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遇刺,调虎离山,为得就是方便潜入赤王府。地牢深处,阴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腐朽的气息,墙壁上滴落的水珠发出滴答声响,像是催命的符咒。通道两侧,无数被铁链锁着吊起的人低垂着头,他们面色苍白如纸,唇色紫黑,双眼紧闭,气息微弱,显然已是被炼成药人的傀儡。
萧瑟沿着石阶步步深入,越往里走,药人的数量越多,景象越发凄惨。忽然,他瞥见不远处的石柱上,月姬被铁链牢牢锁住,曾经艳绝江湖的女子如今形容枯槁,双眼空洞,已然没了神智。萧瑟心中一沉,加快脚步走向地牢最深,终于找到地牢最深处的无心。
“无心!” 萧瑟快步上前,心中一紧。这玄铁链坚不可摧,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他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里面是君凝耗费心血炼制的解药。
小心翼翼地撬开无心的嘴,将解药倒入无心口中,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他心中警铃大作,猛地转身,手中无极棍瞬间出鞘,挡住了刺来的利剑,萧瑟棍法翻飞,与护卫缠斗在一起,棍风呼啸,将对方的攻击一一化解。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铃铛声骤然响起,尖锐的声响直刺耳膜。原本毫无声息的无心突然睁开双眼,眸中一片赤红,没有丝毫神智。他猛地嘶吼一声,体内内力暴涨,竟硬生生将玄铁链挣断,带着雷霆之势朝萧瑟攻来。
“无心!是我!我是萧瑟!” 萧瑟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闪,口中急呼,他一边抵挡着无心狠戾的攻击,一边试图唤醒他的神智,可无心仿佛完全听不到,掌风越来越凌厉,招招致命,逼得萧瑟连连后退。
躲在暗处的夜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手中紧握着铃铛,眼神阴鸷。无心是她耗费无数心血炼制而成,心智早已被毒素侵蚀,只听铃铛的号令,她对自己的杰作自信极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萧瑟被无心逼得退到角落,已然无路可退。无心的手掌带着强劲的内力,直劈他的面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心眼中的赤红骤然褪去,闪过一丝清明。他的手掌在离萧瑟鼻尖寸许之处停住,随即内力运转,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对萧瑟说道:“哎呀,萧老板,可算等到你来解救小僧了。”
萧瑟心中一松,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看着眼前眼神恢复灵动的无心,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势低声道:“你这和尚,倒是会装。”
无心嘴角微扬,轻声说道:“萧老板这解药送的很及时。”他的目光落在萧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瑟微微一笑,回应道:“你现在清醒了,和我一起离开?”
无心摇了摇头,沉声道:“此刻时机尚未成熟,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萧瑟何等聪慧之人,瞬间洞悉了无心心中所想。只见无心突然挥出一掌,直朝萧瑟攻去。萧瑟见状,并未惊慌失措,而是顺势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无心的攻势。与此同时,他身形如电,迅速朝着赤王府外掠去。
就在这时,赤王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被耍弄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提前赶回府内。然而,尽管此次营救无心的行动最终未能圆满完成,但众人倒也并非一无所获——毕竟,他们成功除掉了暗河的那位大家长,苏昌河。
夜色已深,天启城的花灯早已熄灭,唯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在静谧的街巷。萧瑟回到房间时,君凝正坐在床边等着他。
萧瑟简单洗漱过后,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一同躺了下来。被褥柔软温暖,裹着两人的身影,隔绝了外界的风雨与喧嚣。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声音低沉而轻柔,缓缓诉说着今晚的一切,他说得轻描淡写,刻意略过了那些凶险的细节。
君凝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襟,直到他说完,才轻声开口:“看样子无心暂时安全了。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嗯,” 萧瑟颔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心里有数,应该是怕留在这儿打乱我们后续的计划,同时也想亲自看看萧羽他们到底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也好对症下药。”
一想到萧瑟肩头的伤是无心造成的,君凝心里就一阵气闷,忍不住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哼,等这事彻底结束,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打伤你,就算是被药物控制,也不能轻饶!”
萧瑟低头,看着怀中人鼓着腮帮子、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我真没事,你不是已经给我看过了嘛,就是点皮外伤,内力运转都不受影响,只是小伤而已。”
“小伤也是伤!” 君凝猛地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萧楚河,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只想着你的好兄弟?”
说完,她不等萧瑟辩解,便赌气似的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垮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萧瑟见状,心中又好笑又心疼。他连忙从身后抱住她,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后背上,声音放得更柔了,带着浓浓的宠溺:“我最爱娘子了,怎么会不爱你呢?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替他说话,让我的阿凝受委屈了。”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后背,哄劝道:“等事情结束,娘子想怎么教训无心都好,我替你出主意,在他喝的药里加很多很多的黄连,让他苦得龇牙咧嘴,再也不敢随便伤我,好不好?”
君凝听着他带着笑意的软语,心中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她转过身,重新扑进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软糯:“那还差不多,这才像话。”
萧瑟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中一片柔软。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好了,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了,早点睡觉吧。”
君凝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却依旧温柔:“晚安,阿楚。”
“晚安。” 萧瑟收紧怀抱,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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