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风率领部队在军营中长驱直入,沿途所有哨卡无一例外地敞开通行。
战车内的身影无人知晓身份,上层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无人清楚。
既然拓跋烈将军亲自下达了命令,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执行。
“车里是哪位大人物?”
“不清楚……据说持有国尉府的黑金令。”
“难道是国尉府空降的统帅?”
“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军营各处开始出现小范围的议论。
“听说是个厉害的将军,拓跋将军亲自为他开通了所有权限。”
“他娘的!文将军一直压着不让出战,这位新来的将军总该带我们上战场了吧?”
“管他谁带队!只要能痛痛快快打一仗,就算是花旗人带队我都认了!跟草原蛮子几十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将士们的情绪愈发高涨。
文斯文长期按兵不动的策略早已让全军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眼见这位神秘将领直奔中军大帐而来,任谁都明白——一场巨变即将发生。
米风将主力部队留在营区进行补给整顿,自己只带着特遣队的寥寥数人,驾车驶向作战中心最外层的检查站。
车队穿过前哨站、检查点、临时仓库和机场区域,沿途秦军士兵越聚越多。
当米风终于“杀”到文斯文的中军大帐——那座临时搭建的作战指挥中心前时,近卫部队陷入了两难境地。
一边是身份不明却得到拓跋烈亲自授权的神秘指挥官,一边是他们追随多年的文斯文将军。
“米风!”叶韵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记住拓跋将军的交代!绝不能对文斯文动手,明白吗?”
“叶队长,”米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甲,“我心里有数,放心。”
他推开车门,这一路都是他亲自驾驶。
摘下头盔后,他随意甩了甩被压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年轻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的面容。
四周士兵无不面露诧异——他们想象中的“大将军”,本该是威严持重的中年将领,怎会是个看似未经历练的年轻人?
哨兵强自镇定地上前一步,按程序敬礼:
“未经文将军授权,指挥中心禁止无关人员进入!”
米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头直视对方,没有回礼。
仅仅一个对视,哨兵顿时感觉如坠冰窟。
这绝不是普通人的眼神,而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才有的目光!
那双瞳孔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战火!
哨兵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紧张地滚动。
待他定睛再看时,那股骇人的气势已然消散,米风的眼眸恢复了清明。
难道刚才只是错觉?
米风依旧沉默不语。
“重、重复一遍……”哨兵硬着头皮开口。
“让他进来!”
指挥帐内突然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米风这才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向哨兵回了个军礼,随即驾车长驱直入,精准地停在主帐门前。
“米风,你一个人进来。”文斯文的声音从帐内传来,听不出情绪。
透过掀开的门帘望去,最大的营帐内将星云集,各级高级军官肃立两侧,气氛凝重得连叶韵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米风却利落地熄火下车,解除外挂战甲,仅着常规作战服,毫无惧色地迈入帐中。
帐内两侧站满了北军核心将领与参谋,文斯文端坐于主位,手肘支着桌面,指尖抵着下颌,沉默地审视着这个一步步走近的年轻人。
“奉拓跋烈将军令,”米风站定,声音清晰而平稳,“即日起,由我接管北军主力指挥权。”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泛起细微的骚动。
将领们神色各异,一部分人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另一部分则面色凝重——但他们的担忧,似乎更多是投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文斯文依旧维持着以手托腮的姿态,面无表情。
他内心却在飞速盘算:若他执意抗命,结局会如何?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做过的事天理难容,即便此刻向拓跋烈服软,对方抱住他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可若一条道跟着朱集团走到黑,待他将所有知情者处理干净,未必不能继续做他的“清白”将军。
反复横跳固然愚蠢,但文斯文此刻已想明白,自从踏上贼船,他就再难洗清一身污泥。
跟谁都不会有善终,他只能在绝境中权衡利弊。
这个兵权,他绝不能交。
求援信号已发向朱集团,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然而,有一个疑问始终在他脑中盘旋:
这个米风背景不凡,有国尉府撑腰,可为何……同样代表国尉府意志的特遣队,此前却一再要求他按兵不动,消极避战?
他想不明白。
“你凭什么?”文斯文终于抬眼,目光在米风身上来回刮过。
眼前这个年轻人,既无世家的雍容气度,也无宿将的沉稳威仪。
他凭什么站在这里?
“拓跋烈将军有令,北军主力由我全权接管。“花旗义军正在敌军腹地殊死相搏,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我们再不出兵……”
他说话间向前踏出一步。
“站住!”
文斯文身侧的亲卫立即上前阻拦。
米风甚至没看那人,只是眼尾余光扫过——可就在这一瞬,亲卫浑身僵直,仿佛有冰冷的刀刃已经贴上了喉管。
帐内几位将领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他们恍惚间看到的不是一个年轻军官,而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索命修罗。
文斯文也感受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这不是什么玄妙法术,而是无数生死搏杀淬炼出的煞气。
这小子究竟经历过什么?
“花旗友军正在用性命为我们创造战机,我们必须……”
“狂妄!”一名中校猛地跨出队列,手指几乎戳到米风鼻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从周围某些将领鄙夷的表情来看,这人显然是朱系的铁杆。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当中校反应过来时,他的食指已经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
甚至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米风看都没看那个捂着手惨叫的军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多克和单提兰在敌营中岌岌可危的处境,是活捉左贤王的战机正在流逝。
只废对方一根手指,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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