉游哉地四处闲逛一下吧。
“师父,我们今天晚上吃面吧。”
藿藿一边扫地,一边提议道,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秋夜还是很凉的……我们今天又干了这么多活,等洗完澡,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一定会很舒服。”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怀念:
“而且,在妹妹出生之前,妈妈曾经给我做过一种清汤面,虽然味道淡淡的,但汤底很清,吃起来特别香,我以前……还是很喜欢的。”
现在没说喜不喜欢,但白罄垂眸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好。我等会儿去买点面回来。”
他有这个自信,如果是他陪在藿藿的身边的话,藿藿应该会很喜欢的。
“师父你应该不知道怎么去集市吧……”
藿藿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开着自家师父的玩笑:
“而且肯定也不知道怎么跟摊主砍价。”
“嗯。”
白罄坦然承认,随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但我会飞,我还有钱。”
他甚至还认真地解释起来:
“只要飞得够高,就能看见家的位置,也能找到卖面的地方。”
“好吧……也有道理。”
藿藿的耳朵顿时耷拉了下来。
如果会用飞的话,师父去任何地方确实都很轻松。
难道说,之前一直陪她慢慢走路,只是因为……她在身边吗?
“不过。”
白罄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又补充道,声音依旧平淡:
“一个人飞,要比你我二人一起走路来得更寂寞一些。而我不喜欢那种感觉,还是等打扫完,我们一起去吧。”
“嚯!”
在一旁用灵火小尾巴给自己扇风的尾巴大爷顿时乐了,发出啧啧的声音:
“龙疯子这为数不多的情商又占领高地了!”
藿藿微微一怔,随即,那对蔫下去的耳朵瞬间重新立起,欢快地抖了抖。
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低下头,更加卖力地扫起地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这么多年的友谊,终归还是白罄了解景元。
他刚想到那闲散的将军可能会出门溜达,院落那新漆未久的木门便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只是,门外呵呵笑着的不止是揣着手的景元,他身侧还站着一位双手抱臂、明显臭着脸的……符玄。
只是一见到前来开门的白罄,符玄那张原本就不甚明媚的脸,仿佛瞬间又黑了一个度。
一旁的景元笑眯眯地侧头看向她,符玄的眉头紧紧皱起,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知、知道了……不过是一点小钱,本座给你就是了……”
“那就多谢符卿了。”
景元脸上的得逞笑容,在符玄看来实在是有些扎眼了。
“你们怎么了?”
白罄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二人,先是低头看了看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的符玄,又抬头望向那只笑面猫似的友人。
“没什么。”
景元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不过是符卿非要与我打个赌,赌十王司绝无可能这般轻易放你和藿藿出来。所以我们方才先去了一趟幽囚狱,确认你已离去,问了你的下落之后,便寻到这儿来了。”
“谁、谁说是本座非要与你打赌?!”
符玄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抱臂的双手收得更紧:
“分明是你巧言戏弄本座!也罢,你身为将军,知晓的内情自然比本座多,这次……是本座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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