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刘文秀率领的五千精兵开始了一场艰难的雪夜行军。他们卸下重甲,只携带三日干粮和必要的武器,在向导的带领下,向着人迹罕至的雪山进发。
“将军,这雪太深了!”
一个士兵艰难地从齐膝深的积雪中拔出腿来。
刘文秀回头看了看身后蜿蜒的队伍,沉声道:
“想想果子沟死去的弟兄,这点苦算什么!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曹变蛟的骑兵也在夜色中悄然出发。
他们沿着乌兰赛尔山口的小路疾驰,马蹄用厚布包裹,马衔枚,人衔草,力求悄无声息。
第三路,李过则在谷口大张旗鼓地修建工事,故意让敌军探马看到明军“准备长期围困”的假象。
三日后,当初升的朝阳照亮博尔塔拉河谷时,一场精心布置的包围网已经完成。
刘文秀的部队奇迹般地出现在河谷后方的山脊上,他们连夜清理出一条通道,将二十门轻型火炮运上了制高点。曹变蛟的骑兵则封锁了河谷的所有出口,切断了敌军的退路。
噶尔丹策零在营帐中被炮声惊醒。他冲出帐篷,只见明军的旗帜已经插满了四周的山头。
“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年轻的王子又惊又怒。
老将阿布杜拉面色凝重:
“王子,我们中计了。现在突围还来得及!”
然而为时已晚。总攻在午时准时展开,明军的三面火炮同时轰鸣,惊起了松林中栖息的飞鸟,也彻底暴露了准噶尔军的埋伏。
“跟他们拼了!”
噶尔丹策零翻身上马,亲率三千死士发起冲锋。
战斗异常惨烈。
准噶尔士兵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高呼着“为了大汗“,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明军阵地。
李过在阵前亲自督战:
“火铳手准备!放!”
密集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准噶尔骑兵成片倒下。但后面的骑兵依然前仆后继,甚至有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到了明军阵前。
噶尔丹策零一马当先,手中长刀连连劈砍,竟然被他连续突破了明军两道防线。
就在他即将冲到明军帅旗所在的山坡时,一阵密集的火铳齐射响起。
王子身中数弹,缓缓从马背上跌落。他的亲兵想要救援,却被明军的第二轮齐射全部打倒。
弥留之际,噶尔丹策零望着远处巍峨的天山雪峰,用尽最后力气喃喃道:
“草原的雄鹰。。。折翼了。。。”
随着王子的战死,残余的准噶尔士兵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们扔下武器,跪地请降。持续了半日的激战,终于落下帷幕。
李过策马来到噶尔丹策零的遗体前,默默注视片刻,下令道:
“以王子之礼厚葬。”
夕阳西下,博尔塔拉河谷重归寂静。只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味,以及满地的狼藉,还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决战。
此战之后,准噶尔汗国的最后一丝反抗力量也被彻底消灭。一个曾经称霸西域的汗国,就此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而大明王朝的龙旗,即将插遍西域的每一个角落。
永熙七年开春,伊犁河的解冻声如同战鼓擂响。
冰裂之声连绵不绝,浮冰互相撞击着顺流而下,在朝阳下闪着粼粼金光。
魏渊立马河岸,望着对岸苍茫的中亚腹地,披风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传令三军,渡河!”
十万明军分成三路,在工兵营预先搭建的浮桥上井然有序地行进。马蹄声、车轮声、铠甲碰撞声交织成一首西征的进行曲。
最引人注目的是炮营,每门红衣大炮都由十六匹骏马拖曳,炮车经过特殊改造,适合长途行军。
渡过伊犁河后,地貌开始变化。
天山南麓的雪线清晰可见,山脚下是广袤的荒漠与绿洲交错地带。
一支庞大的驼队正在戈壁滩上艰难行进,驼铃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
“元辅”
向导指着远方的绿洲,
“前面就是古称怛罗斯的塔拉兹城。此城乃丝路要冲,如今是哈萨克汗国大玉兹的辖地。”
塔拉兹城的城头,哈萨克狼旗在风中无力地飘动。
城墙上的守军紧张地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明军队伍。那连绵不绝的旌旗、在阳光下反光的铠甲,还有那数量惊人的火炮,都让守将面色发白。
“快去禀报可汗!明军。。。明军来了!”
城门缓缓开启,一队衣着华丽的使者骑马而出。
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哈萨克大玉兹的可汗阿布赉。他身着传统礼服,头戴镶满宝石的貂皮帽,但眉宇间难掩忧虑。
在距离明军营地十里处,阿布赉可汗下马步行,身后的随从抬着各式贡品。
最引人注目的是九匹神骏的汗血宝马,它们毛色如缎,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强大的大明将军,”
阿布赉抚胸行礼,声音洪亮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哈萨克人愿作皇帝陛下最忠实的牧羊人,守护这片草原的安宁。”
魏渊缓步上前,亲手扶起年迈的可汗:
“可汗请起。大明向来以德服人,只要诚心归顺,必定以诚相待。”
他转身指着西斜的落日,声音传遍四野:
“从今往后,这落日所照的草原,都将沐浴大明的恩泽。商路将重开,驼铃将再响,各族百姓都可安居乐业。”
明军在塔拉兹城外十里处扎营,军纪严明,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中亚各城邦。
三日后,布哈拉汗国的使者率先抵达。
他们骑着装饰华丽的骆驼,带来了精美的地毯、镶嵌宝石的兵器和一百名技艺精湛的工匠。
“尊敬的将军,”
布哈拉使者献上礼单,
“我们愿重开丝路,让布哈拉的织毯与中原的瓷器在市场上交相辉映。”
紧接着,希瓦汗国的使团也到了。
他们献上特产的阿姆河珍珠和精心驯养的白隼,还有十卷用金粉书写的《古兰经》。
最令人意外的是浩罕使团。
他们不仅带来了稀有的天山雪莲和珍稀药材,还主动提出愿意协助明军维护丝路治安。
一个月后,来自撒马尔罕的使团引起了轰动。
这支由城主亲自率领的队伍规模宏大,光是装载礼物的骆驼就有上百头。
撒马尔罕城主米尔扎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深谙如何打动征服者的心。在隆重的献礼仪式上,他命人抬上一个用丝绸覆盖的沉重木箱。
“将军阁下,”
米尔扎揭开丝绸,露出一方散发着历史沧桑的金印,
“这是成吉思汗当年赐予我祖先的金印,如今献给大明皇帝,以示撒马尔罕永世臣服。”
金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印纽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形雕刻,印面刻着古老的蒙古文字。
在场的明军将领无不震动,这方金印象征着蒙古帝国在中亚的统治权。
魏渊郑重接过金印,沉声道:
“撒马尔罕的诚意,我必将如实奏报皇上。从今日起,撒马尔罕商人在大明境内享受最惠待遇。”
随后的三个月里,来自中亚各地的使者络绎不绝。
花剌子模、费尔干纳、巴达赫尚等地的统治者纷纷遣使来朝。明军大营俨然成了西域新的政治中心。
秋日的阳光洒在塔拉兹城外新筑的阅兵场上,十万明军列阵以待。
高耸的检阅台上,魏渊身着麒麟明光铠,左右分别坐着哈萨克可汗阿布赉、布哈拉使者等西域贵宾。
辰时三刻,号炮三响,阅兵正式开始。
首先通过检阅台的是骑兵部队。
五千轻骑分作五列,战马毛色统一,骑士铠甲鲜明。
为首的李过将军高举战刀,骑兵们齐声高呼“大明万胜”,声震四野。
最令人称奇的是骑兵们能在奔驰中变换阵型,时而如雁阵展开,时而如长蛇盘旋。
“这些骑兵的马术,竟不输我们草原上的勇士。”
阿布赉可汗低声赞叹。
紧接着是步兵方阵。
每个方阵以五百人为单位,长枪如林,步伐整齐划一。当队伍行进至检阅台前时,统兵将领一声令下,士兵们瞬间变换战斗队形:前排蹲踞,长枪前指;中排弓箭上弦;后排火铳待发。整个变换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弹指之间。
布哈拉使者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军纪,这样的训练,难怪能够横扫西域。”
然而最震撼人心的还是炮兵演练。
一百门各式火炮被推至预定位置,随着旗号官令旗挥下,百炮齐鸣。
刹那间地动山摇,远处的假想敌阵地被浓烟笼罩,设置的木靶在爆炸声中化为碎片。
一些西域使者被这雷霆之威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阿布赉可汗长叹一声,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有此神兵,难怪准噶尔不堪一击。这已非人力可敌啊!”
阅兵结束后,所有人移步塔拉兹城下。
城头上,那面象征着游牧部落统治的哈萨克狼旗在秋风中无力地飘动。
魏渊在众将簇拥下登上城楼,亲手解开狼旗的绳索。狼旗缓缓降下时,观礼的西域贵族中传出阵阵低语,有人面露悲戚,有人眼神复杂。
这时,一面崭新的日月龙旗被恭敬地呈上。
魏渊接过旗帜,猛地一挥,龙旗在阳光下舒展开来,金色的日月图案熠熠生辉。
随着绳索缓缓上升,龙旗逐渐高过城垛,最终在塔拉兹城头迎风招展。
“自今日起,商路重开,万民安乐!”
魏渊的声音如同洪钟,传遍全场,
“大明天威将普照西域各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各族首领,声音更加洪亮:
“群狼相争的时代结束了!从今往后,将由东方巨龙护佑这片土地!商队可以安心往来,牧民可以放心放牧,农夫可以安心耕种。若有外敌来犯,大明必以雷霆之势击之!”
话音未落,十万明军齐声高呼:
“万胜!万胜!万胜!”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连远处的天山都仿佛在回应。
仪式结束后,魏渊在临时设立的行辕接见各国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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