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困厄之际谋脱身
暮春时节的金陵城郊,风里还带着几分残花的余韵,却被城郊破庙的腐朽气息冲淡了大半。
宝玉牵着黛玉的手,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自打得知茗烟和紫鹃清晨出门采买后便没了踪影,黛玉就一直心神不宁,连平日里最爱的碧螺春都喝不下半盏。
“林妹妹,别急,茗烟那小子机灵,紫鹃又心细,许是在哪儿耽搁了,咱们再往前找找,说不定就见着了。”宝玉放缓脚步,刻意将语气放得轻柔。他知道黛玉素来重情,紫鹃是她从苏州带来的贴身丫鬟,两人情同姐妹,如今人不见了,她心里定是熬煎得慌。
黛玉微微点头,鬓边的珍珠耳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眼底却藏着挥之不去的忧虑:“早上出门时,紫鹃还说要给我带城南张记的桂花糕,她从不失信的……”话没说完,声音便有些发颤。她抬头望向前方,只见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隐在杂树丛中,庙门歪斜着,露出里面斑驳的泥墙,看着竟有几分阴森。
“那边有座庙,咱们去问问里头的人,或许见过他们。”宝玉抬手顺了顺黛玉被风吹乱的鬓发,牵着她朝破庙走去。庙前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宝玉特意走在外侧,小心翼翼护着黛玉。
刚踏入庙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黛玉下意识地用手帕掩了掩口鼻。庙内蛛网密布,供桌上的神像早已没了半边脸,只剩下残缺的衣袂在风里摇晃。“有人吗?”宝玉扬声喊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就在这时,黛玉突然指着神像后方的枯井:“宝玉你看,那井边好像有个帕子。”宝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井栏上搭着一角水绿色的布料,正是紫鹃常带的那条绣着兰草的手帕。
“紫鹃定是来过这儿!”宝玉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俯身去捡那帕子。可他刚靠近井栏,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土石松动的轰鸣——那枯井的井壁竟突然塌陷了!
“小心!”宝玉反应极快,下意识地将身旁的黛玉往怀里一拉,可塌陷的范围远比预想的大,两人脚下一空,便随着碎石一起坠入了井底。
下坠的瞬间,黛玉吓得紧紧闭上眼,双手死死攥住宝玉的衣襟。宝玉则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在身下,后背重重撞在井底的岩壁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还是先顾着问黛玉:“林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黛玉缓缓睁开眼,借着井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看清自己正躺在宝玉怀里,而周围是一片阴冷潮湿的洞穴。她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宝玉的后背:“我没事,你呢?后背疼不疼?”指尖触到他衣料下的温热,才稍稍放下心来。
洞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岩壁上还渗着水珠,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嘀嗒”的声响。黛玉本就怕黑,此刻身处这样的环境,下意识地往宝玉身后躲了躲,攥着他衣袖的手微微发颤,指节都泛了白。
宝玉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透过衣袖传递过去,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呢。咱们先看看这地方,总能找到出去的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扫视洞穴深处——那里隐约晃动着几个黑影,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正朝着他们这边慢慢靠近。
“把身上的玉饰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们出去。”为首的一个流民走上前,嗓音粗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手里握着根锈迹斑斑的铁锄,锄头上还沾着泥土和青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黛玉颈间挂着的羊脂玉佩,那是黛玉母亲贾敏留下的遗物,玉佩上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在微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宝玉将黛玉往身后护得更紧,眼神冷了下来:“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但若凭你们强抢,我断不答应!”他怎会不知这玉佩对黛玉的意义?那是她对母亲唯一的念想,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能让这些人把玉佩抢走。
旁边一个瘦高个流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木棍:“别给脸不要脸!这井底没吃没喝,你们若不乖乖交出玉饰,就等着在这儿饿死!”说罢,几个流民便举着木棍、铁锄围了上来,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宝玉拉着黛玉往后退,目光飞快扫过四周,见地上散落着不少尖锐的碎石,便弯腰捡起一块,朝着最前面那个流民的额头掷去。他虽常年养在深宅,没学过什么武艺,但力气却不小,那碎石带着劲风,“啪”的一声正中流民额头。那人痛呼一声,捂着额头倒在地上,鲜血瞬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其余流民见状,顿时红了眼,攻势更猛。一个矮胖的流民绕到宝玉侧面,趁着他注意力都在正面的空档,举起木棍就朝宝玉后背打来。黛玉眼尖,见状立刻惊呼:“宝玉小心!”
宝玉闻言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击。木棍打在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扶住旁边的岩壁才稳住身形。手臂在岩壁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月白长衫,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宝玉!”黛玉心疼得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底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不顾危险冲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宝玉身前,对着那些流民厉声喝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话没说完,声音却有些发颤——她虽有勇气,可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流民,心里终究还是怕的。
就在这危急时刻,洞穴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二爷!林姑娘!你们在哪儿?”是茗烟的声音!紧接着,紫鹃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二爷,我们带护院来了!”
流民们听到声音,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捂着额头的流民咬牙道:“不好,是荣国府的人!快撤!”可他们刚转身,就见洞穴口涌进来一群手持火把的护院,火光将整个洞穴照得亮如白昼。
护院们都是荣国府精心挑选的,个个身材魁梧,武艺高强。他们见宝玉和黛玉被困,立刻冲上前与流民缠斗起来。流民们本就是些乌合之众,哪里是护院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纷纷跪地求饶。
茗烟和紫鹃快步跑到宝玉和黛玉身边,茗烟看着宝玉背上的伤,急得直跺脚:“二爷,您怎么样?都怪小的不好,让您和姑娘受了这么大的罪!”紫鹃则扶住黛玉,眼眶通红:“姑娘,您没事吧?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黛玉摇了摇头,拉着紫鹃的手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儿?早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茗烟喘着气,一边帮宝玉拍掉身上的尘土,一边解释:“我们早上出门采买,刚到这破庙附近,就被这几个流民捂住嘴掳走了。他们把我们关在庙后的柴房里,逼我们说出府中藏宝的地方,我们不肯说,他们就打了小的几巴掌。后来趁他们不注意,小的撬开门锁,才带着紫鹃姑娘逃了出来,一出来就赶紧回府报信,让护院们来救您和二爷。”
宝玉看着眼前的茗烟和紫鹃,又看了看身边脸色依旧苍白的黛玉,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黛玉的发顶,轻声道:“好了,没事了,咱们先出去吧。”
第二折 山谷密谈隐情现
离开破庙时,夕阳已经西斜,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一片橘红。宝玉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黛玉便让护院找了辆马车,扶着宝玉坐进去。车厢里铺着柔软的锦垫,黛玉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宝玉擦拭背上的伤口。
“疼的话你就说一声,我轻点儿。”黛玉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眼神里满是心疼。宝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道:“不疼,有林妹妹给我上药,就算再疼也不觉得了。”
黛玉瞪了他一眼,眼底却带着笑意:“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茗烟突然撩开车帘,对宝玉和黛玉说:“二爷,姑娘,前面有个山谷,谷里有咱们府早年置办的别院,平日里少有人去,咱们不如去那里歇息一晚,免得回府后被老太太和太太问起,又要担心。”
宝玉想了想,觉得茗烟说得有道理。今日之事若让老太太知道了,定然会担心不已,说不定还会禁了他们出门。他看向黛玉,见黛玉点头同意,便对茗烟道:“好,就去那里。”
马车拐进一条小路,行驶了片刻后,便进入了山谷。山谷里草木葱郁,空气清新,一条小溪从山谷间流过,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树木和天上的晚霞。溪边坐落着几间木质的别院,屋顶覆盖着青瓦,看起来朴素却雅致。
护院们先去别院查看了一番,确认安全后,才扶着宝玉和黛玉下车。走进别院,里面的陈设简单却干净,显然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茗烟和紫鹃忙着烧水沏茶,宝玉和黛玉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眼前的溪水,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茗烟端着茶过来,递给宝玉和黛玉。宝玉喝了口茶,才开口问道:“茗烟,你再仔细说说,那些流民除了逼问藏宝的地方,还说了些什么?”
茗烟坐下来,仔细回想了片刻,才说道:“他们还说,近来金陵城里来了伙外地人,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四处打听‘金陵秘藏’的消息。他们还说,这秘藏的线索藏在一本古书中,只要找到那本书,就能找到秘藏。他们抢姑娘和二爷的玉佩,就是想拿玉佩去跟那些外地人换钱。”
“金陵秘藏?”黛玉听到这四个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地说:“我曾在父亲留下的书里见过只言片语,说前朝有位姓沈的官员,为官清廉,却遭奸臣陷害,他担心自己收集的贪官污吏的罪证被毁,就将罪证和一批珍宝一起藏在了金陵某处,还写了一本《金陵志》,把秘藏的线索记载在里面。只是那本书早在几十年前就失传了,怎么会突然有人提及?”
宝玉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前几日去藏书阁的情景:“莫非府中藏书阁里,藏着与《金陵志》相关的东西?前几日我去藏书阁找一本关于园艺的书,见书架角落有本泛黄的册子,封面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上面的字像是与金陵有关。当时我没细看,随手翻了两页就放回去了,现在想来,那册子说不定就是与《金陵志》有关的线索。”
黛玉眼睛一亮:“若真是这样,那咱们可得赶紧回府去查查。这‘金陵秘藏’若是真的,那些外地人又四处打听,定然没什么好心思。若是被他们找到秘藏,不仅府中可能会被牵连,说不定还会给金陵城带来祸患。”
紫鹃端着一盘点心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说道:“姑娘说得对,那些流民都敢光天化日之下掳人抢东西,可见那些外地人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咱们可得小心些,别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宝玉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府,先去藏书阁找找那本册子。若是能找到《金陵志》的线索,也好弄清楚这秘藏究竟是真是假,免得被外人利用。”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确定了明日的计划,才各自回房歇息。黛玉躺在别院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父亲留下的那些书,想起母亲的玉佩,又想起今日在井底的惊险情景,心里乱糟糟的。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第三折 再探藏书寻孤本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宝玉和黛玉就带着茗烟和紫鹃回了荣国府。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特意从后门进去,径直往藏书阁走去。
荣国府的藏书阁始建于太祖时期,共有三层,里面收藏了上万册书籍,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平日里除了负责管理藏书阁的老仆,很少有人来这里。此刻,藏书阁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架上,映出一道道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特有的油墨香和霉味。
“二爷,姑娘,咱们从哪一层开始找?”茗烟站在藏书阁门口,看着眼前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有些犯难。
宝玉想了想,说道:“我前几日是在二楼看到那本册子的,咱们先从二楼找起。”说罢,他提着一盏油灯,率先走上二楼。黛玉、茗烟和紫鹃也跟着走了上去。
二楼的书架比一楼更高,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籍,有些书的封面已经泛黄破损,甚至连书名都看不清了。宝玉和黛玉分工合作,一人负责一侧的书架,仔细地翻看每一本书。茗烟和紫鹃则帮忙整理那些被翻乱的书籍,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免得被人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透过窗户照进藏书阁,将书页上的字迹照得清晰可见。可他们翻遍了二楼的书架,却始终没有找到宝玉提及的那本泛黄的册子。
“难道是我记错了?”宝玉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他明明记得前几日就是在这附近看到那本册子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黛玉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道:“或许是你记错了楼层,咱们再去三楼找找看,说不定在三楼呢。”
就在他们准备往三楼去的时候,黛玉突然停在了一处被书架遮挡的角落。那里光线昏暗,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还有一个小书架。“宝玉,你看这里。”黛玉指着那个小书架,轻声说道。
宝玉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小书架比旁边的书架矮了一截,上面摆满了年代久远的古籍,封面大多磨损严重,有些甚至连书脊都断了。“我之前竟没发现这里还有个书架。”宝玉惊讶地说。
黛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她一本本仔细翻看,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生怕损坏了这些珍贵的古籍。当她翻到倒数第三本书时,指尖突然顿住了——那是一本封面褪色严重的册子,封面上用隶书题写着“金陵拾遗录”四个字,字迹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来。
“宝玉,你看!”黛玉激动地将册子递给宝玉。宝玉接过册子,轻轻翻开。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记载的多是金陵城的旧闻轶事,有关于古寺的传说,有关于名人的趣事,还有一些关于金陵城地理风貌的描述。
宝玉和黛玉凑在一起,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当翻到最后几页时,两人都愣住了——那几页的书页被人硬生生撕去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边缘还残留着撕裂的痕迹,显然是刚被撕去没多久。
“这书页怎么会被撕了?”黛玉疑惑地摩挲着纸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轻轻吹了吹纸边,突然发现残留的纸角上有淡淡的墨迹,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但还留下了一点痕迹。
宝玉立刻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这是他平日里看书时用来批注的,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清水,轻轻涂抹在纸角的墨迹上。片刻后,纸上的墨迹渐渐晕开,几个模糊的字迹慢慢显现出来:“孤本《金陵志》,藏于……”后面的字迹被擦得干干净净,再也辨认不出。
“竟是《金陵志》的孤本!”黛玉又惊又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么说,《金陵志》的孤本真的在府中,只是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宝玉也十分激动,他紧紧握着那本《金陵拾遗录》,说道:“府中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少,老太太阅历最深,说不定她知道些线索。明日一早,咱们就去荣庆堂问问老太太。”
黛玉点了点头,将《金陵拾遗录》小心翼翼地收进随身的包袱里:“咱们得把这本书好好保管起来,别再被人发现了。”
几人又在藏书阁里待了一会儿,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悄悄离开藏书阁,各自回房。宝玉回到怡红院,想起今日的发现,心里既激动又紧张。他知道,找到《金陵志》的孤本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第四折 府中细查觅踪迹
次日清晨,天刚亮,宝玉就起身洗漱完毕,匆匆赶往潇湘馆。他生怕去晚了老太太出门理事,错过了询问线索的机会。刚到潇湘馆门口,就见黛玉已换好一身月白襦裙,正坐在廊下让紫鹃梳理头发,晨光落在她鬓边的珠花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妹妹,倒是我来晚了。”宝玉快步走上前,见黛玉手中正捧着那本《金陵拾遗录》,封皮已用细绢小心包好,“这册子可得收好,别让旁人瞧见。”
黛玉点头,将册子递给紫鹃妥帖收好,又递过一杯温好的杏仁茶:“先喝点暖暖身子,咱们这就去荣庆堂。我已让紫鹃打听了,老太太今日没安排外客,正好能细说此事。”
两人并肩往荣庆堂走,路上刻意避开了往来的丫鬟仆妇,只拣着僻静的抄手游廊走。宝玉想起昨日藏书阁的情形,仍有些疑惑:“那书页撕得干净,倒像是早就知道咱们会去找似的,你说府里会不会有外人的眼线?”
黛玉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不好说。荣国府人多眼杂,这些年虽不如从前兴旺,可树大招风,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咱们今日问老太太时,也得仔细些,别把话说得太满,免得惊了藏在暗处的人。”
说话间已到荣庆堂门口,守门的婆子见是宝玉和黛玉,连忙笑着迎上来:“二爷、姑娘来得巧,老太太刚醒,正在里头用早膳呢。”
掀帘进去,就见贾母正坐在靠窗的暖榻上,面前摆着一碟蒸山药、一碗燕窝粥,旁边鸳鸯正替她布菜。贾母见二人进来,放下银勺笑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
宝玉和黛玉上前请安,待贾母让他们坐下,黛玉才轻声开口:“老太太,孙女儿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请教您。前几日我和宝玉在藏书阁看书,发现一本与金陵旧事相关的册子,里面提到了前朝的《金陵志》,不知您是否听过这本书?”
贾母闻言,手中的银勺顿了顿,眼神微微沉了沉,示意鸳鸯先出去守着,待屋里只剩他们三人,才缓缓开口:“《金陵志》……这事说来也有些年头了。当年你祖父在世时,确实收藏过一本前朝的金陵古籍,说是咱们贾家祖上从一位老儒手里得来的,里面记着些不一般的东西。”
“祖父说那书里藏着隐患,怕传出去惹来是非,就把它藏在了自己书房的密室里,连你父亲都没细说过。后来你祖父去世,那密室就一直锁着,钥匙也由我收着,这些年忙忙碌碌的,倒把这事忘了。”
宝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么说,《金陵志》真的在府里!老太太,您知道密室在哪儿吗?我们想去看看。”
贾母点了点头,起身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简单的云纹,边角已有些磨损:“你祖父的书房如今归你父亲用,密室就在书房书架后面。你们去了别声张,看完赶紧把门锁好,别让旁人知道。”她将钥匙递给宝玉,又叮嘱道,“你们年轻,做事得谨慎些。那书里的东西若是寻常旧事便罢,若是牵扯到要紧事,可千万别擅自做主,得回来跟我商量。”
宝玉和黛玉连忙应下,谢过贾母后,便匆匆往贾政的书房去。贾政今日一早就去了衙门,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书桌上还放着未批完的公文。宝玉按照贾母的嘱咐,走到书房角落的书架前,找到最上层那本蓝布封面的《论语》,双手握住书脊轻轻转动。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扇半人高的暗门。暗门表面与墙壁齐平,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黛玉凑上前,借着窗外的天光打量,见暗门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以前常被开启。
“我先进去看看。”宝玉接过黛玉递来的油灯,小心翼翼地推开暗门。密室不大,约莫一丈见方,里面摆满了木质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古籍和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香气,显然是为了防潮防虫。
密室正中央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铜锁早已氧化发黑。宝玉走上前,将贾母给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锁“啪”地开了。
打开盒子,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一本蓝布封面的古籍静静躺在上面。封面已经有些褪色,正中央用篆字写着“金陵志”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虽历经多年,却依旧清晰。
“真的是《金陵志》!”黛玉激动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书页纸质厚实,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地记载着金陵城的历史沿革,从街巷布局到名人轶事,一应俱全。翻到最后几页,黛玉突然停住——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还能辨认出:“秘藏于栖霞山下,需以玉珏为引,方可启门。”
“玉珏?”宝玉心中一怔,突然想起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白玉珏。那是他出生时,贾母亲手给他戴上的,说是从祖传的物件里找出来的,能辟邪祈福。玉珏呈半月形,中间有一个圆孔,表面雕刻着奇特的云纹,他平日里从未在意过。
宝玉解下玉珏递给黛玉,黛玉接过一看,顿时惊呼:“这花纹和《金陵志》里插画的花纹一模一样!你看这里,”她指着书中一幅栖霞山地形图的角落,那里刻着一个与玉珏纹路相同的图案,“看来这玉珏就是开启秘藏的关键!”
宝玉看着手中的玉珏,又看了看《金陵志》里的记载,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这玉珏竟有这么重要的用处。只是祖父当年为何不把这事告诉父亲?反而藏得这么隐秘?”
黛玉将字条小心收好,合上《金陵志》放回紫檀木盒:“或许祖父是怕此事牵连太多人。你想,秘藏若是真的,必然会引来觊觎,若是让外人知道,不仅会给贾家带来祸患,说不定还会连累金陵百姓。咱们得把这事守好,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宝玉点头,将紫檀木盒锁好,放回原处,又将书架推回原位,确保暗门完全隐藏。两人离开书房时,特意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潇湘馆,紫鹃早已备好茶水。黛玉将《金陵志》和玉珏妥帖收好,对宝玉说:“咱们得尽快弄清楚栖霞山秘藏的具体位置,免得夜长梦多。只是栖霞山那么大,光靠咱们几个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宝玉思索片刻,说道:“茗烟在金陵待的时间长,认识不少猎户,或许能让他去打听打听栖霞山的地形。另外,咱们还得小心那些外地人,他们既然在找秘藏,肯定也会去栖霞山,咱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秘藏。”
两人商议妥当,宝玉便去找茗烟安排打听地形的事,黛玉则留在潇湘馆,仔细研读《金陵志》,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关于秘藏的线索。夕阳西下时,茗烟回来禀报,说已经联系好了几个熟悉栖霞山的猎户,明日一早就带他们去山里探查。
黛玉听了,稍稍放下心来。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指轻轻摩挲着《金陵志》的封面,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秘藏能顺利找到,也希望贾家能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第五折 志中玄机初显露
次日一早,茗烟便带着几个猎户去了栖霞山,宝玉则留在府中,陪着黛玉继续研读《金陵志》。潇湘馆的窗台上摆着几盆新摘的兰花,香气清雅,黛玉将《金陵志》摊放在桌上,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线索。
“宝玉,你看这里。”黛玉突然指着书中一段文字,“上面说栖霞山有一处‘落星岩’,岩下有个天然石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寻常人很难发现。这会不会就是秘藏的入口?”
宝玉凑过去一看,只见那段文字旁边还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形图,标注着落星岩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珏图案。“极有可能!你看这地形图,落星岩旁边有一条小溪,正好和咱们之前听猎户说的栖霞山地形吻合。”
两人正说着,紫鹃端着点心走进来,见他们看得入神,便轻声说道:“姑娘,二爷,刚才前院的小厮来说,府门口来了位自称是江南甄府的人,说有要事求见二爷和姑娘,还说与‘金陵秘藏’有关。”
“甄府的人?”宝玉和黛玉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甄府与荣国府素有往来,两家祖上都是金陵的世家大族,只是近些年因为路途遥远,往来渐渐少了。如今甄府突然派人来,还提到了金陵秘藏,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快请他进来。”黛玉连忙说道,又对紫鹃叮嘱,“让他去外间的厅堂等候,别让府里其他人知道。”
片刻后,紫鹃领着一位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那男子面容方正,举止稳重,见到宝玉和黛玉,连忙躬身行礼:“小人是甄府的管家,姓周。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来拜见宝二爷、林姑娘。”
宝玉请周管家坐下,紫鹃端上茶水。周管家喝了口茶,才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人今日来,是因为我家老爷听闻近来有人在金陵四处打探‘金陵秘藏’的消息,还听说二爷和姑娘找到了与秘藏相关的线索。我家府中也藏有一本《金陵志》的残卷,上面记载的内容,恐怕会给荣国府和甄府带来祸患,所以老爷特意让小人来告知二爷和姑娘。”
黛玉心中一动,问道:“周管家,不知甄府的残卷上记载了什么?”
周管家叹了口气,说道:“残卷上写着,这金陵秘藏并非什么珍宝,而是前朝一位姓沈的忠臣收集的贪官污吏的罪证。那位沈大人遭奸臣陷害,怕罪证被毁,就将罪证藏在了栖霞山的秘藏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公之于众,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只是残卷上还说,那些被记载罪行的官员,后代如今大多在朝中任职,若是他们知道秘藏的存在,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销毁罪证,到时候不仅藏有线索的人会遭殃,就连咱们这样的世家大族,也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宝玉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么说,那些在金陵打探秘藏的外地人,就是那些官员的后代派来的?他们抢我的玉珏,就是为了找到秘藏,销毁罪证?”
“极有可能。”周管家点头,“我家老爷还说,那本完整的《金陵志》里,应该记载了秘藏的具体位置和开启方法。二爷和姑娘既然找到了《金陵志》,可得多加小心,那些人手段狠辣,说不定会对二位不利。”
黛玉思索片刻,说道:“多谢周管家告知。不知甄府老爷可有什么打算?咱们两家若是能联手,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周管家说道:“我家老爷正是此意。他让小人转告二爷和姑娘,若是二位打算前往栖霞山寻找秘藏,甄府愿意派人手协助,务必确保秘藏中的罪证不落入恶人之手。另外,我家少爷甄宝玉近日要去京城求学,老爷想让他顺带将秘藏的消息告知忠顺王爷。忠顺王爷素来刚正不阿,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就算那些官员想反扑,也不敢太过放肆。”
宝玉和黛玉闻言,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忠顺王爷在朝中威望极高,又深得皇上信任,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此事定会顺利许多。
“请周管家回复甄府老爷,就说我们同意联手。”宝玉说道,“我们已经安排了猎户去栖霞山探查地形,等确定了秘藏的具体位置,就立刻通知甄府,一同前往。”
周管家起身行礼:“小人定将二爷的话转告老爷。若是二位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派人去甄府联系,小人告辞了。”
送走周管家后,宝玉和黛玉又商议了许久。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绝不会轻松,那些官员的后代既然已经盯上了秘藏,肯定会在栖霞山设下埋伏,想要抢夺《金陵志》和玉珏。
“咱们得尽快出发。”黛玉说道,“猎户们今日应该能探查完地形,明日一早咱们就带着护院去栖霞山,争取在那些人之前找到秘藏。”
宝玉点头,立刻让人去通知茗烟,让他明日一早带着猎户在府门口集合。同时,他还让人去荣国府的武馆,挑选了二十名武功高强的护院,准备一同前往栖霞山。
夜幕降临,潇湘馆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黛玉将《金陵志》和玉珏仔细收好,放进一个特制的锦盒里,贴身携带。宝玉则在一旁整理明日需要带的东西,两人都知道,明日的栖霞山之行,将会是一场硬仗。
第六折 途中惊变化危机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荣国府的府门口就集结了一队人马。宝玉穿着一身藏青色劲装,腰间挂着那柄常用的匕首,黛玉则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粉色骑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格外干练。茗烟带着五个猎户站在最前面,二十名护院手持长刀,整齐地站在两侧,气势十足。
“都准备好了吗?”宝玉看向众人,声音沉稳。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应道。
宝玉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对黛玉伸出手:“林妹妹,上来吧,咱们一起走。”
黛玉握住宝玉的手,轻盈地跳上马鞍,坐在宝玉身后,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栖霞山出发,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响起,格外清晰。
栖霞山位于金陵城东北方向,距离城区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宝玉和黛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遇到埋伏。好在一路平安,半个时辰后,他们便抵达了栖霞山脚下。
“二爷,姑娘,”茗烟指着前面一座山峰,“猎户说,落星岩就在那座山峰的半山腰,咱们顺着这条小路上去,约莫一个时辰就能到。”
宝玉勒住马,抬头望去,只见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山上草木葱郁,一条蜿蜒的小路隐在树林中,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好,咱们就走这条小路。大家都小心些,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
众人下马,将马拴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上,然后沿着小路往山上走。护院们分成两队,一队走在前面开路,一队走在后面断后,宝玉和黛玉则走在中间,由茗烟和猎户护着。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猎户们拿着砍刀在前边开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前面的护院停住了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树林:“有动静!”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握紧手中的武器。宝玉将黛玉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片刻后,只见一群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穿锦袍,手持一把大刀,身后跟着十几个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把《金陵志》和玉珏交出来,饶你们不死!”那壮汉大声喊道,声音粗哑,带着几分嚣张。
宝玉认出,那壮汉正是金陵知府的小舅子,名叫王三。此人在金陵城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是个出了名的恶霸。没想到他竟然也盯上了秘藏,想来是金陵知府担心自己祖上的罪行败露,派他来抢夺《金陵志》和玉珏。
“王三,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就不怕朝廷降罪吗?”宝玉厉声喝道。
王三冷笑一声:“朝廷?在这金陵城里,我姐夫就是朝廷!识相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打手们立刻冲了上来。
“保护二爷和姑娘!”护院们齐声喊道,迎了上去。顿时,刀光剑影,打斗声在山林中响起。
宝玉拉着黛玉往后退,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黛玉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着父亲留下的迷迭香——这种迷迭香经过特殊炮制,香气能让人头晕目眩,失去力气。她对宝玉说:“宝玉,我去把香囊扔到他们中间,你趁机带着护院反击。”
宝玉点头,紧紧握住黛玉的手:“你小心些。”
黛玉深吸一口气,趁着打手们注意力都在护院身上,悄悄绕到他们侧面,将香囊用力掷在地上。香囊落地的瞬间,里面的迷迭香粉末散了出来,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打手们闻到香气,顿时头晕目眩,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护院们见状,立刻趁机发起反击,一时间,打手们纷纷倒地,哀嚎声不断。
王三见势不妙,想要转身逃跑,却被一个护院拦住。两人缠斗起来,王三虽然力气大,但武艺远不如护院,没几个回合,就被护院打倒在地,捆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劲装的人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手持马鞭,正是甄府派来的护卫头领。
“宝二爷、林姑娘,我家老爷担心二位安危,特命我带二十人前来支援!”护卫头领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躬身行礼,目光扫过地上被捆住的王三和倒地的打手,又道,“这些人交由我们处置,绝不让他们走漏风声。”
宝玉松了口气,对护卫头领拱手道:“多谢甄世伯费心,此番多亏你们及时赶到。”
黛玉也上前道谢,随即眉头微蹙:“王三是金陵知府的小舅子,他失踪了,知府定会追查。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官府的人缠上。”
护卫头领点头应下,立刻让人将王三和打手们押到山脚下隐蔽处看管,又留下几人警戒,其余人则护送宝玉、黛玉一行人继续往落星岩去。
山路愈发陡峭,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猎户走在最前面,用砍刀劈开拦路的藤蔓,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岩壁:“二爷、姑娘,前面就是落星岩了!”
众人快步上前,只见那岩壁通体呈深灰色,形状酷似坠落的星辰,岩下果然有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口仅容一人通过。黛玉从怀中取出《金陵志》,翻到记载落星岩的那一页,对照着地形图确认:“没错,这就是秘藏的入口。”
宝玉解下腰间的玉珏,走到洞口前。洞口上方刻着一个与玉珏纹路相似的凹槽,他将玉珏轻轻嵌入凹槽,只听“咔嗒”一声轻响,洞口的藤蔓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我先进去探路。”一名护院主动请缨,手持火把率先走进通道。宝玉和黛玉紧随其后,其余人则在洞口警戒。通道内阴冷潮湿,墙壁上不时有水滴落下,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文字,似乎是前朝的篆书。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盒,石盒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与《金陵志》中记载的秘藏容器一模一样。
黛玉走上前,轻轻拂去石盒上的灰尘,发现石盒侧面有一个小小的锁孔,正是为玉珏设计的。宝玉再次取出玉珏,插入锁孔,转动片刻后,石盒“吱呀”一声打开了。
石盒内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泛黄的卷宗,正是前朝沈大人收集的贪官罪证。宝玉和黛玉对视一眼,心中既激动又沉重——这些罪证,承载着无数百姓的冤屈,也关系着金陵城的安危。
“咱们赶紧把罪证收好,尽快离开这里。”黛玉小心翼翼地将卷宗放进随身的锦盒里,生怕损坏了这些珍贵的证据。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通道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喊声:“快!他们肯定在里面!别让他们跑了!”
“是知府的人!”茗烟脸色一变,“定是王三的手下通风报信了!”
护卫头领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刀,对众人道:“二爷、姑娘,你们带着罪证从石室后面的密道离开,我带人与他们周旋!”他指着石室角落一处隐蔽的石门,“这是我们提前探查发现的密道,能直接通到山后的小路。”
宝玉点头,握紧黛玉的手:“林妹妹,咱们走!你们多加小心!”
众人兵分两路,宝玉、黛玉带着茗烟、紫鹃和几名护院从密道离开,护卫头领则带着其他人在石室门口迎战。密道内狭窄昏暗,只能容一人依次通过,黛玉紧紧抱着装有罪证的锦盒,在宝玉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终于走出密道,来到山后的小路。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条小溪,正是之前地形图上标注的位置。
“咱们沿着小溪走,就能回到金陵城了。”茗烟指着小溪的方向,松了口气。
黛玉却停下脚步,眉头微蹙:“等等,咱们不能直接回府。知府的人既然已经知道咱们在栖霞山,肯定会在回城的路上设卡拦截。咱们得先去甄府的别院,把罪证妥善保管起来,再从长计议。”
宝玉赞同道:“还是林妹妹考虑周全。咱们现在就去甄府别院,与甄世伯汇合。”
一行人沿着小溪往甄府别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往来的行人。夕阳西下时,终于抵达了甄府的别院。甄府老爷早已在别院门口等候,见到宝玉和黛玉平安归来,松了口气:“二位平安就好!罪证是否顺利取出?”
黛玉点头,将装有罪证的锦盒递给甄府老爷:“幸不辱命,罪证都在这里了。只是知府的人已经知道此事,恐怕会对咱们不利。”
甄府老爷接过锦盒,仔细收好,神色严肃道:“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金陵知府确实在全城搜捕你们,还说你们是‘盗取国家秘藏的乱臣贼子’。看来他是想颠倒黑白,销毁罪证。”
宝玉怒声道:“这知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污蔑我们!”
甄府老爷叹了口气:“他也是狗急跳墙了。他祖上的罪行,在罪证里记载得清清楚楚,若是被朝廷知道,他不仅会丢官,还会被满门抄斩。咱们现在不能硬碰硬,得尽快把罪证送到京城,交给忠顺王爷。”
黛玉思索道:“甄世伯,之前您说甄宝玉公子要去京城求学,不如就让他带着罪证去京城。宝玉公子身份特殊,不易引起怀疑,而且他与忠顺王爷的世子有过交情,更容易见到忠顺王爷。”
甄府老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宝玉明日一早就启程,我已经为他安排好了车马和护卫,确保他能安全抵达京城。”
众人商议妥当,便在甄府别院住了下来。夜晚,宝玉和黛玉坐在别院的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都有些感慨。
“没想到这次栖霞山之行,竟然如此凶险。”黛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宝玉握住黛玉的手,温柔道:“都过去了。只要罪证能顺利送到忠顺王爷手中,那些贪官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咱们也能安心了。”
黛玉点头,靠在宝玉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虽然眼下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不过,只要能和宝玉并肩作战,她就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
第七折 共商对策定乾坤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甄府别院的院子里就已经忙碌起来。甄宝玉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背着一个轻便的行囊,行囊里装着抄录好的罪证副本——原件已被妥善保管在甄府的密室中,只待朝廷派人来取。
“父亲,儿子这就出发了。您放心,我定会把罪证安全交给忠顺王爷。”甄宝玉对着甄府老爷躬身行礼,语气坚定。
甄府老爷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路上多加小心,遇到事情不要冲动,记得保护好自己。”他又看向宝玉和黛玉,“二位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宝玉,确保他能顺利抵达京城。”
宝玉和黛玉上前,对甄宝玉道:“一路上辛苦了。若是遇到困难,就按照咱们之前约定的暗号,联系甄府的人。”
甄宝玉应下,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看着甄宝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众人心中都有些忐忑,却也充满了期待。
回到别院的厅堂,甄府老爷将宝玉和黛玉请到上座,神色严肃道:“现在罪证的副本已经送往京城,咱们得做好应对金陵知府的准备。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派人来甄府搜查。”
黛玉思索道:“甄世伯,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咱们手里有他祖上的罪证,虽然原件不能轻易示人,但可以拿出一部分抄录的内容,匿名交给金陵的按察使。按察使素来公正,若是知道知府祖上的罪行,定会对他产生怀疑,这样他就不敢轻易对咱们动手了。”
宝玉赞同道:“这主意好!按察使与知府向来不和,若是能让按察使牵制知府,咱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京城的消息。”
甄府老爷点头:“就这么办!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抄录的罪证,匿名送到按察使府中。另外,我还会让人在金陵城里散布消息,说知府之所以搜捕你们,是因为你们发现了他祖上的秘密,让百姓们对他产生不满,这样他就会陷入舆论的压力中,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商议妥当,立刻开始行动。甄府的人很快就将抄录的罪证送到了按察使府中,同时,金陵城里也渐渐流传开知府“因私怨搜捕良民”的消息,百姓们议论纷纷,对知府的不满情绪越来越高。
果然,没过几日,金陵知府就收到了按察使的传讯,让他停止对宝玉和黛玉的搜捕,还质问他为何“滥用职权,欺压百姓”。知府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公然对抗按察使,只能暂时停止了搜捕行动。
宝玉和黛玉在甄府别院住了下来,每日除了关注京城的消息,便是整理《金陵志》中关于秘藏的其他记载,希望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期间,茗烟和紫鹃也回了一趟荣国府,向贾母禀报了事情的进展,贾母得知罪证已送往京城,松了口气,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十日后,京城终于传来了消息——甄宝玉顺利见到了忠顺王爷,将罪证的副本交给了他。忠顺王爷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怒,立刻将罪证呈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下令让忠顺王爷亲自前往金陵,彻查此事。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松了口气。甄府老爷笑道:“太好了!忠顺王爷亲自前来,那些贪官肯定插翅难飞!”
宝玉和黛玉也十分激动,黛玉道:“咱们现在可以将罪证的原件取出来,等忠顺王爷到了金陵,就亲手交给她。”
甄府老爷点头,带着宝玉和黛玉来到甄府的密室,取出了装有罪证原件的锦盒。看着锦盒里泛黄的卷宗,宝玉感慨道:“这些罪证,终于能重见天日了。沈大人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几日后,忠顺王爷抵达金陵。宝玉和黛玉带着罪证的原件,与甄府老爷一同前往忠顺王爷的行辕。忠顺王爷见到他们,十分客气,接过罪证后,仔细翻阅了一番,神色严肃道:“这些罪证十分重要,足以将那些贪官绳之以法。多谢二位和甄老爷的帮助,若是没有你们,这些罪行恐怕还要被掩盖下去。”
宝玉和黛玉连忙道:“王爷客气了。为民除害,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随后,忠顺王爷按照罪证上的记载,立刻下令逮捕了金陵知府以及其他涉案官员的后代。金陵城的百姓得知此事后,无不拍手称快,纷纷称赞忠顺王爷公正严明。
事情尘埃落定后,宝玉和黛玉回到了荣国府。贾母见到他们平安归来,十分高兴,拉着他们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府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前来道贺,为荣国府避开了一场祸患而庆幸。
夜晚,潇湘馆的院子里,月光皎洁,微风拂面。宝玉和黛玉并肩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那本《金陵志》。
“没想到这场关于‘金陵秘藏’的风波,终于平息了。”黛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宝玉点头,将黛玉揽入怀中:“是啊,多亏了咱们大家同心协力。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了。”
黛玉靠在宝玉的怀里,望着天上的明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能和宝玉在一起,和身边的人同心协力,就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这场因“金陵秘藏”引发的危局,最终在众人的努力下得以化解。荣国府不仅避开了祸患,还为金陵百姓除去了一大祸害。而宝玉和黛玉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场风波中愈发深厚,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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