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天看眼前这一幕也是愣了愣神,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带着几分怜悯看向莫渊:“看来是莫道友年轻气盛,想要求雨却弄巧成拙,不但没能下雨,反而把贫道召来的雨云也驱散了。”
百姓们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
黄静天看向高台处,使了个眼色。高台上的官员立刻站出来,咳嗽一声:“第二局比试胜负已分。我宣布,获胜者是——”
“且慢!”
官员还没说完,莫渊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官员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敢问莫道长,可有话要说?”
莫渊点了点头:“现在宣布胜负不妥。毕竟,我不认为我输了。”
他这话一出,现场引起轩然大波。显然每个人都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承认自己输了吗?”
“这都没有求到雨,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莫道长,该不会是年龄小,所以输不起吧?”
黄静天负手而立,摇了摇头,叹息道:“莫道友,贫道知你天赋异禀,符箓一道就比贫道技高一筹。但你要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你不擅长的法门。好比这求雨之术,你确实不如贫道。输了便是输了,承认了又不丢脸,何必强辩?这般输不起的姿态,可不像个修道之人该有的气度。”
“黄天师说得对!”台下百姓有人应和,“愿赌服输,这么简单的道理总不能不懂吧?”
莫渊扫视一圈喧哗的人群,没有被他们牵着节奏走。他只是看向黄静天,强调他的观点:“现在判断输赢还太早。黄天师要是不信,大可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自然能分辨出,谁才是这一局真正的胜利者。”
黄静天看莫渊如此不识抬举,微微有些恼怒。他沉下脸,想给莫渊一个教训,所以故意说道:“好,你说的一炷香,那就等一等!但是,万一一炷香之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莫道友打算如何?”
“悉听尊便。”莫渊很有自信。
黄静天说:“如果你这么说。那么一炷香后,要是没有下雨。我看第三局也不用比了,你直接认输吧!辅佐真命天子的人,不能是你这样连愿赌服输都做不到的人!”
台上陈志远一听,立刻想喊莫渊不要答应。但身后的守卫阻止了他的动作。
而莫渊毫不犹豫点了头:“没问题。”
黄静天吃了一惊,没料到莫渊答应这么痛快。他上下打量莫渊,心中冒出疑惑,猜测莫渊是否真的有什么后招,所以才表现得如此从容。
可是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下雨?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着莫渊把所有雨云都驱散了!
黄静天咬了咬牙,给自己定了定心,料定莫渊只是在装腔作势。他转头,喊来道童:“来人,贫道让莫道长输得心服口服——点香计时!”
道童立刻捧来计时用的香炉,放置在广场的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截香上,看着它一点点燃烧。
演武场内安静下来。
起初,百姓们还兴致勃勃地盯着天空,想看看到底能不能下雨。可随着时间流逝,天上依旧万里无云,日头晒得人头皮发烫。
渐渐的,人群中开始有不耐烦的声音。
“这都大半炷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这莫道长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唉,刚刚第一局赢得那么漂亮,这会儿输一局也不丢人,何必如此呢?”
黄静天随着时间过去,姿态越发从容。他甚至让道童搬来椅子,在广场上悠然坐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香,越烧越短。
眼看就要燃尽,黄静天终于失去耐心。
“等到现在,已经不用再等了吧?”他开口道。
莫渊气定神闲:“香还没烧完。”
黄静天不耐烦:“就剩那么一点香头,烧完又如何?就算聚云下雨,时间都不够!”
说着,他再次看向高台上的官员:“不用等了,直接宣布结果!”
台上的官员迟疑地看向莫渊。莫渊在刚刚那句回答后就不再出声,只是闭目养神地站在原地,仿佛这场比试已经与他无关了。
“那我宣布结果了……”官员清了清嗓子,然后喊道,“第二局比试,求雨之术——”
“胜者,黄——”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城外有异!”
就在官员快要念出黄静天的名字时,台上的香彻底烧完。等香头熄灭的一瞬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连同惊慌的汇报声打断了官员的话。
所有人循声望去,一名浑身湿透的士兵骑着一匹同样湿漉漉的战马冲进场内。他跳下马匹,立刻寻上黄静天。
“天师大人!您快去城外看看吧,城外和城内变得很奇怪!”
黄静天在看见来人一身潮湿时,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急忙开口:“城外怎么了?”
“城外下大雨了!”士兵大声说,“但是只有我们城池内部,一点雨水都没有,是大晴天!天师大人,这气候太异常了,是不是有人来进攻我们城池了?”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什么,城外在下雨?”
“可是我们这明明是大晴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一部分人看向城门方向,仿佛想立刻冲出去确认真假。一部分看向莫渊,想从他的表情上挖掘真相。
黄静天的手哆嗦起来。他根本不用去确认,就推算出这名士兵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城外在下雨!
那——
他猛地转头看向莫渊,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能问出。
莫渊现在才睁开眼,微微一笑,主动替他答疑解惑:“黄天师之前不是说过,百姓种地全靠天时。想要求雨,也是因为恐干旱影响农田耕种。既然如此,与其在城内下雨,把百姓浇成落汤鸡添麻烦,不如直接把这雨水浇到田地里去——”
他顿了顿,看向黄静天:“我求的雨,下在该下的地方。黄天师,你觉得有何不妥吗?”
黄静天苦笑一声,说不出半个“不妥”二字。
他终于明白了,莫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城内求雨。他辛辛苦苦召来雨云笼罩全城,还自鸣得意。结果根本没顾虑到百姓的真正所需。看着热闹,实则扰民。
而莫渊呢?
他直接让雨水降在城外的农田,真正解决干旱问题!
不仅如此,黄静天意识到“让城外下雨”和“只在城内下雨”是完全两种概念。
他的做法,只有这一座城池有雨水。可莫渊的做法,恐怕却是真的沟通天地,直接来了一场真正的降雨!
这降雨的范围究竟有多大……黄静天连想都不敢想。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似乎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我输了。”
他平静地说出这个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球的话。
“莫道友不仅降雨范围更广,还能精准控制雨势。让城内晴、城外雨……这份境界,贫道望尘莫及。”
“贫道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看向莫渊,眼中再无半分轻视,只剩对道门高人的敬畏:“这一局,依旧是莫道长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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