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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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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执筷的手微微一顿——太子和颖王怎会与这几位玄门前辈一同现身?他们又是如何聚在一处的?他们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蓉姐儿已悄然移至他身侧,低声道:这般阵仗,怕是来者不善。稍后你当见机行事。

她转头轻声吩咐姚掌柜:采买之事有劳您代为费心。

姚掌柜会意,立即招手唤来伙计强子仔细交代。

片刻后,阿生上楼禀报。蓉姐儿镇定吩咐:请贵客们至后堂中堂用茶,我们即刻便到。

待阿生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蓉姐儿伸手为青鸟轻轻理平衣襟的褶皱,眼底藏着难以化开的忧色。“前日玄门大会上,你的身份刚刚公之于众。渊空大师、司徒掌门、瑶光真人这几位玄门前辈虽对你有回护之意,但太子乃当朝储君,其态度实在难测……稍后务必谨言慎行。”

裴婉君连忙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这话在理,青鸟如今还在朝廷缉拿名录上,行事确实要多加小心。”

清韵代却蹙着眉提出不同看法,眼神里满是疑惑:“我随青鸟从长安一路辗转至此,途中虽遇过镇灵使,却并非为捉拿他而来。依我看,他们此次前来,反倒像是有事相求于青鸟,或许不必太过忧心。”

蓉姐儿与裴婉君听罢,低头沉吟片刻,相视一眼后都缓缓点头 —— 清韵代心思单纯,不掺半分杂念,反倒能勘破表象。这般通透的见解,倒让她们暗自佩服。

青鸟微微颔首,目光沉静,轻声安慰道:“姑姑放心。此前在雾隐庄与太子相谈,观其言行,并非固守陈规之人,似有励精图治之心。若能争取到他的理解,或许对我们日后行事大有裨益。”

蓉姐儿闻言,微微颔首:“既如此,我们且见机行事。”她随即转身,对裴婉君和清韵代温言道:“两位娘子先回房稍作歇息,外间之事不必挂心。”

接着,她示意石胜、樊铁生、张问一同随行,“你们随我与青鸟去中堂,会见贵客。”

一行人穿过回廊,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青鸟深吸一口气,朝中堂走去。

晨曦顺着敞开的门扉漫入,在青石板地面上淌开一片暖亮,投下斑驳交错的长影。

后院中,颖王与太子的随从皆静立等候。见青鸟一行人到来,众人纷纷拱手行礼。青鸟目光扫过,见大多是在雾隐庄见过的熟面孔,却唯独不见颖王麾下一众玄门之人。

另一侧,拂渺峰司徒掌门的几名弟子与栖霞观的几位女冠也聚在一处。栖月立于人群之中,眼神却与他人迥异,透着几分审视与复杂。她见青鸟朝自己微微一笑,竟不由自主地脸颊微红,悄然垂眸。

待青鸟一行人进入中堂,张问肃立在中堂门外,身姿挺拔如松,警惕留意着往来动静,杜绝旁人贸然打扰。

青鸟携众人缓步踏入后院中堂,抬眼便见 —— 太子与颖王端坐于上首主位,气度雍容;李德裕与渊空大师、司徒掌门、瑶光真人分坐两侧客座,神色皆肃穆沉稳,周身透着几分凝重。

颖王与太子及几位前辈身后,各自侍立着随行人员与门下弟子。净悟手持渊空大师的禅杖,静立一旁。闻得脚步声近,他侧首见是青鸟,并未移开目光,只是合十一礼,微微颔首。青鸟亦在远处点头回应,彼此心照,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鸟一现身中堂,令人意外的是,满堂贵客竟齐齐起身相迎,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青鸟身上,带着审视与期许,一时之间,堂内气氛愈发沉凝。

青鸟心头一震,忙疾步上前,躬身长揖到底:“诸位前辈、太子殿下、颖王殿下、李世伯,万万不可如此!青鸟不过一介晚辈,实在当不起这般隆重礼遇。”

颖王含着笑意未曾开口,太子已率先朗声笑道:“青鸟君何须过谦?玄门大会上你临危不乱、力挽狂澜的事迹,我早已听闻,这份胆识与担当,足当得起我等这一迎。”

一旁的李德裕抚着颌下长须,颔首赞许,声音洪亮如钟:“此言甚是。那日你与玄门群雄以理力争,言谈间沉着有度,自有一番风骨,果然不负太原盛家之后的名头!”

青鸟直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谦逊的愧色,语气诚恳:“殿下与李世伯谬赞了,实在折煞青鸟。玄门大会之上,我虽尽力周旋,却终究未能促成各派联盟,反倒让大会不欢而散,想来心中满是惭愧。”

他微微垂眸,神色间难掩遗憾:“未能化解各派成见、凝聚玄门力量,这是我能力不足,实在当不起‘胆识担当’的夸赞。” 说罢,又对着众人微微躬身,姿态依旧谦和。

渊空大师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眉目间满是慈和:“阿弥陀佛。青鸟小友能于纷扰中持守本心,不偏不倚,这份慧根与定力,贫僧深感佩服。” 他目光掠过青鸟时,眼底藏着几分赞许与深意。

司徒掌门随即接过话头,语气干脆利落,不带半分虚饰:“老夫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但今日这一礼,是真心敬你 —— 明知身世坎坷,却仍愿挺身而出,担起守护人间的道义,这份担当,比许多年长修士都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宽慰道,“玄门各派积怨已久,固念深重,若仅凭小友三言两语便能促成联盟,今日我等也不必特意前来,与你共商对策了。”

瑶光真人亦温声补充,语气平和却带着十足的诚意:“小友不必过谦惶恐。今日我等登门,并非以长辈自居,而是要与你平辈论交,共抗幽界。”

青鸟闻言,连忙侧身拱手,腰身微躬行了一礼,语气谦谨而诚恳:“三位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顺本心而行,既知幽界为祸之险,自当尽力而为,担当二字实不敢当。”

他抬眼时,目光扫过三位前辈眼中的赞许,又补充道:“玄门联盟之事,晚辈本就知晓非一日之功。能得诸位前辈信任,愿与晚辈共商对策,已是晚辈之幸。”

说罢,他直起身,侧身抬手示意堂屋中的胡凳,语气愈发恭敬:“晚辈言辞粗疏,还请太子、颖王、李世伯与诸位前辈先落座奉茶,我等再细细商议。”

一旁的蓉姐儿见状,也连忙上前一步,默契地引着太子和颖王坐回主座。随后又引领渊空大师、司徒掌门与瑶光真人重新坐回原位。

众人纷纷落座,堂内一时只余衣料摩挲的窸窣声。

青鸟面向殿中诸位贵客,身姿挺拔如松,先向太子与颖王拱手为礼,继而转向渊空大师、司徒掌门、李德裕与瑶光真人,一一欠身致意,动作从容规整,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周全的谦敬。

礼毕后,他才缓缓转身,玄色衣袍轻拂过椅面,在右侧主位上从容落座,颔首间目光扫过众人,沉静气度自显。

阿生随即领着几名伙计低眉顺目地进来,手脚麻利地为宾客们奉上香茗。

蓉姐儿亲自从阿生手中的托盘里端起一只青瓷盏,步履轻稳地走到青鸟身旁,将茶盏轻轻搁在他手边的茶几上。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又恭谨,仿佛这不过是她日日践行的本分。

放下茶盏的刹那,她微微驻足,与青鸟有过一瞬无声的眼神交汇,那眼底藏着的关切与隐晦提醒,唯有二人能懂。

太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目光掠过退至青鸟身后侍立在侧的蓉姐儿,转头对青鸟低声笑道:“青鸟君身边这位婢女,倒是个心思通透、玲珑心窍的妙人。”

青鸟指尖轻叩茶盏边缘,迎着太子的目光淡笑颔首,语气平和得不见半分刻意:“太子殿下过誉了。我见她其行事稳妥,便留在身边打理琐事。”

一旁的石胜与樊铁生交换了个眼神,随即默契地退到青鸟身后三步之处,不动声色地戒备着,护住他的周全。

阿生带着一众伙计悄无声息地退出中堂,轻轻掩上格扇门。室内彻底恢复了宁静,只余袅袅茶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随后,又机灵地快步去后厨传讯,让人备上上好的茶点。

太子适时朗声一笑,“今日在此,只论江湖情谊,共商抵御幽界之事,我与王叔亦是同道中人,诸位尽可坦诚直言切莫拘礼。”

青鸟身体微向前倾,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贵客,恭敬地开口,声音清朗而沉稳:“不知太子、颖王与诸位前辈今日联袂莅临,寻青鸟所为何事?”

太子看向青鸟,语气沉稳而恳切,先将话头落在前事上:“青鸟君,此前玄门大会的情形,我已然尽数知晓。虽最终未能达成共识,不欢而散,实属遗憾。”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玄门高人,神色愈发郑重,话锋转而切入正题:“不过,我与王叔已同几位前辈详谈过——幽界狼子野心,入侵绝不会就此止步。玄门各派虽暂未达成结盟共识,但我等断不能坐视危局蔓延,任其肆虐。”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目光重新落回青鸟身上,清晰道出此行目的:“所以我们今日前来,便是想与青鸟君商议——由朝廷牵头,联合愿结盟的玄门门派,凝聚力量,共同对抗即将到来的幽界之祸。”

太子话音刚落,司徒掌门语气坚定地附和:“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玄门大会之上,各派成见已深,各怀心思,即便再争辩数月,怕也难有定论。与其空耗时日,不如早日与朝廷携手,放下门户之见,为应对幽界入侵做好万全准备,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蓉姐儿在一旁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审慎的考量:“想来诸位也清楚,我家郎君正被遭朝廷通缉,行事多有掣肘,如今谈合作……怕是仍有不便之处。”

她话音刚落,颖王便朗声笑了起来,语气爽朗又带着几分笃定:“娘子这话便多虑了!先前那道通缉令,不过是朝廷为安抚彼时的异国使团,暂避风波才出的权宜之计。说句实在的,自通缉令发出后,朝廷可没派过一兵一卒,真去追缉青鸟君一行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补充道:“便是此前史元忠带兵剿灭叛贼,不也对青鸟君一行秋毫无犯吗?这其中的分寸,朝廷始终记着。”

蓉姐儿心头微微一怔,着实没想到清韵代的想法,竟与朝廷不谋而合。她暗自思忖,人有时反倒如此,思虑过甚、顾虑太多,反倒会束手束脚,不如这般纯粹直接的心思,更能切中要害。

青鸟也是心头一动,暗自回想——自离开长安后,沿途确实没遇过朝廷的追兵;就连莲姐那拨人,目标也只是江州圣灵教,从未针对过自己。这般一想,颖王的话竟无半分虚言。

不等青鸟开口,颖王又接着道:“更何况,玄门大会之前,朝廷已正式撤销了对青鸟君的通缉。如今你我之间,再无旧日芥蒂,尽可安心商议合作之事。”

渊空大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语气沉稳而通透:“阿弥陀佛。此次玄门大会,贫僧倒窥得几分端倪 —— 幽界之人虽法力深不可测,却并非无懈可击。”

他话锋一转,眉宇间添了几分凝重:“只是贫僧心中有一疑惑,当年地皇年间,人间与幽冥两界的通道已然崩毁,这些幽界之人究竟从何而来,眼下尚无从查探。但他们迟迟未敢正式举兵入侵人间,足见其目前在人间的势力仍显薄弱,人数有限,尚未形成足以撼动天下的气候。”

太子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探询,却不失沉稳:“青鸟君既与幽界有所牵扯,不知可否查到,幽界之人究竟是如何踏入人间的?”

这话正戳中满堂人心头最关切之事,众人当即收敛起神色,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青鸟,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几分。

青鸟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摇头,坦诚道:“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家母虽为幽界天行王,可在下至今未得幽界太初帝正式接纳,这般关乎两界往来的核心机密,我确实无从知晓。”

他话音稍顿,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殿中诸位,语气愈发恳切:“依在下之见,眼下最紧要的,并非急着追查此事。幽界之人法力远胜常人,当务之急,是先促成各方合作,让人间拥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 唯有站稳脚跟,后续查探两界通道之事,方能稳妥推进。”

他话音刚落,司徒掌门便点头附和,神色凝重却透着坚定:“青鸟小友所言极是!玄门大会上现身的幽界之人,其修为已远超寻常修士,单凭各门各派如今的实力,怕是难以抗衡。依我之见,唯有集齐各派镇派之宝,再请出隐居多年的几位前辈高人,方能凝聚足够力量,与幽界一战。”

“正是此理。” 瑶光真人当即接话,语气中难掩急切,“如今仅是遇上几位幽界之人,我等便已难以招架。若不先寻得抗衡之法,即便仓促联盟,怕也只是徒有其形,难挡幽界锋芒。”

她话音刚落,渊空大师便转向颖王,双掌合十缓声问道:“颖王殿下,玄门大会当日,殿下麾下的玄门修士曾以一物退敌 —— 那黑色奇物引爆时威力惊人,贫僧瞧着幽界众人对其颇有忌惮。不知那会炸裂的黑色之物,究竟是何神物?”

话音落下,满堂目光皆转向颖王,那日奇物退敌的场景众人仍有印象,此刻听闻大师点破幽界之人的忌惮,更添了几分探究。

颖王闻言,目光转向身侧的李德裕,微微颔首示意。

满堂视线瞬间聚焦在李德裕身上,只见他缓缓起身,先是对着众人拱手一礼,随即开口道:“诸位玄门高人慧眼如炬,竟能一眼洞悉此物不凡。”

话音刚落,他却轻轻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那黑色之物名为霹雳珠,是从圣灵教手中夺得。可惜,我等钻研多日,仅知其由白明石粉末、硫磺及磷粉混合制成,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药石,至今仍未探明。那日玄门大会上所用的,便是从圣灵教缴获的成品。”

太子旋即接话,语气沉凝中带着几分郑重:“朝廷已查明,圣灵教正从粟特人处采买大批白明石粉末,用途正是炼制霹雳珠。且据粟特人供称,他们贩卖的粉末杂质甚多。“” 然,工部曾经试过,若换用纯度更高的白明石粉末,霹雳珠威力还能倍增。”

说到此处,他眉头骤然拧紧,语气添了几分无奈:“只是这样的霹雳珠,不但能轻易杀伤寻常人,还能破土开山,威力惊人。可对上玄门修士的无形盾墙与法力,便如泥牛入海,不值一提。”

话音忽顿,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前倾身子补充道:“但圣灵教的霹雳珠截然不同!它们不仅威力骇人,更能轻易撕裂玄门护盾、冲散修士法力,这等特性,实在诡异特殊。”

渊空大师合十的双手猛地一紧,慈和的眉目瞬间凝起惊色,喉间低宣一声 “阿弥陀佛”,语气里满是震动:“竟有此等异事?能破法力、裂护盾,此珠已非寻常器物!”

瑶光真人指尖微微颤抖,方才还带着急切的神色全然化作惊惶,目光扫过身旁二人,声音发紧:“这不可能…… 法力护盾乃修士根基,寻常器物如何能破?圣灵教究竟得了何种诡异法门!”

司徒掌门按在茶几上的手掌青筋微显,素来沉稳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与惊悸,他猛地前倾身子,沉声道:“若圣灵教当真掌控此等利器,非但对朝廷是心腹大患,对我等玄门而言,更是灭顶灾祸!我等修士的护身法门岂非同虚设?”

司徒掌门的话音刚落,瑶光真人忽然眸光一闪,像是陡然拨开了迷雾,她一拍桌案,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恍然:“日前我等在龙泉客栈遭圣灵教突袭,那伙人中,分明有一名幽界之人相助……”

话到此处,她骤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骤然洞察了关键,语气里满是笃定:“莫非 —— 霹雳珠能破法力的关键,竟与幽界之人有关?”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静了半拍。樊铁生与张问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惊讶 —— 方才众人还困在 “霹雳珠特性诡异” 的迷局里,瑶光真人竟能瞬间将圣灵教、霹雳珠与幽界串联起来,这般敏锐思路,实在令人叹服。

青鸟端着茶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脸上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讶异,眉头轻蹙似在思索,仿佛也是首次听闻这层关联。他心中却早已清明:霹雳珠的核心确与幽界灵力相关,只是如今玄门与朝廷的联盟尚未稳固,各方心思难测,这等牵涉幽界核心的隐秘,贸然透露只会徒增变数,唯有暂且藏起底细,方能稳控局面。

司徒掌门眼神一亮,当即颔首附和:“瑶光真人此分析甚有道理!那日鹤鸣山一战,霹雳珠爆开时,幽界的那诺尼与赵黎平瞥见此物,神色骤变,竟不顾缠斗直接遁走 —— 这般反应,分明是认得霹雳珠!看来圣灵教的炼制之法,定然与幽界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他眉头又拧成一团,语气满是困惑:“可此处有个难解之处:若真是幽界之人将法门传予圣灵教,为何幽界众人,见了霹雳珠反倒惊惶不已?难不成……”

“还有另外一批幽界之人!”

这句话竟同时从五人口中爆出 —— 李德裕抚须的手猛地一顿,太子与颖王前倾的身形齐齐一滞,渊空大师合十的掌指微微收紧,瑶光真人更是直接站起了身。

五人相互对视,眸中皆映着震惊与恍然。堂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先前所有关于霹雳珠的疑点瞬间串联:幽界既有传法者,又有畏珠者,唯有 “两派幽界势力” 这一种可能,能解此矛盾。

青鸟垂眸沉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当日龙泉客栈那红肤男子出手狠厉,长江之上袭击颖王的女子身法诡谲,可这二人并未随镜渊王、沐灵儿现身玄门大会 —— 若说与镜渊王一脉同源,这般重要场合断无缺席之理。莫非是涂山公主的从属?他随即摇头否定,若是涂山公主的部众,他自然见过,并无这两张面孔。那这股隐秘的幽界势力,究竟隶属于谁?

他悄悄侧过身,目光扫过蓉姐儿、樊铁生和石胜,三人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蓉姐儿微微摇头,樊铁生也轻蹙眉头示意不识。青鸟心中了然,转回身时神色已恢复沉稳,缓缓开口:“诸位细想,幽界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反而对我们大有裨益。”

这话一出,堂内众人皆是一怔,太子前倾身子追问:“青鸟君此话怎讲?” 渊空大师与司徒掌门也投来探询目光,连方才满是惊惶的瑶光真人,都敛了神色静待下文。

青鸟目光扫过堂内众人,语气沉稳却掷地有声:“玄门大会上,诸位想必也看清了 —— 那些幽界之人虽同出一界,却各怀心思,彼此间并无真正的默契,甚至隐隐有掣肘之意。如今看来,与圣灵教合作、传授霹雳珠之法的,分明是另一股幽界势力。”

他顿了顿,指尖轻叩茶几,继续道:“幽界内部这般分裂,彼此猜忌、争夺利益,反而给了我们喘息之机。我们正好可趁此间隙,尽快促成联盟,琢磨出抗衡幽界的法子。这般局势,难道不是对我们有利吗?”

话音刚落,渊空大师率先颔首,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慈和的眼中满是赞许:“青鸟小友此言通透!于乱象中见生机,这份冷静与远见,实在难得。幽界内乱本是变数,却被小友转化为契机,贫僧佩服。”

李德裕抚着胡须,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随即附和道:“青鸟君所言极是!若幽界真如这般分裂,我们便不必腹背受敌,联盟之事也能少些阻碍。依老夫之见,此乃当前最有利的局面。”

司徒掌门也松了眉头,先前的凝重散去不少,他沉声道:“若真能如此,那我们的重心便清晰了 —— 只需尽快查出幽界之人踏入人间的通道,设法将其阻断,再联合各方之力巩固防线,这场人间浩劫,未必不能化解!”

青鸟的话音尚未落地,瑶光真人已抬手插话,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依贫道之见,我们的重心,未必该放在追查幽界之人如何踏入人间上。”

太子闻言先是一怔,眉峰微蹙露出诧异之色:“真人此言,我实在不解。若能查明通道并将其阻断,既能阻止幽界后续来人,又能困住已在人间的妖邪,这分明是一举两得的良策啊。”

瑶光真人缓缓摇头,指尖轻捻道诀,语气愈发沉稳:“殿下有所不知,通往幽、冥二界的上古同道,早在地皇年间便已崩毁殆尽。如今幽界之人能踏入人间,定然是另辟了新的通路。但诸位细想,他们若有能力大举入侵,断不会只派零星人手试探 —— 可见这新通道必然有极大限制,无法供大量人员通行,这才让人间暂时未受撼动。”

她话音稍顿,目光扫过满堂众人,话锋陡然一转,字字切中要害:“更关键的是 —— 幽界既能勘破界域壁垒,开辟出这一条新通道,即便我们今日将其阻断,以他们的能为,未必不能在别处再启一处通路。如此堵不胜堵,往复纠缠,何时才算得尽头?”

这番分析条理清晰,层层递进。

话音刚落,蓉姐儿、樊铁生与石胜三人对视一眼,嘴角皆不自觉地轻扬,眼底满是难掩的佩服 —— 先前只觉真人忧心急切,竟未想她对上古通道与幽界局势有这般透彻的洞悉。

“瑶光真人这话说到了根上!” 司徒掌门前倾身子,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掷地有声,“界域壁垒岂是轻易能破?幽界既已有此手段,堵通道便是治标不治本 —— 今日封了此处,明日他们或许在昆仑墟开道,后日又可能在东海裂隙现身,我们总不能处处设防,疲于奔命!”

太子听罢,先是抬手抚了抚袖角,指尖微微一顿,随即颔首的动作带着明显的认同,眼中的诧异早已转为深以为然:“真人这番话,真是点醒了我。先前只想着阻断通道便能一劳永逸,倒忽略了幽界既有开辟通路的本事,便有再开一处的可能。”

他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添了几分急切的探询,目光落在瑶光真人身上:“既然堵截通道非长久之计,那依真人之见,我们眼下该从何处着手,方能真正扼制幽界的威胁?”

话落时,堂内众人也纷纷看向瑶光真人,连李德裕都停下了捻须的动作,显然都在等着她的下文。

瑶光真人并未立刻作答,反而将目光转向堂中静坐的青鸟,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要破此局,需抓住两个关键 —— 青鸟小友,便是其中之一。”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太子与颖王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李德裕捻须的手微微一顿,似在思索其中关节。唯有司徒掌门略一沉吟,随即拍案道:“没错!瑶光真人所言极是,青鸟小友确是关键所在!”

李德裕也随之恍然,抚掌道:“老夫明白了,青鸟现在的身份,又未被太初帝完全接纳,恰是能介入幽界内部的变数。”

渊空大师亦低宣一声 “阿弥陀佛”,垂眸颔首,显然也认同此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青鸟身上,他迎着满殿注视,眉头微蹙沉思片刻,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明悟,随即起身拱手,声音清晰有力:“晚辈约莫懂了瑶光真人的深意 —— 真人是想让我设法争取幽界龙骑军的统帅权,即便不能成功,也要搅入这统帅之位的争夺中,以此打乱幽界进攻人间的部署,为我们联盟争取时间,对吗?”

说罢,他转头望向瑶光真人,语气带着几分探询:“晚辈这番理解,不知是否与真人所想一致?”

瑶光真人见他瞬间洞悉自己的谋划,眼中闪过赞许之色,颔首笑道:“青鸟小友果然心思敏捷,一点即透!这般反应与眼界,远胜寻常人,难怪能有如今之修为。”

瑶光真人见众人皆领会了青鸟的关键作用,便不再停顿,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声音愈发沉稳:“至于第二个关键,便是三样神器 —— 归元仲、指天匙与承天镜。”

“此三物合一,便能重开通往幽冥二界的上古通道,这也是幽界梦寐以求的‘大举入侵之径’。”

她目光扫过满堂,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郑重,“只要我们能抢在幽界之前寻得这三件神器,并将其彻底摧毁,便能从根本上阻断他们大规模进犯的唯一可能。”

说到此处,她稍作停顿,让众人消化这关键信息,随即继续道:“即便届时幽界仍有零星通道可往来人间,可没了大举入侵的底气,再加上我们已建成联盟、拥有了抗衡之力,那时,我们才真正手握与幽界谈判的砝码,而非被动防守。”

话音落下,堂内静了片刻 —— 太子指尖轻敲桌沿,似在盘算寻器的部署;李德裕眉头舒展,显然觉得此计可行;渊空大师则闭目沉思,口中低吟 “善哉”,显然也认同这釜底抽薪之法。

见众人认同此观点,瑶光真人补充道:“诸位莫忘,十八年前牛虎二妖抢夺的三神器,正是打开幽冥两界通道的最后关键。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寻回这三件神器,绝不能让它们落入幽界之手——否则一旦通道重启,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将关键消息缓缓道出:“诸位放心,三神器中的指天匙与归元仲,此刻正由朝廷妥善保管。”

他顿了顿,想起过往的尝试,神色添了几分凝重,“十八年前,朝廷曾试图彻底销毁这两件神器,以绝后患,可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伤其分毫,最终只能将它们隐秘收藏起来。”

满堂众人听罢,一时皆面面相觑 —— 先前听闻 “摧毁三神器” 时,渊空大师在暗中忧心神器珍贵、毁之不易,此刻神色间更添了几分迟疑。

瑶光真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又不失笃定:“看来,‘毁掉三神器’的念头,怕是难以实现了。”

话音稍顿,她话锋一转,眼中重新燃起几分光亮:“但即便不能毁去,我们也另有办法 —— 只要找到最后一件承天镜,将三件神器寻三处隐秘之地深藏起来,同样能彻底断绝幽界大军借道入侵的可能。”

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恳切:“届时,我们便无需再分心防备幽界后续援军,只需集中所有力量,清剿那些早已潜入人间的幽界之徒便可,局势也能从容许多。”

青鸟闻言,心中一动,想起此前在长安,渊空大师便已向他详述过三神器的关键作用。如今指天匙与归元仲既已在朝廷手中,只要寻回最后一件承天镜,便能阻断幽界入侵的隐患。他目光转向太子,语气恳切地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有第三件神器承天镜的确切消息?”

太子先是与身旁的颖王交换了个眼神,见颖王微微颔首示意,便缓缓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站定,神色凝重地沉声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三件神器,原本尽在朝廷掌控之中。”

“什么?”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 没想到三件关乎两界安危的神器,竟曾一同归朝廷保管。司徒掌门按捺不住心中的诧异,抬手示意太子,语气急切:“殿下还请详细告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承天镜遗失在外?”

太子略一沉吟,目光扫过满堂众人,缓缓开口,将三神器的过往渊源娓娓道来,语气中带着对历史的敬畏:“归元仲,是高祖皇帝领兵入主长安时,在前朝皇宫的宝库中所得,算是得承天命的信物。而指天匙的来历,则更为波折 —— 此物最初在夏王窦建德手中,后来太宗皇帝于洛阳一战擒获窦建德与王世充,指天匙却辗转落入汉东王刘黑闼之手。”

他顿了顿,理清时间线后继续道:“武德五年,太宗文皇帝击败刘黑闼,可他却携指天匙潜逃;直到武德六年,刘黑闼卷土重来,被隐太子斩杀于阵前,这枚指天匙才正式归入朝廷囊中。”

话锋转向承天镜,太子神色愈发凝重:“唯有承天镜,自始至终都与突厥纠缠不休。前朝隋文帝在位时,便已觊觎此物,曾命齐国公出使突厥谈判索要,却遭断然拒绝。齐国公后来设下反间计,将突厥一分为二,逼得突厥不得不向前朝称藩,本是夺取承天镜的绝佳时机,偏偏被大义公主从中作梗,此事最终功亏一篑。”

“到了大业年间,突厥始毕可汗更是以承天镜为诱饵,将隋炀帝诱至雁门郡,随即亲率数十万大军将其围困,酿成惊天之危。后来隋朝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最终走向覆灭。” 说到此处,太子喉间溢出一声长叹,眉眼间染着几分悲凉 —— 这声叹,似为隋朝的覆灭惋惜,更藏着对乱世之中百姓流离、江山飘摇的痛惜。

他缓步走回座位坐下,指尖轻轻叩了叩案几,续道:“太宗文皇帝登基后,袁天罡与李淳风两位先生曾直言进谏,称承天镜乃是打开幽冥两界通道的关键之一,若要彻底断绝幽冥界之祸,必须寻得此物妥善保管。太宗文皇帝遂与群臣商议,历经数年的筹备,最终举兵东突厥,将其一举降服。谁知承天镜竟被东突厥中不愿归顺的残余势力带往了西突厥。直到显庆二年,邢国公苏烈率军出征,大败西突厥,擒获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辗转百年的承天镜,才终于归入大唐。”

青鸟眉头微蹙,语气中满是疑惑:“此前我曾听闻,十八年前,回鹘人以承天镜为诱饵,与牛虎二妖合谋图谋灵州,既是如此,这承天镜怎会落入回鹘人手中?”

太子闻言,先是一声沉重的长叹,眉宇间瞬间笼上一层浓重的阴霾,语气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悲凉:“此事,还要从玄宗朝天宝年间的兵乱说起。当年安禄山、史思明起兵叛乱,大唐江山风雨飘摇,为平定叛乱、安定天下,朝廷不得已向回鹘借兵。回鹘英武可汗借机提出条件,要以承天镜作为出兵助唐的谢礼,无奈之下,朝廷只得应允,这枚历经百年才归入大唐的神器,便这般落入了回鹘之手。”

他目光悠远,似是穿透了厅堂,望向了那段尘封的岁月,声音里添了几分沙哑:“自那以后,大唐便一步步走向了下坡路。昔日的盛世繁华不复存在,天宝兵乱的余波未平,藩镇割据的乱象又起,朝堂之上更是宦官专权,党争不断,国力日渐衰微。”

太子缓缓摇头,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无奈:“想当年太宗文皇帝开疆拓土,贞观之治的荣光震古烁今;玄宗朝前期的开元盛世,更是万邦来朝,何等辉煌。可谁曾想,一场兵乱,竟让大唐由盛转衰,落到如今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境地,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青鸟见太子神色沉郁,眼底满是家国沧桑,当即起身拱手,语气恳切而坚定:“太子殿下不必过于感伤。昔日商汤、周武皆能于乱世中重整乾坤,大唐虽暂遇低谷,但只要殿下能及时补救,锐意革新,清除奸佞,凝聚民心,再联合天下之力共抗幽界,假以时日,大唐的繁盛必定能够复燃!” 他目光灼灼,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一旁的李德裕也随之起身,抚须而立,神色庄重如铁,声如洪钟般掷地有声:“青鸟所言极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等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老臣此生,定当鞠躬尽瘁,辅佐殿下匡扶社稷,扫清内外忧患,为大唐力挽狂澜,誓要重现贞观、开元之荣光!” 话语间,满是老臣的赤诚与担当。

太子听着青鸟的恳切宽慰与李德裕的铿锵承诺,原本沉郁的眼眸中先是泛起一丝微光,随即便如星火燎原般燃起炽热的光亮。他双手缓缓攥紧案几上的茶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宇间的阴霾被一股决然的锐气驱散 —— 那是储君在绝境中重燃的斗志,更是身负江山的担当。

待两人话音落下,太子迅速起身,声音虽不如先前洪亮,却字字千钧,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青鸟君所言‘革新复盛’,正是我日夜所思;李公‘匡扶社稷’之诺,更让我心有定数!” 他抬手按在胸前,语气愈发沉毅,“宦官专权,我便设法清君侧、正朝纲;藩镇割据,我便以恩威并施,削冗兵、固边防;纵使前路荆棘丛生,我身为大唐储君,亦要以这身筋骨,为江山撑出一条中兴之路,绝不叫列祖列宗的基业,毁于我手!”

堂内茶香似被这股沉毅锐气搅动,袅袅间添了几分慷慨。他迎着二人的目光,声线沉而有力:“若中兴大业得以完成,纵使幽界大军来犯,我便联玄门、整军备!何愁幽界之敌难退!”

他对着青鸟与李德裕深深一揖,腰身弯得极沉,礼毕抬头时,眼底已涤尽先前的悲戚,只余下扭转乾坤的决绝与托付心腹的恳切 —— 那目光扫过二人,没有半分虚饰,满是 “得君助力,如获干城” 的信赖。

李德裕与青鸟对着太子深深回揖。李德裕抚须的手收至身侧,腰身微弯时,眼底是老臣对储君的全然信服;青鸟俯身的姿态沉稳,眉宇间藏着同辈知己的默契。

礼毕起身,三人相对而立,没有半分言语,却不约而同地扬唇一笑 —— 太子的笑里是得遇良佐的笃定,李德裕的笑含着尽忠辅佐的赤诚,青鸟的笑藏着共赴国难的坦然,千言万语都融在这一眼交汇里。

青鸟率先抬手,掌心朝主位方向轻轻一引,目光示意太子与李德裕入座,动作间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和与利落。

看着三人作揖的场景,渊空大师念珠在指间悄然转了半圈,慈和的眉眼间漾开欣慰笑意,喉间低宣一声 “阿弥陀佛”,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满是 “见贤思齐” 的暖意。

司徒掌门沉凝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对着三人方向轻轻颔首,眼中藏着 “后继有人” 的宽心。

瑶光真人指尖轻捻的道诀悄然收势,先前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嘴角扬起浅淡弧度,目光扫过三人时,满是 “谋事可成” 的笃定与赞许。

司徒掌门猛地起身,袍袖带风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震得堂内烛火微晃:“既已同心同德,今日我等便在此处正式结为盟约,共抗幽界、守护人间!诸位以为如何?”

“善哉!” 渊空大师合十起身,慈和的面容此刻满是刚毅,“我等先在此初立盟约,再遣人广邀天下同道,聚沙成塔,方能成燎原之势!”

李德裕也扶案站起,胡须因激动微微颤动:“司徒掌门所言极是!此联盟当不止朝廷与玄门 —— 便是江湖门派、绿林豪杰,只要心怀苍生,皆可畅门相迎!”

“说得好!” 瑶光真人拂袖而立,声线清亮如剑,“护佑人间从非一界一派之事,凡有志同道合者,尽可入盟!”

“我正有此意!” 颖王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大步跨至堂中,豪情意气直冲眉宇,“事不宜迟,此刻便立盟约,昭告天地!”

满堂激昂之气翻涌,青鸟望着众人眼中燃动的火光,忽觉掌心微紧 —— 结盟需有凭证书写盟约,可眼下堂内除了茶盏案几,哪里有合用之物?他眉头微蹙,出声道:“诸位稍安,只是…… 眼下用何物书写盟约、作为凭证?”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静了半拍,众人皆蹙眉思索:寻常纸笔太过轻贱,不足以承此盟约之重;金玉器物又难刻文字,一时竟想不出合适之物。

“我有!” 颖王突然双目发亮,拍着胸脯高声道,“我身上正带着一件至宝,乃是我此生最珍视之物,寸步不离身!”

李德裕眼中精光一闪,抚须笑道:“王爷所指,莫非是那物件?”

青鸟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探询:“大王所指,究竟是何物?”

颖王仰头一笑,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激昂:“便是卫国公李靖当年大破突厥、横扫漠北时所穿戴的甲胄!以开国功臣的忠勇甲胄为盟证,见证我等护守人间的决心 —— 诸位觉得,可行?!”

话音落下,堂内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惊叹,甲胄染过沙场血、映过家国光,以之立盟,恰是将前人忠勇与今时使命相连,慷慨之意直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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