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在月牙岛上,海风带来咸湿的气息,却也吹不散那蒸腾的暑热。然而,在岛上山腰处的新营地,这股炎热却被一种更加炽热的劳动热情所淹没。豹皮的威胁解除后,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希望。木筏的建造进入了关键阶段,而与之并行的,是另一场无声的战役——为可能漫长的海上航行,储备充足的食物。
王谦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扫过已经铺就大半甲板的木筏骨架,又望向旁边堆积如山的木材和忙碌的家人,心中盘算着。龙骨坚实,肋骨稳固,甲板一块块地被嵌入、固定,用融化的树脂混合木屑仔细填塞缝隙。李老大正带着王晴,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鞣制好的、坚韧的海豹皮缝制成巨大的浮囊,这是木筏能否承载重量的关键。杜勇军和二嘎子则在对几根备用的桅杆候选木材进行最后的修整和测试。
“船,眼看就要成了。”王谦对走到身边的杜小荷低声说,语气中带着欣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可咱们要漂多久,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好。吃的,喝的,必须备得足足的,心里才踏实。”
杜小荷用系在腰间的粗布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丈夫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庞,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家里存的肉干、鱼干,加上熏肉架上的,看着是不少,可咱们人多,真要是在海上漂个十天半月,甚至更久,这点东西就不顶饿了。而且光吃肉干也不行,得有点别的。”
“对!”王谦眼神坚定起来,“咱们得把这个岛能给的,都尽量带上!从今天起,除了必要的造船人手,其他人都投入到储备粮食上!狩猎、捕鱼、采集,三管齐下!不仅要够吃,还要多样化,耐储存!”
一场规模空前的“丰收”行动,在王谦的部署下迅速展开。目标明确:建立足以支撑一次未知航程的食物储备体系。
狩猎组:深入腹地的追寻
狩猎的重任,依旧主要落在王谦、二嘎子和箭法精准的王晴身上。但这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单一的威胁清除或短期补给,而是为了大量、可持续地获取肉类和珍贵的皮毛。
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带着改进后的武器和足够的装备出发了。王谦背上背着那张紫杉木硬弓和二十支箭(箭羽用的是海鸟羽毛,箭头是磨利的黑曜石),腰间别着石斧和猎刀。二嘎子扛着几支重型标枪,负责正面突击和负重。王晴则带着她心爱的那张稍小一号的弓,箭囊里装满了箭,她眼力好,反应快,是远程支援和猎杀小型动物的好手。
他们深入岛屿植被茂密的腹地。这里地势起伏,溪流纵横,是大型动物饮水和活动的区域。
“看这脚印,”王谦蹲在一处湿润的泥地旁,指着一串清晰的蹄印,“是野山羊群,数量不少。看这粪便,新鲜,它们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他仔细观察着脚印的走向和周围被啃食的植物痕迹,判断着羊群的数量、构成和移动方向。“跟着它们,但别靠太近。山羊警觉性高,咱们得找个合适的地形下手。”
他们沿着踪迹追踪了约莫两里地,来到一处相对开阔、三面环有矮坡的山谷。羊群正在谷底悠闲地吃草,大约有十几头,其中有一头体型格外雄壮的公羊,犄角盘曲,显然是头羊。
“好地方!”王谦眼睛一亮,“二嘎子,你绕到对面那个坡口,弄出点动静,但不能太大,把羊群往这边赶。王晴,你埋伏在那块岩石后面,听我号令,优先射杀试图从侧面逃跑的。我在这里主攻。”
分工明确,三人立刻行动。二嘎子悄无声息地迂回到指定位置,然后故意摇晃灌木,发出一些声响。谷底的羊群立刻警觉起来,头羊昂首嘶鸣,羊群开始骚动。
王谦屏息凝神,张弓搭箭,肌肉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瞄准了那头最为健壮的公羊,计算着风向和距离。
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开始向王谦埋伏的方向移动,但它们很谨慎,速度不快。
就在羊群进入最佳射程的瞬间,侧面一头母羊似乎察觉到了岩石后的王晴,受惊之下猛地向另一边窜去!
“嗖!”
几乎在母羊启动的同时,王晴的箭离弦而出!精准地命中了母羊的脖颈!母羊哀嚎一声,翻滚倒地。
这一箭,彻底惊动了羊群!它们炸窝般四散奔逃!
“放!”王谦低喝一声,手指松开弓弦!
黑曜石箭头的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跨越几十步的距离,“噗”地一声,深深扎入了那头公羊的胸腹之间!公羊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嘶,踉跄几步,还想挣扎,但王谦这一箭又准又狠,已然重创了它。
几乎同时,王晴的第二支箭也射中了另一头试图逃跑的山羊的后腿。
二嘎子见状,从坡口冲出,怒吼着投出重型标枪,虽然没有命中要害,却成功阻滞了另外几头羊的逃窜路线。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他们成功猎获了两头山羊(公羊和母羊),还射伤了一头,但被它带伤逃入了密林。
“可惜,跑了一头。”二嘎子有些懊恼。
“够了。”王谦看着倒地的两只山羊,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咱们是储备,不是赶尽杀绝。这两头,够咱们忙活一阵子了。”
他们就地处理猎物,剥皮,分解。山羊皮是很好的皮革原料,羊肉则是上等的肉食。将沉重的羊肉块用坚韧的藤蔓捆好,三人轮流背负,踏上了返回营地的路途。这一次狩猎,收获远超平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狩猎组根据王谦对动物习性的了解,不断变换策略和地点。他们利用陷阱捕获了不少野兔和山鼠,这些小型动物处理起来快,肉量积少成多。王谦甚至再次冒险,利用地形和诱饵,成功猎杀了一头落单的、体型不小的野猪,这为肉食储备增添了极其厚重的一笔。
营地一角,专门搭建的熏肉架变得空前忙碌。
熏制与晾晒:时光与烟火的艺术
杜小荷是熏制工作的总指挥。她在营地旁选了一处通风良好、又不会让烟雾直接吹进山洞或影响造船的地方,指挥二嘎子和王冉搭建了多个熏肉架。架子用粗壮的竹木搭成,分层设置,中间留出足够的空间让烟雾流通。
猎获回来的肉类,首先由杜妈妈和王念白进行初步处理。杜妈妈手法熟练地用燧石刀将大块的肉顺着纹理切成厚薄均匀的长条,王念白则负责用海水混合粗海盐,仔细揉搓每一块肉条,进行腌制。这是从牙狗屯带来的老法子,盐能杀菌,能脱水,是保存肉类的基础。
“念白,盐要抹匀,里外都要搓到,不然容易坏。”杜妈妈一边示范,一边教导孙子。
“知道了,奶奶!”王念白学得很认真,小手用力地揉搓着肉条,小脸上满是专注。
腌制好的肉条,需要挂在通风处晾晒一段时间,让表面水分风干。然后,才轮到熏制上场。
熏制的燃料很有讲究。杜小荷带着女眷们,收集来大量的松枝、柏树叶以及一些带有特殊香气的硬木。松柏的烟气能赋予肉类独特的风味,也有一定的防腐作用。
生火是关键。火不能大,不能有明火,必须是那种缓慢阴燃、冒出大量青烟的状态。杜小荷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堆,不时添加新的湿柴或松枝,让烟雾持续而稳定地笼罩着挂满肉条的熏肉架。
烟雾袅袅升起,带着松脂和肉类的混合香气,在海风中飘散。熏肉架下,杜小荷和王冉轮流值守,确保火候始终处于最佳状态。这项工作枯燥而辛苦,需要极大的耐心,被烟熏得流泪是常事。但看着肉条的颜色由鲜红慢慢变为深红,再到暗红褐色,质地变得越来越紧实坚硬,那种成就感无以言表。
“这熏肉的火候,就跟咱东北老家坑腊肉一样,急不得。”杜小荷对帮忙的王冉说,“火大了,外面焦了里面还没好,容易坏;火小了,烟不够,不入味,也存不住。就得这样文火慢熏,让烟味儿一点点吃进去,把水汽一点点逼出来。”
除了熏肉,鱼干的晾晒规模也空前扩大。李老大在造船间隙,带着王晴改进了渔网,编织了几张更大、网眼更密的长条形围网。他们选择在退潮时,在礁石区围捕那些被困在浅水洼里的鱼群,收获颇丰。
各种海鱼被开膛破肚,用海水清洗干净,大的像黑鲷、石斑鱼,用竹片撑开,抹上盐,挂在专门的晾鱼架上暴晒;小一些的杂鱼,则直接用藤蔓穿成串,挂在熏肉架旁边借助余热烘干。阳光下,晾鱼架上银光闪闪,如同一面面巨大的、充满希望的旗帜。
采集与挖掘:大地与海洋的馈赠
食物的多样性,光靠肉食和鱼干是不够的。杜小荷深知这一点,她带领的采集组,将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范围。
她和杜妈妈、王念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几乎踏遍了营地周围所有可能生长可食用植物的地方。之前发现的那片野芋头地被精心照料,扩大了种植面积。她们还发现了新的可食用块茎,一种类似山药的植物,淀粉含量很高。林间的野果,只要是猴子们吃过确认无毒的,都在成熟季节被大量采集回来,一部分直接食用,一部分尝试着切片晒干,希望能作为维生素补充和调剂口味。
杜小荷甚至尝试着用简陋的石磨(两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将一些采集到的硬壳野籽磨成粗粉,虽然口感粗糙,但混合在肉汤或者芋头汤里,也能增加饱腹感。
大海的馈赠同样没有被忽视。退潮后,杜小荷会带着王念白,提着篮子和自制的木耙,去礁石区和滩涂上“赶海”。肥美的牡蛎、海螺、蛤蜊被一个个撬出,捡拾回来。除了部分现吃,大部分被煮熟后取肉,晒成海鲜干。各种可食用的海藻,如海带、紫菜、石莼,也被大量采集,洗净后晾晒。这些海货干货,不仅能提供不同的风味,更重要的是富含矿物质和微量元素,对于长期食用单一食物的人来说至关重要。
储备库的建立与管理
随着各种食物源源不断地被加工出来,如何储存成了新问题。原来的地窖空间有限,且担心潮湿。
王谦和二嘎子抽空,在新山洞内侧一个干燥通风的支洞里,开辟了一个专门的“储备库”。他们用石块垒砌了隔墙,垫高了地面,防止湿气。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物资:
一隅堆放着用大树叶和藤蔓包裹好的熏肉捆,像一座座暗红色的小山;
另一隅是装满鱼干、海鲜干的贝壳筐和竹篓;
角落里放着用泥罐密封好的海盐和野辣椒粉;
悬挂着的篮子里是晾干的野果片和野菜;
甚至还有一小桶用野果子初步发酵、准备作为应急维生素补充的酸涩汁液。
杜小荷担任了这个“储备库”的管理员。她制作了简单的记录符号,用木炭画在石壁上,大致记录着各类食物的入库时间和数量,并定期检查,防止霉变或虫蛀。她深知,这些看似粗糙的食物,是他们未来海上漂泊的生命线,必须精心管理。
汗水与希望
整个营地,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原始工厂。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鱼腥味、海水的咸味和晾晒食物的淡淡芬芳。每个人都在超负荷地劳作。王谦和男人们要兼顾造船和繁重的狩猎、砍伐;女人们则承担着熏制、晾晒、采集、烹饪和照顾老小的重任。连王念白都成了不可或缺的小帮手。
辛苦是毋庸置疑的。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结成厚厚的老茧。皮肤被晒得黝黑脱皮。夜晚躺下时,浑身酸痛如同散架。
但是,没有人抱怨。每当看到储备库里的货物一点点增多,看到熏肉架上挂得密密麻麻,看到晾鱼架在阳光下闪烁,一种踏实的、充满希望的力量就会油然而生。
这天傍晚,结束了又一天忙碌的王谦,站在储备库前,杜小荷举着松明火把在一旁照亮。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凝聚了全家人无数心血的储备,王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他对妻子说,“这些粮食,省着点吃,加上路上可能捕捞到的鱼,支撑一两个月应该问题不大了。”
杜小荷点点头,火光映照着她的脸,虽然疲惫,却带着安宁:“嗯,心里总算有点底了。就是这木筏……”
“木筏也快了。”王谦目光投向洞外那在暮色中显现出完整轮廓的大家伙,“浮囊已经缝制好,明天就能安装。甲板也铺完了,就差最后的固定和桅杆、船桨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欣慰和对接下来的期盼。
丰收的季节,不仅仅是食物的堆积,更是信心和希望的积累。他们用汗水、智慧和团结,将这座荒岛的馈赠,一点点转化为通往回家之路的坚实保障。前方的海洋依然神秘莫测,但至少,他们不再是赤手空拳地去面对。储备充足的仓廪,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底气,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充满未知的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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