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子姝的神志清醒了过来,她隐隐感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在轻微地摇晃着,耳边也传来声声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响动……
“这是……”
子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白芒也开始一点点消散。
同时,一阵疼痛也随即从她的左脚踝处钻上心窝,令她清醒得更快了。
“啊!疼……”
子姝皱着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侧躺在一副挂壁式担架上,而海棠姐正蹲在她脚边,为她包扎着受伤的脚踝。
“海棠姐……?”子姝弱弱地吐出了一口气。
海棠听闻,转头见子姝醒来,喜道:
“啊!子姝妹妹!太好了,你醒啦?”
“我……我在哪儿啊?”子姝还是有些迷糊地问道。
“放心吧!你在战车上,我们准备回去了。”
“回去?”
“嗯,我们赶到你那边的时候,你已经昏倒了,所以就把你送上了车,现在正要回去找那将军呢。”海棠解释道。
“是这样啊……”
说着,子姝便要坐起来,可她此时却是浑身酸麻,连起身都颇费了一番劲儿。
不过她一时也顾不上这些,立马问起:
“对了!鸩自鸣呢?我记得他已经被我……”
说到一半,子姝却打住了,霎时间竟有些怀疑,方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
海棠脸色失落地摇摇头,答道:
“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
“真可恶……”
子姝听罢,一时既怒又哀,怒的是又让那厮逃脱了法网,哀的则是自己没能再多坚持一会儿……
海棠则贴心地劝慰道:“没事的!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他总有一天会落个应得下场的!”
可子姝听了却还是高兴不起来,略带抱怨地叹了口气道:
“唉!可这都已经第几次了?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见子姝这般闷闷不乐,海棠只得笑着转移了话题:
“好啦好啦,先别想这种凭天意的事儿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子姝嘟起嘴,也只好暂时放下了内心的失落。
“不过这一次可真够危险的……”
海棠不禁感慨道:“我们两边分头行动,结果都遭遇了险境,好在是捡了条命回来……”
“怎么?海棠姐,连你们也?”
子姝赶紧关心起海棠他们的情况,而海棠也将她们分开后遇到的事告诉了子姝。
听完,子姝不由得揪了把心,惊讶道:
“居然有这种事……”
“是啊,”海棠点点头道,“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毕竟我们手上的可不仅是武器,还有别人的性命呐……”
闻此言,子姝也若有所思,看向了腰间配着的青云剑……
又过了近一刻钟,海棠等人的队伍总算回到了白虎卫队营外。
而此时,营地门前,那乌娜带领的新军们和朝歌带领的一队白虎军,似乎正等候着他们……
海棠搀起子姝,与她一同缓缓地下了车。
可刚下来没走几步,子姝便听见那将军正吊着嗓门喊着:
“喏!来的正好!我们再问问凤小姐,看她怎么说?”
听到在谈论自己,子姝稍稍加快了脚步,和海棠一起来到了那乌娜身边。
“将军姐姐,出什么事了?”子姝疑惑道。
那乌娜转过头,刚想回答她,便发现了她满身的尘土和脚上的伤势,问道:
“凤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哦,一点小伤啦!无碍无碍……”子姝随口说道。
见此,那乌娜立马横眉,冲着对面的朝歌怒道:
“你看看!居然都把凤小姐伤成这样了,朝歌,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然而,朝歌却摆出了一副无辜相,说道:
“这怎么会是我的错?本将军已经说了,这都是鸩自鸣干的,我们白虎卫队也是受害者!”
听着二人的争论,子姝似乎已经把情况猜出了七七八八,不过却还是向那将军确认道:
“将军姐姐,这是怎么了?”
那乌娜这才答道:“海棠不久前把你们这边的情况告诉我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鸩自鸣与白虎军的朝歌勾结,所以本将下令拘捕朝歌,可他却以没有确凿证据为由,拒不服从!海棠说你可能目睹到了他们二人合谋,所以我们才在此处,特意等你回来作证呢!”
得知情况后,子姝方才心中的虚弱的希望之火一下子又如受到鼓舞般燃烧了起来。
没抓到鸩自鸣,还能让朝歌这个帮凶跑了不成?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便坦言道:
“没错!我可以证明,朝歌与鸩自鸣同流合污,还帮助他逃跑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可面对如此指控,朝歌也只是稍稍一愣,而后接着面不改色地狡辩道:
“凤小姐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这可不是玩闹,说出话那可都是要负责任的!”
“哪个有心思跟你玩闹?”
子姝愤愤地反驳着,而后对那将军说道:
“将军姐姐,我亲眼所见,朝歌和鸩自鸣站在过一块儿!而且我追到了鸩自鸣乘坐的车,驾驶员就是一名白虎军士!”
“嗯,好!”
那乌娜立马有了底气,指着朝歌道:
“朝将军,你还有何话讲!”
朝歌却依旧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仿佛置若罔闻,说道:
“我最后重申一遍,本将军从未见过、从未接触过鸩自鸣!是他闯进了我军营地,并且先后盗走了两辆车,整个过程我军都是遭受损失的一方!你们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恕本将军不能接受拘捕!”
听了这无耻的辩解,子姝再次站出来说道:
“好一通胡扯!朝歌,我都看见你和鸩自鸣站在一起了,你居然还说自己不认识他?”
“那请问凤小姐,谁又能证明你没在说谎呢?”朝歌摇摇头,冷笑道。
“你!”
子姝气得攥紧了拳头,连海棠也忍不住上前道:
“这太荒唐了!朝歌,明明是你说让我们提出证据的,现在子姝妹妹作证了,你又要质疑!还有没道理可讲了?!”
“呵!这怎么能是我不讲道理呢?”
朝歌继续托词道:“不就应该是由怀疑者提供证据吗?既然你们的人证没有说服力,我当然是不会接受你们的指控的!”
“这……”
海棠也无言以对了,只得默默地咽下了一口不甘。
看着子姝二人束手无措的样子,朝歌得意地笑道:
“反正在我这里,除非你们抓到鸩自鸣,让他当面指认本将军,否则就休想拿我!”
可这一句话,仿佛是激怒了对面的那乌娜。
只见那将军快步上前,拔出了佩剑,喝令道:
“我还管你这许多狡辩做甚!全队上前,逮捕白虎军朝歌!!”
“是!”
于是,几十名新军弟兄立马激活武装,准备动手。
见对方要来硬的,朝歌也懒得再费口舌了,当即命令亲卫道:
“给我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遵命!”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事态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急吼:
“都给我住手!!”
霎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喊声定在了原地。
子姝、海棠、那乌娜和朝歌皆循声望去,但见一身着将军铠甲的男子正带着百余名新军士兵朝着这边赶来,后边似乎还跟了一辆仪仗车。
随着来者抵达营外,子姝几人也认出了男子。
那乌娜赶紧收起了剑,上前行礼道:
“参见司马大人!”
“免礼吧……”
司马龟瞟了一眼那乌娜,说道。
子姝诧异之际,司马龟后边的仪仗车也到了。
车上随即跳下了三人,分别是苏鸾、秦烈还有栀子……
一下车来,栀子便满脸焦急和担忧地扫向了这边,而后一眼便寻到了自家的大小姐,接着激动地几近哭着跑了上来。
“大小姐!”
“啊!栀子?”
子姝也喜出望外,一瘸一拐地上前抱住了栀子。
“我的小姐呀!你跑哪里去了,害的栀子担心死了……”栀子略带嗔怪地哭诉着。
“好啦好啦,下次不这样了!我保证好不好?”
虽然才两天不见,可这段时间的经历,也的确令子姝有些想自己这个姐妹了。
过了许久,栀子才松开了拥抱,而后打量了一眼子姝全身,便发现了她脚上的包扎,心疼道:
“啊!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嘿嘿……只是扭伤而已,海棠姐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哎呀!没事吧小姐?疼不疼啊?”
“好啦,都说没问题啦……”
两个少女一阵关心寒暄,而那乌娜这边却似乎不好说话了。
司马龟阴沉着脸,质询道:
“那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司马大人容禀……”
那乌娜抱着拳,将今天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做了交代。说着,苏鸾和秦烈也靠过来,听取了那将军的报告。
“唔,原来如此……”秦烈微微颔首道。
“末将方才正要缉拿朝歌,令城相大人定夺!”
秦烈稍思片刻,笑问那乌娜道:
“依将军之意,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那将军再次行礼,恳求道:
“白虎使团卫队插手我族内政,串通我族要犯!末将建议,撤销卫队营地驻扎许可,驱逐卫队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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