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州,兰利,中情局(cIA)总部。
深夜,东亚事务部主任约翰·史密斯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然而,与几个月前那种充斥着雪茄烟雾和咆哮的狂怒气氛不同,此刻的办公室里,是一种死寂,一种冰冷到骨髓里的死寂。
史密斯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面前一份刚刚从最高加密渠道传来的情报简报。简报的标题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创世纪】。
但下面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来自地狱的寒冰巨锤,狠狠地砸在他的神经上。
【目标:华夏“一号工程”——“神光一号”量子光刻原型机。】
【状态:已完成首次实验性刻蚀。】
【核心参数:刻蚀线宽500皮米(pm),等效工艺0.5纳米。】
【技术原理:基于“物质波干涉”与“量子隧穿打印”,完全绕开传统光学系统。】
【评估结论:该技术领先我方现有EUV技术至少两个代差。重复,是两个代差(two Generations)。】
“两个代差……”史密斯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撒哈拉的狂风吹了三天三夜。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办公室里一群同样面如死灰的精英分析师和技术顾问,嘶哑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是华夏人放出的假消息,是他们的心理战,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一位从“阿斯麦”(ASmL)紧急请来的、全球最顶尖的光刻技术专家,一个一向以严谨和骄傲着称的荷兰人,此刻脸色苍白得像一张A4纸。他颤抖地推了推眼镜,说道:“史密斯先生……从……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份数据……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史密斯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站了起来,“说下去!”
“是的,不可能!”这位荷兰专家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声音提高了几分,“要实现皮米级的物质波干涉,需要对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进行超乎想象的稳定控制!还有那个所谓的‘量子隧穿打印’,要对单个原子的隧穿概率进行百万分之一级别的精密调控?上帝!这根本不是工程学,这是神学!是我们理论物理学家在做梦时才会想到的东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职业生涯担保,这绝对是假的!是他们编造出来吓唬我们的!”
“对!一定是假的!”英特尔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也附和道,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我们的12代酷睿还在用10纳米工艺,他们直接干到了0.5纳米?这不叫超车,这叫超度!把我们整个半导体行业都给超度了!这一定是他们用电子显微镜伪造的图片!”
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点。
是啊,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我们才是科技的灯塔,我们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他们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情报分析的年轻探员,用颤抖的手点开了另一份文件。
“先生们……这是我们刚刚通过‘锁眼’系列侦察卫星,在过去六个月里,对燕京大学物理学院区域进行的高分辨率连续监控影像。”
巨大的屏幕上,画面开始播放。
所有人都看到,一块空地,在短短三十天内,拔地而起一座充满了科幻感的巨型银色建筑。
他们看到,无数挂着特殊牌照的运输车,日夜不息地将各种顶尖设备和稀有材料运入其中。
他们看到,华夏科学界最顶尖的那一批国宝级院士和专家,一个个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满脸狂热地涌入那座建筑,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们甚至通过红外热成像,看到那座建筑的核心区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一直维持着一种接近绝对零度的、不可思议的超低温环境!
所有的证据,都像是一块块拼图,最终拼凑出了一个让他们无法呼吸、无法接受的恐怖事实。
“还有……”年轻探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部署在他们内部的一位……一位代号‘夜莺’的线人,就在一个小时前,发回了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信息。”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简单的文字。
【我看到了神光,我选择皈依。永别了。】
“轰!”
如果说之前的证据只是让众人心存侥幸,那么这条来自最可靠线人的“殉道”信息,则像是一记最终的审判铁锤,彻底砸碎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位刚刚还信誓旦旦用人格担保这是假的荷兰专家,此刻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违背了物理定律……这不可能……”
英特尔的cto则面如死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公司那高达数千亿美元的市值,在明天开盘后,如同雪崩般崩塌的惨状。
完了。
全完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由数万项专利构筑起来的、坚不可摧的EUV技术壁垒,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他们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窒息攻势”,非但没有扼杀对手,反而像是给对手施加了一个“超级进化”的bUFF,直接催生出了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科技怪物!
“秦风……”
史密斯看着屏幕上那个清秀的年轻人照片,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再是之前的愤怒和轻蔑,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还在这里咆哮着要查清这个年轻人的所有“弱点”。
现在他明白了。
当你的对手已经开始用“神学”来跟你玩科技的时候,你还在研究他的“人设”,这本身就是一种何等的可悲与可笑。
华盛顿,白宫,战情室。
气氛比兰利的cIA总部还要压抑一万倍。
鹰酱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顾问……所有最高决策层成员,全部到齐。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同一份被标记为【coSmIc-tS\/codEwoRd\/NoFoRN】(宇宙级绝密\/代号\/禁止外传)的最高等级情报。
内容,正是关于“神光一号”。
“谁能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噩梦?”总统先生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他看着自己的首席科技顾问,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宣称“华夏科技是沙滩城堡”的诺贝尔奖得主汤普森博士。
汤普森博士此刻的脸色,比死了亲妈还要难看。他拿着报告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
“总统先生……从……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数据来看……这……这很可能是……真的。”
“真的?”国防部长猛地一拍桌子,这位一向以鹰派着称的四星上将,此刻双目赤红,“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所有的F-35,我们所有的‘朱姆沃尔特’,我们所有的天基武器系统,它们的大脑,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算盘!而他们的武器,即将装上‘量子大脑’!这场仗还怎么打?!我们拿什么去打?!”
“股市!上帝啊,是股市!”财政部长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整个纳斯达克,不,是整个华尔街,都会瞬间崩溃!英特尔、Amd、英伟达、阿斯麦……所有半导体相关的企业,它们的股票会变成废纸!这将引发一场比1929年大萧条还要恐怖一百倍的金融海啸!”
“还有学术界!”首席科技顾问汤普森博士补充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们刚刚动员了整个西方学术界,把秦风的理论打成‘异端邪说’。现在,他用一台我们连原理都看不懂的‘神迹’,狠狠地把我们所有人的脸都抽肿了!从今以后,谁还会相信《自然》?谁还会相信《科学》?谁还会相信诺贝尔奖?我们整个西方科学界几百年建立起来的学术权威和话语权,将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技术、军事、金融、学术……
全方位的、压倒性的、降维式的打击!
战情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星球上最有权势的人。他们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他们制定的规则去玩弄世界。
但今天,他们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力感”。
一种面对更高等文明时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渺小的无力感。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群手持长矛的古罗马士兵,在仰望着一艘缓缓降临的、遮天蔽日的星际母舰。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总统先生失魂落魄地靠在椅背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们怎么可能绕开我们的技术壁垒?我们花了五十年,集合了全世界最聪明的头脑,才勉强造出了EUV……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只用了不到一年,就造出了这种……这种怪物?!”
没有人能回答他。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国家安全顾问缓缓地站起身,他的脸色凝重如水。
“总统先生,各位。”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
“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是在和一个国家,一个追赶者进行科技竞赛。”
“但现在看来,我们错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失魂落魄的大人物,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们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华夏。”
“而是一直站在华夏背后的那个……名为秦风的年轻人。”
“我们不是在打一场科技战。”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们是在与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拥有神明般智慧的‘个体’,进行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整个战情室,鸦雀无声。
鹰酱的集体失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亲手拉响的“红色警报”,警告的不是一头苏醒的巨龙。
而是一个……即将降临的,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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