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结束后,魏渊特意安排了一场交流宴会。
来自不同国度的乐师同台演奏,中原的琴瑟与阿拉伯的琵琶交相辉映,哈萨克的冬不拉与布哈拉的手鼓相互应和。
宴席上,各地的美食琳琅满目:中原的精致点心、阿拉伯的烤羊肉、哈萨克的手抓饭、撒马尔罕的果干蜜饯……不同风味的菜肴象征着这片土地上文化的多元与交融。
魏渊亲自为各国使者斟酒,用刚刚学会的简单阿拉伯语、突厥语向他们致意。这个细微的举动让在场的使者们倍感亲切,纷纷举杯回应。
夕阳西下,盛典渐入尾声。魏渊登上城楼,望着城中万家灯火,对左右说道:
“今日之盛况,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要让安西城成为丝路上永不熄灭的明灯,让往来商旅都能在这里找到安宁与繁荣。”
远处,驼铃声声,一支即将西行的商队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望着那些满载货物的骆驼,魏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安西城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仿佛真的成为了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朝贡典礼的余韵尚未消散,西域都督府的正厅内已然肃穆庄严。
魏渊端坐主位,左右列坐着明军主要将领,而来自西域三十六国、七十六部的使者则按照地位高低分坐两侧。
阳光透过新雕的木窗,照亮了厅堂中央那张巨大的西域地图。
魏渊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使者,声音沉稳而有力:
“今日,四海宾服,万邦来朝。为保西域永世太平,丝路畅通无阻,特颁布《西域盟约》。”
他每宣读一条,通译便用三种语言重复:
“其一,自玉门关至碎叶城,设三十六驿,每驿驻兵百人,各国有护路之责。”
哈萨克可汗阿布赉微微颔首,他深知畅通的商路对草原部落的重要性。
“其二,商税三十取一,明军保护往来商旅安全。凡持大明通关文牒者,各城邦不得额外征税。”
布哈拉使者面露喜色,这意味着他们的商队可以更安全地前往中原。
“其三,各国可遣子弟入北京万国馆,学习中原文化。大明也将派遣儒生西来,传授农桑之术。”
几个城邦的使者交头接耳,这对他们来说是接触先进文明的难得机会。
“其四,大明驻军不干涉各国内政,但若遇外敌入侵,各国需同心御侮。”
此言一出,厅内响起一片赞同之声。不久前准噶尔的威胁仍让他们心有余悸。
盟约宣读完毕,魏渊引领众人来到安西城正门。
这里已经竖立起三面巨大的青铜板,每面都镌刻着盟约全文汉文端庄典雅,阿拉伯文流畅优美,藏文华丽繁复。
“以此青铜为证,”
魏渊肃然道,
“盟约之文将永世流传,供往来商旅瞻仰。”
工匠们抬来特制的朱砂印泥。
哈萨克可汗阿布赉第一个走上前去,他毫不犹豫地将右手按入印泥,在汉文版的盟约下方重重按下手印。
“长生天在上!”
老可汗声若洪钟,
“我阿布赉以此血为誓,哈萨克部永世不叛!”
紧接着,布哈拉埃米尔、希瓦汗王、撒马尔罕城主等依次上前。鲜艳的手印在青铜板上逐渐增多,如同一条条血脉,将西域各族与大明紧密相连。
当夜幕降临,定远城却比白昼更加热闹。万千灯笼将新城照得如同白昼,来自各地的艺人在街头献艺。
在都督府前的广场上,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盛会正在上演。
中原的琴师弹奏着《阳关三叠》,阿拉伯的乐手拨动着卡农琴,哈萨克的冬不拉手即兴伴奏。
不同旋律奇妙地交融在一起,谱写出一曲丝路和谐之音。
舞池中,身着各色服饰的舞者翩翩起舞。
中原的霓裳羽衣舞与阿拉伯的肚皮舞交替登场,维吾尔族的赛乃姆与哈萨克的黑走马竞相献技。
围观的各族使者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都督府内,盛大的宴会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长桌上摆满了各地的特色美食:中原的烤鸭与阿拉伯的烤全羊比邻,哈萨克的马奶酒与吐鲁番的葡萄酒并举。
魏渊手持金杯,游走于各席之间。
他每到一处,必用当地礼节向使者致意。在阿拉伯使团席前,他用新学的阿拉伯语祝酒:
“愿友谊如美酒,历久弥香!”
在哈萨克席前,他按草原习俗一饮而尽。
撒马尔罕城主米尔扎感动地说:
“从未见过如此尊重各族习俗的中原统帅。”
酒至半酣,魏渊登上高台,举杯提议:
“自今而后,每年九月,都在定远城举行会盟。各国可在此解决纷争,商议大事。让我们共同立誓:让丝路永通,让和平永驻!”
“丝路永通!和平永驻!“
欢呼声震天动地。
月光下,定远城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
青铜板上的盟约在晨曦中熠熠生辉,手印如一个个誓言,见证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从此,每年九月,定远城都会迎来四方宾朋。
这座诞生于战火的城市,成为了和平与繁荣的象征,而那一夜的盟誓,也成为了西域各族世代相传的佳话。
寒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覆盖了安西城,将这座新建的西域重镇装点得银装素裹。
都督府庭院内,那几株从伊犁河谷移栽的胡杨树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在晨曦中闪烁着七彩光芒,恍若琉璃世界。
魏渊站在廊下,呼出的白气在严寒中凝成薄雾。
他望着庭院中忙碌收拾行装的将士,目光深邃如渊。
这些跟随他转战万里的老兵们,正在仔细打包行囊,其中不乏从准噶尔王帐缴获的阿拉伯地毯、撒马尔罕的鎏金器皿等战利品。
“文秀。”
他转身对侍立一旁的刘文秀道,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末将在。”
刘文秀跨步上前,甲叶铿锵作响。这位年轻的将领在西域的征战中又成熟了不少,眉宇间尽是风霜。
“安西城,还有这西域万里河山,就交给你了。”
魏渊抬手遥指被积雪覆盖的城郭,
“这两万将士不仅是守军,更要做好播种人。要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从心底认同自己是大明子民。”
刘文秀单膝跪地,积雪在他膝下发出吱呀声响:
“末将誓死守护安西,必不负元辅重托!三年之内,定让西域诸族心向大明,商路畅通无阻!”
与此同时,在都督府的东厢房内,李过正在听取工部官员的汇报。魏渊将整个丝绸之路的建设与安全保卫工作全权交给了他。
炭盆中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墙上巨大的西域舆图。
“李将军请看,”
工部郎中指着地图上蜿蜒的红线,
“从嘉峪关到锡尔河,整整三千里的驿道,要保证在任何时节都能畅通无阻。下官建议,每五十里设一驿站,每站需备快马二十匹,驿卒三十人。”
李过浓眉紧锁,手指重重地点在几个关隘处:
“特别是星星峡、铁门关这几个险要地段,必须派重兵把守。另外,每处驿站都要开挖水井,储备至少三个月的粮草。”
他转向副将:
“传令下去,调拨三千精锐,专门负责驿道安全。若有商队遭劫,当地驻将立即革职查办!”
临行前日,魏渊登上定远城头。
西风猎猎,赵信紧随其后,这位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不解。
“师父,“
赵信终于开口,声音中还带熟络的直率,
“我们既然已经打到锡尔河,为何不继续西进?您不是常说,西边还有撒马尔罕、布哈拉这些富庶的国度吗?”
魏渊微微一笑,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苍茫的雪山:
“你可知道为何弓箭手在拉满弓后要稍作停顿?”
赵信疑惑地摇头,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弓袋上。
“因为一味强弓硬拉,要么弓弦崩断,要么箭矢飘摇。”
魏渊伸手拂过城墙垛口上的积雪,
“今天的止步,是为了日后更好的进步。”
他转身凝视爱徒,目光如炬:
“西域广袤,我们刚刚入主,各族归附不过慑于兵威。若不能真正收服人心,即便占领再多的土地,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赵信若有所思:
“就像当年汉武帝征大宛,虽得良马万里,终究难以久守?”
“正是。”
魏渊点点头,
“没个三五年时间,让这里的百姓真正认同大明,让商路真正畅通无阻,我们今日的胜利终将付诸东流。”
“那师父的意思是。。。。。。”
赵信欲言又止。
“等西域和西藏像漠南蒙古那般归心时,”
魏渊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便是我天朝大军二次西征之日。到那时,我们将拥有稳固的后方,充足的补给,以及真心归附的向导。”
“西藏?”
赵信更加困惑,
“可是师父,西藏不是还在固始汗领导下吗?学生记得去年他还向朝廷上表,请求册封呢。”
魏渊神秘一笑,拍了拍城墙垛口:
“等我们这次回师,就不是了。”
他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意味深长地说:
“记住,真正的征服,不是刀剑所能及。而是要让大明威仪所传遍之处,百姓皆心向往之。”
果然,三个月后,当魏渊仅率领一万精兵抵达拉萨河谷时,眼前的景象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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