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的风是刀子做的,裹着雪粒往衣领里钻,冻得人连骨头缝都发疼。张阳裹紧师父缝的厚棉袄,棉絮早就被风雪打湿,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像裹了层冰壳。他扛着断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半天劲,鞋底子磨破了,雪水渗进去,脚趾冻得发麻,几乎没了知觉。
“龟眠谷咋还不到……” 张阳抹了把脸上的雪,睫毛上结着冰碴,视线都有些模糊。怀里的剑尘笔记被他用油纸包了三层,生怕被雪打湿,笔记上的合击阵图还在脑子里转,想着补完剑就能和林默、小满汇合,心里又多了股劲。
突然,脚下的雪地里传来 “咔嚓” 一声,张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下陷 —— 是雪洞!下面黑黢黢的,能听到土块掉落的声音,他赶紧用断剑撑住洞壁,才没彻底掉下去。
“好家伙,差点栽这儿!” 张阳刚想往上爬,洞壁突然钻出几团土黄色的煞气,煞气里裹着形似土拨鼠的东西,浑身沾着黑泥,眼睛猩红,正是土煞小妖!
“又是你们这些黑玩意儿!” 张阳咬着牙,腾出一只手握住断剑,金纹瞬间亮了,“破邪剑法!金灵斩!” 剑气划过雪洞,土煞小妖 “吱吱” 叫着,煞气被融成白烟,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他趁机爬出土洞,拍了拍身上的雪,刚想继续走,怀里的剑穗突然发烫 —— 金珠泛着淡金,对着前方的山谷闪了闪。张阳抬头一看,远处的山谷里泛着淡淡的土黄色微光,正是龟眠谷!
“总算到了!” 张阳加快脚步往山谷走,越靠近,土灵的气息越浓,风雪也小了些。谷口立着块巨大的龟形石头,石头上刻着 “龟眠谷” 三个字,是用土灵之力刻的,字缝里泛着微光,挡住了外面的风雪。
走进谷内,景象和外面截然不同 —— 没有风雪,地面是干燥的黄土,谷中央有座圆形的祭坛,正是土灵祭坛!祭坛用黄土砌成,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土灵纹路,纹路里泛着淡黄,像有水流在里面淌。祭坛中央,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 白发白须,穿着土黄色的长袍,手里捏着块龟甲石,正是龟玄!
“龟玄前辈!” 张阳赶紧跑过去,对着龟玄躬身行礼,“晚辈张阳,奉剑尘先祖的笔记之托,来求您帮忙补全断剑的最后一道金纹。”
龟玄慢慢睁开眼,眼里泛着淡黄的光,笑着点了点头:“我感应到你会来,从你踏入北冥的那一刻,土灵核心就一直在呼应你的断剑。剑尘这小子,当年就说过,他的后代里,肯定会有能继承金灵使者身份的人,没想到真让他说中了。”
“您认识剑尘先祖?” 张阳眼睛一亮,赶紧掏出怀里的笔记,“这是剑尘先祖的五灵笔记,里面记着您和他一起守北冥土脉的事,看得晚辈心里都热乎。”
龟玄接过笔记,轻轻翻开,手指拂过上面的字迹,眼里满是感慨:“转眼这么多年了,当年他背着我从土脉回来,还说要一起喝坛好酒,结果酒还没喝,他就去守金脉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小小的磨剑石,石面上刻着个 “尘” 字,“这是当年他送我的,说用它磨剑,能让金灵更纯,我一直带在身边。”
张阳看着磨剑石,心里暖暖的,原来剑尘先祖和龟玄前辈的情谊,比笔记里写的还深。“前辈,您说补全断剑需要土灵核心的力,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三个月后幽冥之主就要破封,晚辈想尽快补完剑,回昆仑和朋友们汇合,准备五灵合击阵。”
龟玄点点头,站起身,领着张阳走到祭坛中央:“土灵核心就在这祭坛下面,我用土灵之力把它引上来,你把断剑放在祭坛上,集中意念,让金灵和土灵呼应。记住,不能慌,金土二灵相生,只要你真心想补剑,它们自然会融合。”
张阳赶紧把断剑放在祭坛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剑尘先祖,龟玄前辈,求你们助我补全断剑,护阳界安宁。” 断剑突然 “嗡” 地亮了,六道金纹在剑身上流转,像六条小金龙。
龟玄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土灵咒:“土灵借道,引核!” 祭坛突然震动起来,土黄色的微光从祭坛下面往上冒,慢慢汇聚成个小小的光团,正是土灵核心!光团飘到断剑上方,慢慢往下落,贴在断剑第七道纹的位置。
“就是现在!让金灵跟着土灵转!” 龟玄的声音传来,带着股力量。张阳赶紧集中意念,引导断剑的金灵往土灵核心的方向流 —— 金纹的光和土灵的光缠在一起,像两条小蛇,在断剑上慢慢转了一圈。
“咔嗒” 一声轻响,断剑的第七道纹慢慢显现出来 —— 不是纯金的,而是泛着淡淡的土黄,是金土二灵融合的颜色!纹路线条流畅,和其他六道纹完美衔接,像天生就长在上面似的。
突然,断剑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像个小太阳,照亮了整个龟眠谷!金光裹着土灵的微光,在断剑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慢慢收进剑身里 —— 断剑的剑身变得更亮了,泛着温润的金土双色,之前补的小缺口也彻底消失,连剑柄上的木纹都变得清晰,像被重新锻造过似的。
“成了!断剑补全了!” 张阳激动地拿起断剑,握在手里,能清晰地感觉到金灵和土灵在里面流转,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更让他惊喜的是,手心里的血纹 —— 之前一直发烫的血纹,现在竟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道浅浅的红印,像快消失的疤痕。
“血纹淡了!” 张阳兴奋地喊出声,举着手给龟玄看,“前辈,您看!幽冥之主的标记快没了!”
龟玄笑着点头:“这就是完整金灵信物的力量,能压制幽冥的煞气。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血纹只是淡了,没彻底消失,只要幽冥之主还在,它就有可能再变亮。” 他的脸色沉了些,“我感应到,幽冥之主的本体在轮回门后,一直在吸收煞气,三个月后的破封,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你们必须尽快集齐五灵的完整之力,让五灵合击阵达到最强,才能有把握斩了他的本体。”
张阳握紧断剑,眼神坚定:“前辈放心!晚辈这就回昆仑,和林默、小满汇合,他们肯定也激活了各自的完整信物,咱们五灵使者一起,肯定能组成最强的合击阵,斩了幽冥之主!”
龟玄拍了拍张阳的肩膀,把磨剑石递给他:“拿着这个,用它磨剑,能让金灵更纯。要是遇到危险,就用土灵咒,我已经把土灵的力渡给你一些,只要你念咒,土灵就会帮你挡煞气。”
张阳接过磨剑石,紧紧攥在手里:“谢谢前辈!晚辈不会让您和剑尘先祖失望的!”
告别龟玄,张阳扛着补全的断剑,往昆仑的方向走。北冥的风雪还在刮,可他却不觉得冷了 —— 断剑的金土之光在他身边流转,像层温暖的护罩,挡住了风雪。他忍不住哼起了师父教的练剑歌,声音洪亮,在山谷里回荡,比之前多了股坚定和自信。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肯定还会有困难,可他不再是之前那个莽撞的少年了 —— 他是断剑门的金灵使者,是剑尘先祖的后代,身上扛着护阳界的责任。只要能和朋友们汇合,组成五灵合击阵,就算幽冥之主再强,他也有信心,和大家一起,把他斩在轮回门后,还阳界一个安宁。
前方的路还长,可张阳的心里满是希望 —— 昆仑的方向,林默和小满肯定也在往回赶,五灵使者齐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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