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柳府,柳青青正坐在桌前,盯着自己掌心的妖纹,轻声叹息。
小黑用它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很明显是在安慰她。
“主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下次的月圆之夜?还是在担心那个牛鼻子老道,会找我们的麻烦?”
柳青青长吁了一口气,才说道:“不是担心,是被打扰的那种不胜其烦的感觉,你能懂吗?”
小黑的蓝眸闪了闪:“那有什么可烦的?本小妖去教训教训他们?替主人出出气可好?”
柳青青斜睨了它一眼:“算了,只要他们不来找麻烦,本尊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的。倘若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招惹本尊......”
就在这时,门口的府兵来报:“启禀大小姐,国师带着禁军闯进来了。”
柳青青神情微怔:“他们来干什么?”
还不等府兵回话,玄清就已经带着禁军踏进了主院,他手中的黄符在指尖晃得刺眼。
“安和郡主,陛下有旨,命本国师前来查验你府中邪祟!”
话音刚落,他就指向蜷在柳青青脚边的小黑:“此猫通身墨黑,眼带幽光,必是妖物无疑!”
小黑慢悠悠抬了抬眼,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
没等禁军上前,突然“喵呜”地叫了一声,纵身跳上廊柱。
玄清立刻让侍卫举着黄符去追:“快!符纸一碰它就会自燃,让众人看看它的真面目!”
那侍卫踮着脚去够,小黑却突然歪头,爪子一扬。不知从哪儿扒拉下来一撮松针,精准落进侍卫衣领里。
“哎哟!”侍卫疼得直跳脚,黄符脱手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桌上敞着盖的茶碗里。
符纸泡得软塌塌,别说自燃,连朱砂都晕成了淡红色。
玄清脸色一僵,忙说:“定是茶水阴气重,破了符力!来人,取干柴来,邪祟怕火,咱们用火熏它现形!”
两名禁军抱来柴薪,刚要点火。
小黑突然从房梁上跃下,爪子勾住玄清的道袍下摆,轻轻一扯。
“哗啦”一声,玄清藏在袖中的黑色粉末全洒了出来,正好落在柴堆上。
柳青青眼尖,立刻喊道:“道长这是做什么?用柳灰冒充妖气,是想烧自己的‘证据’吗?”
玄清慌得去捂,却没注意小黑已经绕到他身后。尾巴一卷,将他腰间的紫木葫芦勾了下来。
葫芦盖“啪”地打开,里面的朱砂膏流了一地。
正好被追来的农妇踩了个正着,摔了个四脚朝天。
农妇疼得直叫,脱口而出:“萧大人说了,只要我演得像,事后给我五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街坊顿时炸开了锅。
玄清又急又气,伸手去抓小黑,却被小黑轻巧躲开。
还故意用爪子沾了朱砂膏,在他雪白的道袍上印了个黑糊糊的猫爪印。
“妖道!你身上沾了猫妖的爪印,是不是也成了邪祟同伙啊?”
有人高声打趣,玄清气得浑身发抖。却看着上蹿下跳、专挑他狼狈处捣乱的小黑,连一根猫毛都碰不到。
小黑最后跳回柳青青怀里,得意地舔了舔爪子,还对着玄清“喵呜”了一声。
像是在说:“小样儿的,就凭你?想害我主人?再练十年吧”。
玄清看着满院的狼藉和街坊的嘲笑,知道今天的构陷彻底砸了。
他准备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可刚抬脚,柳青青的声音便懒洋洋地飘过来。
音调不高,却带着冰碴子:“国师大人,难道这就想走?”
他脚步一顿,强装镇定回身:“郡主还有何事?”
“何事?”柳青青抱着小黑缓步上前,指尖轻轻点了点身侧翻倒的花架。
那是她亲手养了五年的琼花,此刻枝折花落,泥土洒了满地。
她又扫过被劈坏的竹门、踩碎的陶罐、追猫时打碎的茶盏......
最后目光落在玄清那几个还在窃窃私语的手下身上,声音陡然冷厉,“你带着人上门,说什么邪祟,翻箱倒柜不算,还打砸东西!
现在把我柳府霍霍成这样,你人话都没说一句,就想脱身?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怕是你亲娘也不会这样惯着你吧?”
街坊们本就看得清楚,此刻纷纷附和:“就是!国师这分明是构陷不成,就想溜!”
“是啊,是啊,人家的东西被砸成这样,必须赔!”
“这就是来找茬的吧?人家姑娘养的小猫,非说是什么邪祟,这不是胡闹吗?”
“没错!国师也不行,必须让他赔!明摆着欺负人嘛......”
玄清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硬撑着道:“不过是些破花烂罐,我赔你几两银子便是。”
“几两银子?”柳青青嗤笑一声,抱着小黑走到那株琼花前,“这琼花是当年城主亲赠的品种,光是培育就耗了百两银子,你说几两就想打发?”
她又指向竹门旁的药柜,“那柜子里是我配药的珍稀药材,被你手下踩碎的百年当归、野山参,市价至少八百两。
还有这院子的青石地砖、墙边的紫藤花架,哪一样不是真金白银堆起来的?”
说着,她又指向地上摔碎的茶盏,慢悠悠道:“这个茶盏,是皇上钦赐的宝贝,御赐之物你也敢损坏?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而且,这茶盏可价值不菲啊!若是拿到市面上,至少要千两黄金才能购得啊!你竟然轻飘飘的就把它打碎了,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掰着手指算得分明:“琼花二百两,药材八百两,花架、地砖、陶罐算一百两。
茶盏就不多说了,不治你罪已经是本郡主大度了,黄金一千两,少半纹都不行。
再加上我的名声损失费,你找人构陷我的污蔑费......总之吧,加在一起也不多,一共黄金一千,纹银两千,你是现银还是银票呢?或者分期付款?”
“黄金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玄清惊怒交加,他本来家境普普通通。虽得了皇上的一些嘉奖,却也拿不出这么多黄金白银呐。
“抢?”柳青青眼神一厉,“是你先上门构陷,打砸我的住处,按律我便是报官,你也得赔。还要治你个诬告之罪。”
她看向围观的里正,继续说道:“里正大人在此作证,要么,国师现在写下欠条,三日内凑齐金银送来;要么,咱们现在就去官府评理。”
说完,她再次指了指刚才摔倒的那个农妇,笑着道:“这位还在这呢!这可是你花银子雇来演戏的吧?若不是本郡主大度,再给你加一条诬陷罪!
你堂而皇之的找人构陷当朝郡主,那可是死罪!到底是身外之物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自己掂量着办吧!真是个拎不清的东西!”
玄清看着街坊们鄙夷的目光,又听到柳青青说的这些罪名,浑身一阵阵发凉。
他知道柳青青说得出做得到,没想到这次不但没扳倒柳青青,倒给自己惹一身骚。
不行!这全是为了萧指挥使办事,这黄白之物必须让他出......
思及此处,他咬牙狠声道:“休要多言!我写!”
柳青青满意点头,让小厮递上纸笔。
玄清捏着笔,手都在抖,却不得不写下欠条。
接过欠条时,柳青青摸了摸小黑的头,笑道:“早这样多好,非要闹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啧啧!”
玄清狠狠瞪了她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满院狼藉终于换来了应有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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