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子打在脸上,有点疼。李沧澜抬手擦了下脸,掌心还有金光在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游走。他知道,那是他的能力刚刚用过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这里原本是灵气很足的地方,现在却被吸干了,草都不长一根。地上裂开很多缝,深得能看到下面的石头。空气中还飘着灵力的残渣,偶尔闪一下电光,噼啪作响。
远处有座小山,在热气里晃来晃去。天上的云很厚,压得很低,颜色灰黄,一点阳光都看不到。风吹过来,带着土味和血味,吹乱了他的头发,也让他身后的两个人更紧张了。
“往这边走。”他说。
三人立刻转向西北方向快步前进。李沧澜走得很快,但脚步很稳,几乎没扬起灰尘。他眉心有一道金色的线,一闪一闪的,那是他的异能开启的标志——他能吞掉一切能量,也能感觉到别人留下的痕迹。
叶清歌跟在他后面,剑背在身后,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贴在肩上。她眼神冷静,一直在注意四周的情况。她没问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只说了一句:“血味太重,你肯定闻得到。”
没错。这股气息不是普通的线索。这是有人用了“血遁术”逃跑留下的。这种法术要用自己的精血为代价,撕开空间逃走,很伤身体,不到生死关头没人会用。虽然它能躲过一般的探查,但瞒不过李沧澜的能力。对他来说,这就像黑夜里的灯,一眼就能看到。
陈玄策拖着受伤的手臂,咬牙跟着。他的左手已经发黑,中毒了。再不处理,整条胳膊都会废掉。但他把刀插进腰带,另一只手抓着几张符纸,手指捏得发白。他知道不能停下,不然下次就是他们被追杀了。
他们一路穿过烧焦的土地,翻过断崖,路上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 broken的兵器、烧坏的衣服、干掉的血迹……这些说明对方早有埋伏,人多势众,还会配合攻击。要不是李沧澜关键时刻觉醒了吞噬领域,逆转局势,死的就是他们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地势变得陡峭起来。前面是一片怪石林立的地方,石头像野兽的牙齿一样竖着,形成一个迷宫一样的地形。风在这里乱吹,有时很大声,有时又突然安静。
李沧澜忽然停下。
他闭上眼,眉心的金纹亮了一下。一种特别的感觉从他身上扩散出去,像丝线一样细,能察觉空气中的残留能量。这不是普通的神识搜索,是他独有的“溯源感应”,可以顺着能量的痕迹找回去。
几秒后,他睁开眼,看向前面十丈远的一块地面。
那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在他眼里,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线,像是用血画出来的箭头,指向西北。这条线断断续续,隔几步才有一小段,明显是为了防止被人追踪而故意设的假象。
“果然是这条路。”他冷笑,“想用迷阵藏自己?晚了。”
话刚说完,前方空气一抖,几股灰色雾气冒出来,迅速连成一片墙,挡住去路。雾里有符文闪动,组成一个封印阵,显然是提前布置好的,专门拦追兵的。
叶清歌一步冲出,动作干脆。她没有完全拔剑,只是让剑尖露出半寸,轻轻点了七下。每一击都打在符文的关键点上,角度精准,力量刚好。
咔嚓几声,灰雾炸开,符文碎裂。后面的岩缝露了出来,窄得只能侧身进去。岩壁湿漉漉的,长着青苔,深处黑漆漆的,传来滴水的声音。
“走!”她收剑入鞘,声音平静。
三人冲进岩缝,刚跑出百步,头顶轰隆作响。整个山壁开始震动,碎石像雨一样砸下来。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浪从地下喷出,赤红的火焰顺着裂缝窜上来,瞬间点燃了通道里的空气。
敌人引爆了地脉火煞,想把他们困死在里面。
这种火很可怕,温度极高,普通人靠近就会被烧伤,修士也会经脉受损。更麻烦的是它会腐蚀护体灵气,能烧好几个时辰,足够让人活活困死。
热浪扑面而来,岩缝里全是火光,空气像被点燃了一样,呼吸都像在吸滚烫的沙子,喉咙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李沧澜却停下了。
他张开双臂,眉心金纹猛地亮起,吞噬领域再次展开。一圈暗金色的光从他身上扩散,罩住前方十丈。那些喷出来的火煞刚冒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过去,全部吸进他眉心。
他的灵窍嗡嗡作响,能量涌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他甚至觉得体内有种满足感,像是饿久了终于吃到饭,整个人都在吸收热量。
但这也有代价。
每次吸收强能量,都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尤其是这种暴烈的火煞,控制不好就会反噬。李沧澜胸口一阵闷痛,像是有火在血管里乱窜,但他忍住了,一步也没退。
“走!我断后!”他低吼。
叶清歌和陈玄策立刻往前冲。叶清歌右手始终没离开剑柄,随时准备出手;陈玄策一边跑一边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吞下,勉强压住毒素蔓延。
李沧澜边吸火煞边后退。每退一步,身后的火焰就被吸掉一层。等他们彻底通过时,整条通道只剩下焦黑的墙和满地灰烬,空气里全是硫磺和烧焦的味道。
冲出岩缝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孤崖横在尽头,三面都是万丈深渊。风从谷底往上吹,站都站不稳。脚下岩石裂痕遍布,好像随时会塌。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只有这里孤零零地立着,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六个人站在崖边。其中一个胸口起伏剧烈,脸色苍白,正是刚才用血遁逃走的头目。他穿着黑斗篷,袖子被血浸透,一只手按在腹部,指缝还在渗血。另外五人围在他周围,手持武器,神情警惕,明显还想拼一把。
“没路了。”李沧澜站定,看着他们。
那人喘着气,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抓住我们就能知道一切?可笑。”
笑声沙哑,带着讥讽。他抬头看李沧澜,眼里有害怕,也有……怜悯?
“我不需要知道全部。”李沧澜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很稳,“我只要你说出我知道的部分。”
“做梦!”另一个金丹修士大吼,掐诀打出一道黑光,直射李沧澜脸。
那黑光是“噬灵钉”,以魂魄为引,打中后会破坏神识,轻则失忆,重则变傀儡。
叶清歌早有防备,寒渊剑出鞘半寸,剑气一扫,把黑光劈碎。她站在李沧澜旁边,眼神冷得像冰:“再动,我就废你神识。”
剩下的人僵住,不敢再动。
气氛一下子绷紧。
但就在这一刻,那个头目突然双手合十,体内灵力疯狂聚集。丹田处鼓起一团刺眼的光球——他要自爆元婴!
这种爆炸能炸毁山崖,百丈内的一切都会被毁,他们三个也得陪葬。
李沧澜反应极快,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箭一样冲上去。他不是躲,而是迎着那团光球扑过去,在爆炸前一秒,手掌按在对方肚子上。
吞噬之力全开。
那团即将引爆的灵核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硬生生从丹田抽出来,变成一道光钻进李沧澜眉心。整个过程只有一瞬,快到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头目双眼翻白,软倒在地,修为直接跌到筑基初期,元婴溃散,这辈子再也别想突破。李沧澜也被震退三步,嘴角流出一丝血。强行抽取高阶修士的灵核,哪怕只是一瞬,也会伤到经脉,尤其对方比他强得多。
但他站住了。
身后,叶清歌的剑已经架在最后一个活口脖子上。那人浑身发抖,冷汗直流,不敢动。陈玄策用雷刀在地上划了一圈,贴上符纸,封住所有退路。五个人全跪在地上,手被绑,灵脉被锁,像待宰的羊。
“说。”李沧澜擦掉嘴角的血,蹲在头目前面,声音低但不容拒绝,“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闭着眼,不说话。
“不说也行。”李沧澜伸手按在他额头,灵识探入,“我可以自己拿。”
那人猛地睁眼,瞳孔收缩:“你敢读我记忆?那是禁忌!会引来——”
“会引来什么?”李沧澜盯着他,“归墟星律?还是别的?”
这个名字一出,俘虏的脸色变了。
“你们……根本不明白……”他声音发抖,“那不是组织,是命……是注定要来的劫……”
李沧澜皱眉。他对“归墟星律”听过一些——古书上写的天地法则,传说每当星辰错位、阴阳失衡,就会降下灾难,叫“星律审判”。而触发条件之一,就是有人窥探禁忌记忆,扰乱因果。
可他在乎吗?不在乎。
“劫不劫我不关心。”他松开手,“我只关心谁下令的。”
“夜卜堂……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守门人’……在西漠……”俘虏喘着气,“有人拿着半把钥匙……说能开北境祭坛……你们已经被盯上了……逃不掉的……”
李沧澜收回手,站起来。
他看向叶清歌和陈玄策:“听到了吗?”
“听到了。”叶清歌点头,“不只是追杀,是早就安排好的局。”
陈玄策靠在刀上,手指发麻:“他们想让我们去找那把钥匙。”
“那就去。”李沧澜转身望向远方,“但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是猎物。”他抬起右手,掌心金光流动,“我是来讨债的。”
风吹起他的衣角。身后五个俘虏被捆着,倒在地上。叶清歌站在他身边,手一直没离剑。陈玄策走到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谷。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李沧澜看着天边翻滚的云,慢慢说:
“先让他们活着。”
……
晚上,孤崖上燃起一堆火。
火焰跳动,照出三人疲惫但坚定的脸。俘虏被关到崖后的洞里,由陈玄策布下镇灵阵封锁,不能逃也不能传信。他们都昏过去了,短时间内醒不来。
李沧澜盘腿坐着,眉心金纹还没灭。他在消化刚才吸收的灵核能量,也在整理从俘虏记忆里拿到的信息。
画面杂乱,但渐渐清晰。
他看到沙漠深处有一大片建筑,像个倒过来的金字塔,通体黑色,刻满古老文字。中间有个祭坛,形状像北斗七星,中央空着一个放钥匙的位置。
他还看到一个人站在祭坛前,穿灰袍,脸模糊,手里拿着半把青铜钥匙。那人忽然抬头,像是察觉了什么,隔着遥远时空和李沧澜对视——那一瞬间,李沧澜头痛欲裂,像有无数针扎进脑子。
“你在看什么?”叶清歌轻声问。
“未来。”他闭眼,“或者说是别人的计划。”
她沉默一会儿,递来一碗水:“别太深,有些记忆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他接过喝了一口,“但他们低估我了。他们以为我会怕,会退,会因为‘归墟星律’四个字就不敢动。可他们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命’。”
叶清歌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这不是偶然的?”
“从你收到那封匿名信开始。”李沧澜放下碗,“信上说‘北境有你父母留的东西’,可你从来没提过父母的事。知道这点的不超过五个人。寄信人用了‘遗留’这个词,说明他知道东西不在你手上,也知道你会去找。”
“所以,这是饵。”
“对。他们知道我们会来,也知道我们会打破平衡。所以提前布局,派夜卜堂来杀我们。可惜,他们没想到我会觉醒吞噬领域。”
陈玄策包着手臂,苦笑:“可我们现在也没赢。他们既然敢设局,就不会只派这一批人。西漠那边,恐怕早有准备。”
“那就让他们准备。”李沧澜站起来,看向北方,“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下棋,又是谁,想操控命运。”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
三人出发南下,目标西漠。
路上经过一个废弃村子,房子塌了,井干了,只有一棵老槐树还站着,枝干扭曲像爪子伸向天空。树下有块破碑,字迹模糊,勉强认出几个字:“勿近北境,祸起星移。”
李沧澜站了很久。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警告。
这是前人用命写下的预言。
而他,正走在通往预言核心的路上。
风又吹起来,卷着沙,拂过他的脸。
这一次,他没有抬手擦。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
几天后,到了西漠边缘。
黄沙漫天,太阳毒辣,天地一片苍茫。远处沙丘起伏,像凝固的海浪。空气干燥,呼吸像在吃灰。
三人换了普通旅人的衣服,背着水和干粮,步行穿越这片叫“亡魂沙海”的地方。传说这里有九十九个王朝的遗迹,也埋了无数探险者的尸骨。
“根据俘虏的记忆,那座倒金字塔在‘镜渊’下面。”李沧澜摊开一张羊皮地图,边缘焦黑,是从尸体上找到的,“镜渊是个地下湖,常年被沙暴盖着,入口很难找。”
叶清歌眯眼看远处:“如果真在湖底,怎么进出?”
“有机关。”陈玄策咳两声,毒还没完全清除,“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说‘星移之门’要用双钥打开,一把在北境,一把在西漠。两把钥匙共鸣,才能激活地宫。”
李沧澜点头:“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在北境动手了,才会引发这一连串事。”
“谁会这么做?”叶清歌问。
“不知道。”李沧澜收起地图,“但一定是个不想让历史重演的人。”
他们继续走,傍晚到了一处沙谷。这里风小些,两边岩石挡风,适合休息。
陈玄策点火,挂了个铜铃在帐篷外。这是驱邪的小物件,也是他们的习惯——总怕哪天噩梦真的追上来。
夜深了,四周安静。
李沧澜睡不着。他抬头看星空,银河横跨天上,星星排成奇怪的图案。他发现,北斗七星的位置偏了些,北极星光也变暗了。
这不是正常的。
是有人动了星象。
他闭眼,开启灵窍,试着回想俘虏记忆中最深的画面——灰袍人手中的半把钥匙。
一瞬间,一段陌生记忆浮现:千年前,北境高原爆发大战。七位圣贤联手封印了一座远古祭坛,埋进地脉枢纽,把钥匙分成两半,分别藏在东西两边。他们发誓,除非天地崩溃,否则绝不开启。
可就在封印完成时,第八个人出现了。
他穿灰袍,拿权杖,自称“守门人”,职责是守护封印。但他没参战,也没留名。只在石碑背面刻了一句话:“当星移之时,门将自启,吾将归来。”
此后千年,没人知道他是谁。直到最近,各地出现“星轨偏移”,古老遗迹复苏,失传的禁术重现……
李沧澜猛地睁眼。
明白了。
所谓的“守门人”,根本不是守护者,而是等着复活的人。
这些人不是想阻止祭坛开启,而是想亲手打开它。
而他们三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用来测试封印松动的程度。
想到这儿,他猛地起身,走向守夜的叶清歌。
“我们被骗了。”他说。
“什么?”
“北境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李沧澜声音低,“那封信是假的。我们的父母……也许根本就没留下遗物。一切都是为了引我们进来。”
叶清歌愣住。
她一直以为那封信是解开身世的起点。可现在看,更像是精心设计的心理突破口——利用她的执念,把她推向预定的方向。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她问。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李沧澜看向西漠深处,“既然他们是想借我们打开祭坛,那我就反过来,用他们的规则,毁掉他们的计划。”
“你想怎么做?”
“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另一半钥匙。”他眼中闪过金光,“然后,把它毁了。”
叶清歌沉默很久,终于点头:“好。”
第二天黎明,他们进入一片绿洲。
棕榈树稀疏,泉水清澈,几只骆驼在喝水。一个老者坐在石头上,拄着竹杖,眼睛浑浊却有智慧。
“你们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我等了很久。”
李沧澜皱眉:“你是谁?”
“我是最后一个记得‘星移之誓’的人。”老人慢慢站起来,“也是当年七圣贤中,唯一活下来的。”
三人震惊。
“千年前那一战,我本该死。”老人叹气,“但我选择活着,只为等一个能终结轮回的人。”
“你说的是……守门人?”陈玄策问。
“对。”老人点头,“他不是人类,是上一个纪元留下的意识。每当天地秩序快崩,他就会醒来,引导世人重启祭坛,释放‘原初之力’。他认为这是净化世界,其实是毁灭的开始。”
“祭坛里到底封了什么?”叶清歌问。
老人沉默一会儿,才说:“不是东西,是一段记忆——关于这个世界是怎么诞生的,又是怎么被改写的真相。一旦被人读取,现实就会崩塌。”
三人脸色都变了。
难怪“归墟星律”会惩罚窥探者。那不是诅咒,是世界的自我保护。
“所以你们必须阻止他。”老人看着李沧澜,“而你,是唯一能对抗‘吞噬’之力的人。因为你的灵窍,不是天生的,是当年那个背叛圣贤的叛徒留下的种子。他是第一个想掌控原初之力的人,失败了,魂魄分裂,一部分成了你。”
李沧澜心头一震。
原来他的能力,不是天赋,而是宿命。
“我不在乎过去是谁。”他平静地说,“我只在乎我现在能做什么。”
老人笑了:“很好。那我把最后的情报告诉你们。”
他指向南方:“镜渊入口,在‘沙眼’下面。每月月圆,沙流倒转,湖面出现。但要进地宫,必须过三关:心魔、因果、命运。只有真正不怕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之后呢?”
“钥匙就在那儿。”老人闭眼,“但记住,拿到钥匙的人,也要承受它的重量。”
三人告别老人,踏上最后一程。
三天后,月圆之夜。
沙眼开启,黄沙如瀑布倒流,露出下面幽蓝的湖面。湖水平静如镜,映出扭曲的星空。
他们跳了进去。
湖底是一座水晶宫殿,柱子透明,里面流动着发光的能量。墙上全是壁画,画着世界的诞生、文明的兴衰、一次次被抹去的历史。
走过第一道门,试炼开始。
心魔试炼:李沧澜看到自己成了新的守门人,拿着双钥打开祭坛。亿万生灵在他面前化为灰烬,他却冷漠微笑,说这是“必要的牺牲”。他差点沉沦,直到听见叶清歌的声音:“你答应过,绝不让任何人替你决定命运。”
他醒了,满头冷汗。
因果试炼:他们被迫看到彼此的人生片段。叶清歌看到母亲临终前写信,其实是想让她远离北境;陈玄策知道师父当年死于中毒,是因为发现了夜卜堂的秘密。每个人的命运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拉着,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他们挣脱了。
命运试炼:最难的一关。他们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路上,两边是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有的他们死了,有的他们屈服了,有的他们成了新的守门人。只有一个方向通向真实。
李沧澜闭眼,靠灵窍感知那唯一的“真实之线”。
他迈出一步。
三关结束。
中央祭坛上,静静躺着一把青铜钥匙,和记忆中的那一半完全吻合。
就在他伸手时,整个宫殿剧烈震动。
一道灰影从虚空中走出,正是那个灰袍人。
“你比我想象中快。”他开口,声音像很多人同时说话,“但你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谁?”李沧澜问。
“我是时间的守望者,命运的编织者。”灰袍人抬起手,“也是你无法战胜的存在。”
战斗开始。
灰袍人掌控因果,每次出手都能预判他们的动作,甚至改变过去几秒的结果。叶清歌的剑明明砍中,下一秒却变成落空;陈玄策的符刚激发,就被“从未存在”抹掉。
李沧澜全力催动吞噬领域,却发现对方的能量像影子,抓不住。
危急时刻,他想起老人的话:“你的灵窍,是叛徒的遗产。”
叛徒……也曾挑战过守门人。
那他是不是也找到过破解的方法?
一瞬间,李沧澜做出决定。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打开灵窍,让灰袍人的力量涌进来。
“你疯了吗?”叶清歌惊叫。
但李沧澜嘴角扬起一笑。
他在吞噬的,不只是力量,还有那段被封印的记忆——关于叛徒如何失败,又如何留下种子等待重生。
记忆如洪水冲进脑海,痛得他几乎昏过去。
可就在快撑不住时,他找到了答案。
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青铜器,而是“选择”本身。
祭坛可以开,也可以不开。而“守门人”坚信命运不可违,所以他永远看不到另一种可能。
李沧澜猛然睁眼,眉心金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
他把所有吞噬的能量反向释放,不是打灰袍人,而是轰向祭坛中央的符阵。
“你不明白!”灰袍人怒吼,“这是注定的结局!”
“那就让我改写它。”李沧澜低声说,“我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他的继承者。”
“我是我自己。”
轰——!
地宫崩塌。
青铜钥匙在强光中化为粉末。
灰袍人发出不甘的嘶吼,身影慢慢消失:“你会后悔的……下一次星移之时,我会回来……”
声音未落,湖水倒灌,三人被巨浪推出沙眼。
当他们挣扎着爬上岸时,东方已泛白。
西漠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李沧澜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几天后,他们在边境小镇休整。
陈玄策的毒终于清了,手臂能动了。叶清歌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谢谢你,没有打开门。”
她笑了笑,把信烧了。
李沧澜站在屋顶,看着蓝天。
他知道,守门人不会真正消失。星轨还在偏移,新的阴谋已在酝酿。
但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动逃亡的少年。
他转身走下屋檐,对同伴说:“准备出发吧。”
“去哪儿?”
“北境。”他淡淡道,“有些账,得当面算清楚。”
风再次吹起。
这一次,是他迎着风,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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