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调查毫无进展。
君子酒每天勤勤恳恳地奔波在新地图的各传送点间,继续巩固自己的寻亲人设,打探消息。可惜草原牧民们并非定居一地,时常为了牛羊转场迁移,她想在这偌大草原找一个人,还是太困难了些。
好在赛马节将至,人们会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一处,不同的部族有序地安营扎寨,逐渐形成临时的城镇。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她寻找线索的范围会变得更广阔。
没能迅速推进任务进度,君子酒并不沮丧,盖因她平凡的田园生活也迎来了一次喜人的小丰收。
清明节后种下的绿豆已经随着季节的变化从幼苗长成了枝杈横生的植株,随着结出的豆荚日渐成熟,慢慢展现一副即将功成身退的容貌。
整茬绿豆呈现出一种疲惫斑驳的黄绿色。豆荚密密麻麻地垂挂枝头,不再如初生那般柔嫩青绿,其中一些已经蜕变为成熟的黑褐色。
君子酒蹲在菜地前,随便捏起一个褐色的豆荚,稍微用力就听见“啪”的脆响,豆荚应声裂开一隙。几颗滚圆坚硬、色泽沉绿的豆粒跳进她的手心里,顺着手掌倾斜的角度一路滚下去。
“是时候了。”她把落在土壤里的豆粒都捡回来,直起身。再等下去,这些含蓄的豆荚就要在太阳的催促下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炸开了。
趁早晨天气晴朗,君子酒抄起个篮子直奔目标。只选那些干枯黑脆的豆荚,抓住一揪,“咔”一下便落进手里。右手摘左手拿,满满一握豆荚丢进篮子里,激起细碎的沙沙声。
日头渐渐爬高,她起初利落的动作渐渐放缓了。持续弯腰移动的姿势令她感到有些疲累,所幸这茬成熟的豆荚已经几乎被采摘殆尽。
君子酒再次大幅度拨拉叶片确认自己手下基本没有漏网之鱼,然后大跨步离开了菜地。她先以手攥拳敲了敲腰,去仓库里翻出之前晒金银花时垫地用的粗麻布,铺平在院中日照最好的空地,将满篮豆荚尽数倾泻其上。
这样晒上个两三天,才方便脱粒。君子酒连滚带爬地回到室内,痛饮半壶水,总算在阴凉中喘顺一口气。七月的太阳变得越来越毒辣了,反而让她有些怀念起草原上的那份凉爽。
真是无巧不成书,没等她歇晌多久,就听见了院内传来鸽子咕咕飞落的声音。她走出去,见燕子站在巢边尾羽微张,急促鸣叫,而鸽子从葡萄架上探出脑袋,梗着脖子和它对峙。她收了传信赶走鸽子,回屋拆信一看,来信者是之前那个商队的管事。
对方告诉她,今天草原上刚迁来一支新的部族,首领和他是熟人,两人谈天说地,刚好把她“寻亲”的事情当逸闻讲了。那首领思索了片刻,表示自己似乎对这样的人有印象,管事于是传信让她速来。
君子酒霍然起身就要往外奔,到门口却略作停顿。她仰头看天,见万里无云,蓝的清透,没有任何下雨的征兆,才伸手开门。
关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她把一地未完的收获留在了身后。
从传送点落地,君子酒撞进了草原的喧嚣中。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清脆的马铃、以及不知何处飘来的奶香,混杂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四周挨挨挤挤的都是人,尽是袍履殊异的玩家和牧民。有抗击旱灾的活动在,君子酒原以为来羌塘的玩家不会有那么多,但再仔细思考便明白了。
玩家的等级上限依旧被封锁着,达到六十级的玩家越来越多,排行榜上是一片复制粘贴般整齐的数字。
因此游戏做了个很巧妙的分流,高等级且不再需要任务经验的玩家自然开始探索新的玩法,参加救灾的活动去了;还需提升实力的玩家则谋求更多的机遇,向着新地图聚拢。
为了调查,她和当地人打交道的时候做了不少小任务,经验条不也涨了一截?虽然目的迥异,但君子酒的行动和大多数玩家是相同的。
她像一尾游鱼灵活地穿梭在帐篷的缝隙与熙攘的人流中,很快就看见商队那顶显眼的靛蓝色矩形大帐,和其他普通牧民的白色帐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帐篷门口的帘子被卷起来方便出入,门口还有伙计把守着。君子酒很自然地和对方打个招呼走了进去,只见帐篷内外浑然两个世界。箱笼作墙壁,货品为装饰,到处都是成摞的茶叶箱、散发着清苦气味的药材包、以及一些堆放整齐的油纸包裹。
隐约能看见货箱分隔的另一侧区域摆着休憩用的矮榻,简单地铺着草席,小几上还摆了一套有别于草原风格的精致茶具。
帐中留守的伙计听闻君子酒的来意,告知管事刚刚外出,让她稍候片刻。她环顾四周,不由得感慨道:“你们生意看起来不错啊。”
伙计自豪地笑起来:“也就混个温饱,不过今年来草原上的商队不多,确实能多挣点。”
他点起炉子烧水给君子酒沏茶喝,又唏嘘道:“喝惯了家乡的清茶,根本不习惯草原上的酥油茶。”
这时,一个沉稳干练的中年人健步走进来,正是君子酒等的商队管事。他向伙计点头,随后对着君子酒调侃:“别喝那么多茶水,等下有的是酥油茶。”
“酥油茶”这个词一出,君子酒和刚抱怨完草原风俗的伙计都不约而同地放声笑起来,徒留管事一脸茫然。
管事的话片刻后便化为了现实。一碗温热的酥油茶被坐在帐中主位的首领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咸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来吧,喝了这碗茶,才是真正的客人。”眼神锐利如鹰的首领沉声说道。
君子酒不敢怠慢,回忆着先前管事进帐篷前提醒她的礼仪,恭敬地双手接过茶碗,右手无名指伸入茶碗,蘸取少许茶汁,动作庄重地向空中、地面轻弹三下。
完成这个简单的仪式后,她才略低下头,快速地连饮三小口,停下用手背轻拭嘴角,真诚地望向首领。
“非常感谢您的茶。”君子酒的声音清晰而稳定。
首领原本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些许,他缓缓靠回狼皮褥子,脸上却并未出现太多波澜:“我听说,你在找一个带着草原遗孤的大夫。”
君子酒赶紧将自己的说辞再复述一遍。首领闻言,粗犷的眉毛微动:“带着娃娃行医十几年的人,像草原上的白骆驼一样稀少。不过,我确实知道一个和你说法情况类似的人。”
没等君子酒恳请他指点,首领就继续说道:“他并不在这里,五天前我们路过嘎玛部的时候,他在那里给头人的女儿治病。”
君子酒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听剑圣的言外之意这人不是应该死了吗?
首领并没有理会她的沉默:“如果不是病人拖累了他们的步伐,嘎玛部应该来的比我们还早。现在看来也差不了几天,等到后天你再来找我吧,如果那名大夫到了,我就让人带你去找他。”
于是,君子酒在毫无头绪的困惑中被请出了帐篷。等她再打开任务面板,却发现调查进度变成了25%。
好吧,不管这个首领介绍给她的大夫到底是不是那个该死的魔教长老复生,系统也算是肯定了她的调查方向没有出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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