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温体仁又火急火燎地来了:“侯爷,各项事宜都差不多了,可邀请的文坛泰斗没一个愿来当评委,全找理由推脱,连凤阳、徐州的大儒也不肯来。”
江宁闻言大怒,脸色铁青,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他娘的,一个个给脸不要脸!
老温,你再去传话,限他们十日内到扬州,不来的满门发配缅北!”
“下官试过了,”温体仁叹气,“可这些人全都是犟种,宁愿全家发配缅北,也不愿意来扬州。”
江宁脸色一沉,嘴角勾起冷笑:“你再派人去传话,他们要是不给面子,老子就把孔夫子定为头号反贼,让老郭去刨了孔老二的坟!”
温体仁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却也横下一条心:“下官这就去办!”
很快这话传到各地大儒耳中,众人顿时炸了锅。
他们原想硬扛到底,可万万没想到江宁这个王八蛋,竟然要拿孔夫子开刀,谁也不敢赌他是不是玩真的。
毕竟江宁凶名在外,加上郭允厚那要钱不要脸的名声,真把他派去曲阜,读书人最后的体面怕是都保不住。
于是乎,各路大儒连夜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往扬州赶。
一时之间,花魁大赛的消息传遍天下。
应天、苏州的学子结伴而来,说是要带着批判的目光来审视。
京城的朱由校看着奏折,也忍不住心痒,只恨政务缠身,没办法去凑热闹了。
扬州城内的各大青楼、花船更是摩拳擦掌,都想在大赛里拔得头筹。
一时间,大江南北的学子、文人、商人闻风而动,纷纷朝着扬州赶来。
就连南京城里的怀远侯府小侯爷常延龄也动了凑热闹的心思,收拾行装赶往扬州。
这些人中,商人是嗅到了商机,朝廷这是要力推扬州经济,正是入局的好时候。
文人墨客则想借此扬名立万,毕竟如今朝廷暂停科举,改为保举制,此次若能得到江宁等大佬的赏识,那可就是弯道超车,可比十年寒窗来的快多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憋着劲要声讨江宁。
毕竟江南他们一路南下的所作所为,可谓是把江南文人士子的脸踩在脚下反复摩擦,这次一定要让江宁见识见识江南读书人的才情风骨。
与此同时,南京城内的勋贵们频繁聚在魏国公徐弘基府上。
江宁把扬州盐商一锅端了,也断了他们的财路,众人正私下商议对策。
其中有开国东瓯王汤和之后灵璧侯汤国祚、岐阳王李文忠之后临淮侯李弘济,还有怀宁侯孙维城、隆平侯张拱日、忻城伯赵之龙等人。
至于南京的富商士绅早把江宁骂了千百遍,也曾想联合勋贵对抗,却被直接晾在了一边。
在徐弘基等人眼里,江宁是朝廷钦差、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超品侯爵,是同级别的对手。
而这些士绅富商不过是一群土财主,不配与他们相提并论。
没了勋贵撑腰,富商们虽不敢正面硬刚,却有的是钱。
他们雇人编排了江宁的各种谣言,沿街说唱,甚至把他的事迹编成话本售卖。
一时间,南京城风雨欲来,人人都知道江宁此次代表朝廷南下,绝不会止步扬州,下一站便是南京。
以他的行事风格,南京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各方都在调集资源,准备与他一较高下。
另一边,坐镇苏州的南直隶巡抚王绍徽,这段时间为江宁南下出了不少力。
如今苏州学子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张溥、张采为首的东林背景文人。
另一派是新兴学派李贽的女弟子梅澹然、徒孙汪自牧,以及阳明心学公安派代表袁中道等人。
自江宁领兵南下,两派就为他的所作所为激烈辩驳,从江宁山东兖州刀劈孔圣牌位,到血洗徐州、清洗凤阳两淮。
双方人马都争执也从文斗升级到了武斗,数千学子在苏州城内外数次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双方见面,简直是仇人相见,非打一架不可。
当然这背后少不了王绍徽煽风点火。
在他看来,只有让新兴学派压制复社的张溥、张采等人,让双方内斗,才无力给江宁添堵,否则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便是江宁南下的大麻烦。
为此,他特意把闲居的前国子监祭酒朱国祯请来,为梅澹然、袁中道等人助威。
张溥、张采见对方摇人,也发动关系,请来东林派仅剩的大佬惠世扬、房可壮,还有好友金圣叹助阵。
王绍徽见状,索性亲自下场为袁中道、梅澹然站台,甚至偷偷派了两千巡抚标兵加入混战,把张溥、张采等人打得鼻青脸肿。
经此一事,王绍徽在江南名声扫地,却也成功拖住了复社一脉的精力。
此时的江宁正坐在扬州知府衙门里,翻看着各方情报,趴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
朱由检见状,好奇问道:“二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说出来也让我乐乐。”
江宁笑着把信件递过去。
朱由检看完,满脸震惊:“二哥,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们都是文人,怎么跟泼皮似的街头斗殴?
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都快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
“五弟呀,文人可不就这德行?”
江宁笑道,“说不过就动手,朝堂上都打了多少回了,你还不知道?”
朱由检点头,随即双眼放光:“二哥,要不我带人去给王绍徽帮场子?
人多好办事。”
“帮场子就不必了,”江宁忙道,“王绍徽这老小子手段阴得没边了,自有新兴学派的人给他冲锋陷阵,你就别凑热闹了。
等过段时间到了南京,有你打头阵的时候。”
朱由检只好作罢。
这段时间他实在闲得发慌,扬州经整顿后,泼皮无赖、街头混混、抨击朝政的读书人全没了踪影,想找点由头开刀都找不到对象。
江宁与朱由检正说着话,温体仁与郭允厚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院来,见了二人忙上前行礼。
江宁笑着摆了摆手,打趣道:“老温、老郭,瞧你们乐的,有什么好事,快说出来听听。”
温体仁刚要开口,郭允厚已抢先一步,声音里满是兴奋:“侯爷您是不知道,如今想赞助花魁大赛的富商快把扬州城挤爆了!
出的价钱一个赛一个高,都想借着这机会宣传自家生意。
单是赞助费,这几日就收了近百万两,还没算上北方、西南各大商会的份例呢!”
江宁闻言淡淡一笑,这情况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商人逐利,此次由朝廷牵头,又有南北商会做后盾,声势如此浩大,他们自然闻风而动。
他转而看向郭允厚:“老郭,别光顾着说赞助的事,让你办的花篮售卖,怎么样了?”
郭允厚脸上笑意更浓,眉飞色舞道:“侯爷放心,老夫找工匠按您的意思做了五种花篮,分五等——第五等一两,第四等十两,第三等百两,第二等五百两,第一等千两。
如今各路富商、富家子弟、文人骚客都在疯抢预订!
老夫还特意说,大赛打赏前一百名,可在《天启时报》上刊登商会商品或文章,传遍天下。
您是没见,这些人跟疯了似的抢!
侯爷这法子太妙了,简直跟捡银子一样!”
他话锋一转,挤眉弄眼道,“老实说,这法子是不是您那位罗师傅教的?”
江宁脸色一黑,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
罗师傅可没这闲心。
他挣钱的法子简单直接,刀往脖子上一架,问对方是要钱还是要命。”
郭允厚听得肃然起敬:“这位罗师傅果然是奇人!
有机会老夫一定得见识见识。”
一旁的温体仁笑着插话:“侯爷,如今徐州、凤阳及扬州本地的文坛泰斗、才子们,也差不多都到扬州了。”
江宁挑眉笑道:“看来这些文人的风骨也不过如此。
我还盼着能有几个硬骨头不肯来,正好让老郭跑一趟山东曲阜呢。”
郭允厚则一脸茫然,温体仁忙解释:“侯爷这法子,算是掐住了他们的七寸,毕竟他们可不敢拿孔老夫子开玩笑。”
江宁接过话头,语气带了几分戏谑:“是啊,若是孔老夫子在天有灵,瞧见这些徒子徒孙这么不争气,怕是得气得活过来。”
温体仁笑而不语。
他虽出身文人,却从不以儒家子弟自居,可公开非议孔老夫子的话,终究不好说出口。
郭允厚越听越糊涂,挠着头道:“侯爷,您和温大人这说的到底是什么?
老夫怎么听不懂?”
江宁忍着笑解释:“前些日子想请徐州、凤阳、扬州的文坛泰斗来当评委,这帮人嘴硬得很,说什么宁肯全家发配缅北也不来。
后来我让人传了句话,不来也行,就把孔老夫子定为头号反贼,再让你跑一趟曲阜,挖了孔老夫子的坟。
结果你猜怎么着?
一个个全服软了,乖乖跑来扬州了。”
郭允厚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急道:“侯爷!
您怎能如此败坏老夫名声?
老夫可是当朝尚书!”
江宁嗤笑一声:“败坏名声也得有名声可败吧?
老郭,你摸着良心说说,自己干的那些破事,还有名声吗?”
郭允厚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涨红了脸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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