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昊赶紧强行中断了自身炁韵的流转,那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才稍稍缓解,但身体的僵硬和呼吸的困难依旧存在,整个人倚在门框上,就像是一个倒了的铜像。
童昊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毒素正顺着毛孔钻进经脉,如同无数细小的蛊虫,啃噬着体内的炁韵,连调动一丝运力都变得千难万难,虽是如此,但童昊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东西并不致命,当然,这东西还是挺让人遭罪的。
听着门外突然传来的动静,房内的张宁宁和危敏同时睁开了眼睛。
“外面有人倒了!”危敏警觉的道,“是神剑局的那帮家伙又要对咱们下手还是其他代表团的人!”
此刻的张宁宁因为李琪的事情,半夜没睡,这时才方睡下,整个人昏昏聩聩但是听到这话,瞬间精神了许多。
立马跳下床去,从床脚处摸出一把水果刀背在身后,连拖鞋都没得穿,赤着脚轻着步,慢慢地向房门处挪去。
危敏紧随其后,如同一只小猫一样,小心的跟在张宁宁的身后,时不时会探头警觉的向旁扫上几眼。
两人来到门前,都没有开门,而是趴在猫眼上各看了一眼。
此刻童昊已然被放倒在了地上,透过猫眼自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外面的灯都灭了,也看不到人,这其中八成是有古怪的!”张宁宁凝重的说。
“啊!”危敏赶紧向后小挪了几步,“那岂不是说外面有埋伏?”
张宁宁指尖扣着水果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地面。
“不管有没有埋伏都得小心,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人更精于算计且善于杀人夺命的了!小敏,你能不能施展点手段,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试试!”
危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从腰侧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盒。轻轻一推开,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展翅的嗡鸣之声,不多时便飞出十几只长着翅膀的蚂蚁。这些蚂蚁快速匍匐在地绕着危敏的手指转了几圈,便立刻化成一道整线,从门缝钻了出去。
仅是片刻工夫,这些蚂蚁便又从门缝钻了回来,在地上慢慢爬行,摆出一些令人看不懂的字符。
等到这群蚂蚁不再摆出奇怪的字符,在原地持续打转后,危敏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这些蚂蚁重新召回了那个小盒里。
“宁宁姐,外面只有一个人,没有其他的家伙!而且这个人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张宁宁闻言蹙眉想了一下,赶紧折返回房间里,将房间内的一只装饰花瓶拿了出来,塞进危敏的手里。
“小敏,一会儿我开门把人放进来,不要管他是谁,直接一瓶子砸下去,就砸他的脑袋,能砸多狠砸多狠!”
“啊?”危敏瞬间瞪圆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宁宁姐,万一是自己人怎么办?这一下子要是给人砸死了那不…”
“大半夜跑到女孩子门口鬼鬼祟祟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人!”张宁宁道,“你别忘了,这世间可是有易容术的,有一些修为高深的家伙就擅长于易容成他人的模样,你看着是自己人,兴许就是他的伪装!你听我的,只要看到人把他砸晕过去就行!”
“哦!”
危敏似是听懂了,赶紧盲从的点了点头,手里的花瓶也随之高高举起,咬着牙抿着唇,恶狠狠的瞪着对面。
“我数三二一,你就砸!”
张宁宁深吸一口气,一手紧握水果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
“三、二、一!”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张宁宁猛地将门向内拉开!
与此同时,门外倚靠的童昊因失去支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半个身子瞬间探入了门内。
早已蓄势待发的危敏,看着一个黑影猛地倒进来,也顾不上细看,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花瓶狠狠砸下!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音。
童昊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冒,本就因中毒而僵硬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噗通一声完全栽倒在地,意识瞬间模糊,只有一丝微弱的念头在盘旋。
我就知道…
“成功了!”危敏看着倒地不动的人影,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邀功似的看向张宁宁。
张宁宁却不敢大意,连去看外面还有没有人都没有去看,顺手便拿起了玄关处用于换鞋的脚凳,抡圆了对准童昊的脑袋就是一个猛砸。
咔嚓!
这下比刚才那下更加瓷实,实木的脚凳仅仅是微微颤抖了些许,而童昊的眼前却是一片黑色的血红,原本就已消散的意识在这一刻彻底归于虚无,整个人连一声都没吭,就躺了笔直。
只不过这样的躺姿并不安详,脑袋直接被砸出了个豁口,鲜血涓涓往外直流。
做了这些,张宁宁方才安心些,警惕地探头朝走廊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再无他人后,才迅速将童昊完全拖进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紧房门并反锁。
为了防止有人察觉,两女完全没有开灯,只是将窗帘拉开,让外面透进来些许月光。
等月光照进来了,两人才发现刚才张宁宁那一下子给童昊开了瓢,地上全是血。
“宁宁姐,你刚才那一下子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危敏担忧道。
“不可能吧!”张宁宁微微有些皱眉,心里也有些发慌了,“我看电影里的那些武林高手,别说实木的东西了,就连石头都能扛得住!”
张宁宁哪里知道,武侠电影里的那些桌椅板凳,石锁石墩都是道具,那东西虽不说是一触即折,也可以说是豆腐渣的劣等品。
如果把电影里的场景套到现实,打不死人都算是高香了。
虽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但张宁宁的警觉依旧没有消退,先是小心的用脚尖踹了几下童昊,看人没有动才确认人彻底昏迷了。旋即便赶紧拿出一条纸巾凑到其鼻子附近,等看到了那只还在动,才微微松下口气,这人并没有被自己打死。
想着地上的家伙已经中了蛊毒,暂时动不了,张宁宁才放心大胆的将人微微翻了个面儿。
刚翻到一半,张宁宁就觉得这鲜血淋漓的脸多少是有点熟悉。
“咦?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张宁宁眯起眼睛再向前凑了凑,拿着手里的纸巾草草的擦了擦,这才看清了一些。“我靠,是童昊!”
“童昊?”危敏有些疑惑,但一想到这人张宁宁是认识的,小脸顿时吓得煞白,“那我岂不是打错了人!”
张宁宁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但一想到现在的情况,说什么都没用了,便只能嘱咐道,“这家伙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在利国境内,你管他叫宫大哥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你不用管,只要记住你这么叫就行了!”
危敏懵懂地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看张宁宁严肃的表情,还是乖巧地应下。
“哦,好的,宁宁姐。”
张宁宁看着地上昏迷不醒、后脑还在汩汩流血的童昊,一阵头大。
赶紧翻箱倒柜的找出房间里的急救包,手忙脚乱地试图给童昊止血包扎。
“宁宁姐,他怎么会半夜跑到我们门口来?还中了我的蛊毒……”危敏看着童昊惨白的脸色,有些愧疚。
张宁宁手上动作不停,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呀!谁能想到这原本是用来防贼的,能防到自己人!哎,真是的,他跑过来也不知道打声招呼,真的是哎!对了,这东西怎么缠呀?你会吗?”
“我、我也不会啊…”危敏看着张宁宁手里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绷带,急得直跺脚,“我是个蛊师,不假,但是我不会救人啊!而且我现在才上高中,还没涉及到这种专业知识啊!”
“那咋整,他要死在这怎么办?”张宁宁这时也彻底慌了起来。
危敏急得到处乱转,猛地一拍脑袋。
“对了,兰殊姐姐会医啊!白虎大哥也是会医的!”
“哦,对哦!”张宁宁也是一拍脑袋,“孙白虎就算了,孙存鑫跟他住在一个屋,存鑫那家伙多少有点大嗓门,万一把这事吵嚷出去就不好了,你去找兰殊!”
“好!”
不到一会儿,宁兰殊和魏淑娜就被危敏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仅是过了两分钟的时间,宁兰殊就将童昊的伤口给处理妥当了,纱布和创伤药都已及时地处理好,也不再渗血,只是人还在昏迷,没有清醒过来。
“兰殊!这家伙应该没有事吧?”张宁宁小心的开口问道。
宁兰殊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童昊,长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望着张宁宁。
“宁宁姐,说实在的你运气挺好的!幸好这黑灯瞎火,你没看清楚,砸的也不准!再稍微偏一点儿,这位就得被你送走了!”
“啊!”张宁宁顿时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巧吗?”
“巧什么巧啊,你打的可是后脑!”宁兰殊少见的没好气的开口,“后脑是人最薄弱的位置之一,很容易致命的!不是什么生死仇敌,尽可能的不要往那里攻击嘛!”
张宁宁对此却是颇为委屈,“可是,可是,李简说,遇到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只要插眼踢裆,双峰贯耳砸后脑,这一切的问题都不将是问题!”
“景言真人啊!”
宁兰殊和魏淑娜同时扶额摇头。
“这话对于他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和人动手就是要人死的!”魏淑娜无奈的说。
宁兰殊也道,“但话又说回来,这些手段运用得当,肯定会解决问题的,毕竟人都死了,有什么问题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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