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福和一帮发小出去喝酒,夜里十点才回来。
郁江离和赵来弟已经睡觉了。
赵母觉得现在正是时候,于是把房间的备用钥匙给了赵金福。
赵金福开了门,赵母蹑手蹑脚把赵来弟抱走。
关上门,房间黑得不见五指,赵金福扭开了台灯。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躺在床上的郁江离,才几天不见,模样就水灵多了。赵金福心想:真是小别胜新婚。
于是松了裤腰带,做好架势,悄悄爬到床尾,趁郁江离还在睡着,一把掀开被子,跪在床上。
郁江离猛然惊醒就看到一张冒着酒气的紫红色大饼脸出现在眼前,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她屈起另一条腿,拼尽全身力气踹在男人肩膀上。
赵金福酒意颇深,身体歪了一下。但很快回正。
就在这一两秒的时间里,郁江离坐了起来,手指摸到枕巾,她便用枕巾蒙住赵金福的脸,趁着他看不见,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
顾霜辰曾告诉她,打脸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如果真遇到危险,就打鼻子,打眼睛,打太阳穴,这样都能给自己争取相对较多逃跑的时间。
赵金福果然被打懵了。
郁江离急忙往床下跑。
幸好她没敢脱衣服睡觉,然而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打不开,被锁了。
赵金福扒下枕巾,跪在床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跑呀!你不是能跑吗?”
“又不是雏,装什么?”赵金福说着,走下床来,裤子完全脱掉了。
郁江离逃无可逃,慌乱中看到窗台边的小圆桌上有一个石膏娃娃,赶紧拿在手里。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砸死你!”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劣质酒精催化了人最本能的欲望,赵金福只觉得欲火焚身。
“砸死我?那你就成寡妇了。嘿嘿,你受得了吗?”
说着,赵金福一步跨了过来。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随即石膏碎裂落在地上。
赵金福摸了摸头,脸上挂着瘆人的憨笑:“嘿!不疼。”
郁江离傻眼了。
赵金福抬起她的腿欲行不轨。
郁江离猛地咬住他的脖子,眨眼工夫嘴里就多了一股难闻的掺着汗酸味的血腥。
赵金福受不了疼,龇牙咧嘴扯着郁江离的头发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但郁江离不肯松口,赵金福使劲一甩,她被甩到窗台边的小圆桌上。那圆桌是玻璃的,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幸好玻璃碎掉都是圆形小珠,郁江离并没有被割伤,只是骨头撞到好几处,疼得站不起来。
赵金福摸摸脖子又看看手指,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他打开了顶灯。
明亮刺眼的灯光下,赵金福看到一手血红。
瞬间瘫坐在床上,哇哇哭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郁江离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屋里安静了,屋外却开始嘈杂。先是赵母急吼吼拍门子,问她儿子发生了什么。再就是窗户下方的玻璃上出现了赵父的脸,他双手捂着两边,正竭力朝里望,嘴里还抑扬顿挫地骂着。
见到儿子躺在床上号丧似地哭,手和脸上都是血,赵父再也忍不下去,去杂物间拿了个大头锤子就朝这边走来。
待他进了堂屋,郁江离忍着疼痛奋力一跃,跃上了窗台。
就在赵父赵母合力撬锁的时候,郁江离打开窗户钻了出去,悄悄溜到大门口,打开了大门。
黑暗中,一个童稚的声音陡然响起:“奶奶!快来!妈妈在这里!”
郁江离吓了一跳,心里一阵恶寒。
她借着院里的灯光,深深看了赵来弟一眼,了无牵挂地走了。
出门后,郁江离用力撞上门子,但黑暗中没有摸到门锁。
赵父已经追到门口,在另一侧使劲拽门。郁江离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和赵父僵持。
情急之下,她把母亲送她的老年机插进了铁门上用来挂锁的圆环中。
那个圆环比手机略小,但郁江离使出了浑身力气,把手机挤得变形,勉强挤进去一个角。
赵父嘶吼怒骂,越用力,手机就固定得越结实。
郁江离松了手,朝大路跑去。那边有路灯,也靠近警局。求救的机会更多。
远远,她看到路灯下停着一辆出租车,于是直奔出租车而去。
然而,就在她拉开车门的那一刹,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后排坐着两个人,郁芳和江庆中。
她转身就跑。但方才双腿用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停下来,不禁发酸打颤,再次起跑就慢了许多。
而在这时,又岔了气,左肋下像顶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就连正常呼吸都疼得像要爆开了。
没跑几步,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后脖颈。
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力度绝对是父亲。
郁江离下意识挣扎,才一用力,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江庆中一脚踹在膝弯。江庆中押着她,将她按跪在地上,仿佛手下的人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他要为民除害。
而他心里也确实燃起了一团正义之火。
郁江离被江庆中和郁芳控制着,推着回到了赵家。
借着手电筒的光,郁芳看到了那个被挤压变形的老年机,心疼的捡起来,一边用手轻轻拂去上面的土,一边心疼又愤怒的咒骂。
骂的自然是郁江离。
赵母见到郁芳,就像被伤害的苦主可算见到了青天大老爷,哭着喊着要郁芳给个公道。
“你家女儿早就破了身子,谁不知她是个二手货,偏偏到我们家就装贞洁烈女,我们招谁惹谁了!”
“瞧把我儿子打得!我活了一辈子,只听过男人打女人,我还没见过女人打男人!哎呀……真是造孽呀……我不活了!”
郁芳五味杂陈,在赵父赵母面前着实抬不起头。
“唉!这闺女我们教不了了,既然进了你家的门,要打要骂你们看着办。就算打死,我们都不管。”
赵母不依不饶,把赵金福推了过来,“你看把我儿子咬的,我们要是晚进去一会儿,这块肉就得掉下来!你闺女是属狗的吗?这么狠?”
郁芳愧疚更甚,心疼地看着赵金福,眼里噙满泪水。
赵母一打电话,她和江庆中就赶紧打车过来。幸好来得及时,否则郁江离要是跑了,这怎么和赵家交代,又怎么在十里八乡抬得起头!她和江庆中只能去村南的水坑里溺死,才能挽回一点脸面。
赵父把赵来弟送到小卧室,关好门,也过来帮腔,指着郁江离说:“你们这闺女我们可要不起,不叫男人碰结什么婚?你们这和骗婚有什么区别?”
郁芳转头甩了郁江离一巴掌,恨得牙根疼,“说了多少次,接过来要听话,要勤快,你听什么了?我和你爸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郁江离双手被江庆中钳在身后,无力反抗,嘴角淌下一道温热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
嫁出去的女儿再领回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且不说其他,郁江离要真是这样领回去,将来江荀都找不上婆家,甚至可能还会连累江枫江蕊的婚事。
出于对大局考虑,郁芳和江庆中早就商量过,无论如何,得让她在赵家安安分分过下去。
郁芳把赵母拽到一边,低声耳语一番。
赵母不敢相信,瞪大眼睛问她:“这……这行吗?”
“行!孩子伯母也说了,女的,只要有了一次,以后就都行了。”
赵母仍有些不敢,当初警局的训话犹然在耳,她不敢犯法。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是郁江离的亲妈提出来的,而且郁江离和她儿子又是夫妻,说到底,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
而且这次过后,郁江离也没脸把这种事情往外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江庆中在郁芳的辅助下,把郁江离推到卧室,让赵金福再做一次。
赵母和郁芳正要退出来,忽然听见啪的一声,定睛一看,郁江离扇了赵金福一巴掌,赵金福捂着脸,委委屈屈地看着赵母, 眼看就要哭出来。
郁芳急忙上前道歉,并给赵母使了个眼色。赵母心领神会,当即锁了房门,两人回到床上,各按住郁江离的左右胳膊,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郁芳不解气,在她脸上噼里啪啦扇了一通,直到郁江离一声不吭。
看着女儿这样子,郁芳也忍不住掉眼泪,打了女儿,又悔恨地抽了自己两巴掌。
赵金福试图扒拉她的腿,被她踹了一脚。
但她终究双手被困,上半身使不上力气,很快便体力不支。
好梦易醒,噩梦难断。
随着一阵剧痛,沉沉海底只剩无尽黑暗。
男人如猪哼一般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模糊中,来自生身母亲的那张心疼又释怀的脸,绞灭了最后一点萤光。
忽然赵金福惊喜大叫:“血……妈,有血!”
赵母瞥了一眼,那一点血迹,算不了什么。可怜她那傻儿子,还笑得出来。
郁芳压着女儿的胳膊,俯下身抱住她的头,不让她看那些画面,低声说道:“以后就是赵家门里的人了,和人家好好过!算命的说了,你命里带儿子,而且还是条龙子。”
声音不大,却被赵母听见了。赵母不禁有了笑容。
郁江离疼痛难忍,胳膊在郁芳身下动了几下,郁芳也没在意。
终于她从外套兜里摸到了车钥匙。
那把车钥匙和以前不一样了,镶了钻,还镶了宝石。环扣上还多了一个红珊瑚的挂件。
郁江离摸到后,趁郁芳放松,用钥匙猛地戳了她腹部一下,郁芳受疼,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被郁江离突然一推,一个趔趄倒在床边。
不及赵母反应,郁江离冒着胳膊脱臼的风险猛地坐起,左手拿着半指长的珊瑚挂件戳进了赵金福右眼。
赵金福猝不及防,捂着眼疼得变了声调。
赵母吓傻了,顾不上再管郁江离,急忙去看自己儿子。
郁江离忙乱中提上裤子,郁芳从床上爬下来拽住她,被她踢了一脚膝盖。
打开门,客厅竟然没人。
于是她忍着剧烈疼痛,一口气跑了出去。
他们要想追她,肯定会开车。郁江离朝小路跑去,穿过田野,进入树林就安全了。
正月末的田地里,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郁江离没来得及穿鞋,赤着脚踩在上面,借着半人高的路基作掩护,沿着田边朝远处黑漆漆的树林弯腰跑去。
树林里乌黑一片,刚一进去,就被冰冷的树枝戳了眼睛,还好反应快,眼睛疼了一阵,流了一会儿泪就好多了,也渐渐适应了乌漆嘛黑的环境,视野扩大到周围几步之内。
只是右手脱了臼,晃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喜欢一点萤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一点萤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