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汉城的晨雾还没散尽,一匹快马就从北而来冲进汉城城门,直奔景福宫。
骑士浑身是汗,甲胄上沾着泥土,手里高举着一封染血的军报,嘶声喊道:
“西京急报!北伐军遇袭,求见王上!迟则西京危矣!”
宫门守卫见军报染血,不敢耽搁,立刻往勤政殿通报。
宫门守卫见军报染血,不敢耽搁,立刻领着骑士往勤政殿跑。
此时李倧正和李景奭、新任礼曹判书金万基商议如何缓和与燕山军的关系;
自崔鸣吉等亲魏派官员以“东狄内奸”“亲近大魏”之名被斩首示众后;
朝堂上再无人敢提及“遣返燕山军”,连议事时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见人跌撞闯入,手里军报还滴着血,李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等急报,定是出了塌天大事。
“王上!大事不好!”
骑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军报脱手落在金砖上,溅开一小片血渍;
“我北伐军进攻宁边时,潜伏在南浦卧牛岛东狄精锐和高丽伪军突然偷袭西京!
宋时烈大人组织军民拼死抵抗,才勉强守住城墙;
可北伐军回援西京途中,又被东狄镶黄旗和高丽伪军截击!
主将李浣大人身中两箭,指挥以上军官战死半数,粮草军械大半被丢弃;
残部只能退守平城,如今被东狄军死死围困,粮食断绝,军心涣散,崩溃在即!”
李倧颤抖着拿起军报,眼睛划过“李汪”二字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应该殉国的昭显世子没死。
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军报上写得明明白白:
东狄和伪军竟打出了昭显世子李汪的旗号,四处散布谣言;
说他李倧已被燕山军害死,汉城的高丽国王是“伪王”;
还骂定北侯以侯封王“窃取高丽神器”,号召凡高丽人“奉正朔讨逆”驱除汉人恢复高丽与东狄的亲善关系。
更可怕的是,西京和平城的两支大军被分割包围;
相距不到五十里却无法呼应,随时可能全军覆没。
“逆子!逆子啊!”
李倧气得浑身发抖,军报
“啪”地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朕还没死,他身为世子人贼作为,勾结东狄谋逆!还敢造谣说朕已死,真是狼心狗肺!”
李景奭连忙捡起军报,匆匆看完后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在发颤:
“王上,如今北伐军是我高丽的命根子,若真被全歼,被说西京;
到时候东狄军南下,汉城也根本挡不住啊!”
金万基绕着弯子说:“之前……之前崔大人他们因‘通敌’被处置;
燕山军如今掌着汉城防务,若想北上救援,恐怕还得请他们出手。
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兄弟阋墙呢?”
李倧沉默了;
崔鸣吉的死让他彻底明白,如今的高丽早已不是他能做主的天下了。
高丽已经成为了燕山军和东狄的角斗场,黄台吉不知为何没有杀掉为质的昭显世子,反而扶持自己儿子跟自己开战。
“备车!本王要亲自去燕山军大营求见!”
李倧咬着牙,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另外,把朕剩下的儿子都带来;
就……就留在燕山军大营当人质,让他们看看本王的诚意!”
很快,李倧的车架就出了景福宫,朝着城外的燕山军大营驶去。
李倧目光扫过城门上还未取下的崔鸣吉头颅时,又慌忙低下头;
崔鸣吉的死代表燕山军也对高丽呲牙了,在傀儡王的路上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此时的燕山军大营,李骁和章远还在讨论汉城的控制部署和北上计划,西京的事情早就传到这里。
直到亲兵来报“高丽王李倧亲至营外,求见二位将军”,两人都有些意外。
“胆小王还敢来我们的军营?奇了怪了,不躲在景福宫装病了。”
李骁点头:“西京危机,高丽就那么点本钱,急了呗,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两人走出大帐,就见李倧穿着素色王袍,身后跟着几个半大孩子;
最小的不过四五岁,最大的不到八岁;
一个个被周围穿甲的燕山军士兵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攥着衣角。
李倧见到他们,主动上前半步,腰杆都弯了几分,语气带着明显的恳求:
“李将军、章将军,西京危急,北伐军被困,求二位将军即刻出兵救援!
这些都是本王的亲生骨肉孩子留在燕山军大营当人质;
只要能解西京之围,本王愿意答应任何条件,以后高丽全听将军安排!”
李骁看着那些孩子,又看了看李倧眼中藏不住的绝望,心里了然;
崔鸣吉的震慑、李汪的背叛、北伐军的危机,三记重锤彻底打垮了李倧的底气。
“国王放心。”
李骁语气沉稳,“我等率军来高丽,本就是为了对抗东狄。
如今贼逆李汪勾结外敌,危害高丽,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对着帐外高声下令:“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整军!
骑兵先行,步兵和攻城兵携带弩炮、投石机随后,驰援西京!
三日内备齐粮草军械北出。!”
“遵命!”
众将高声应道。
营外立刻响起嘹亮的号角声,士兵们动作迅速地收拾军械;
整个大营像一台突然启动的精密机器,处处透着肃杀之气。
而汉城的朝堂上,被燕山军临时任命的领议政洪翼汉接到李倧的命令后;
立刻召集文官们筹备汉城的粮草、征集民夫准备供应燕山军北伐所需。
他手里捏着北面李汪发布的檄文,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官员,语气凝重:
“昭显世子....不,是汪逆已经屈服东狄!
我等官员都成了他口中的高丽叛臣,一旦东狄打入汉城,我们十死无生。
如今只能跟燕山军一条路走到黑,谁敢延误,就是第二个崔鸣吉!”
官员们脸色煞白,没人敢反驳——崔鸣吉的死早已让他们明白;
反抗燕山军只有死路一条,东狄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曾经的昭显世子现在的汪逆,明显是要借东狄之手颠覆整个高丽的;
之所以叫汪逆,因为背弃宗庙,王上昨日已经把昭显世子的名讳从宗庙除籍;
礼曹判书金万基在王上的授意下,立即着手将整个起居注和昭显世子的记录尽数修改,彻底打上耻辱柱;
他不会再是为高丽在东狄忍辱负重的质子,而是勾结外敌、背叛宗庙的乱臣贼子。
高丽以后不会有任何关于昭显世子的正面记载,本人已经变成了高丽的禁忌。
而被围在西京的宋时烈,正站在城墙上,手里紧握着一把佩剑。
他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东狄高丽联军,看着那些飘扬的镶黄旗,心里满是焦急。
城墙上的高丽兵民早已疲惫不堪,却没人敢懈怠;
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援军何时会到,会不会有援军。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王师快点来,高丽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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