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诛心？”
“对！”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钱德广在清河县，在整个省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如果只是简单地报道，肯定会有人想办法替他压下去，替他脱罪。”
“我要的，是在你们的报道出来之前，先让他变成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我要让所有清河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他那张‘明星企业家’的画皮之下，是一副怎样肮脏腐臭的嘴脸！”
“我要让他那些所谓的‘保护伞’，都像躲避瘟疫一样，唯恐跟他沾上一点关系！”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报道，就不是点燃引线的火星，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电话那头的王记者，听得目瞪口呆。
他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太狠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是又狠又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媒体曝光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上的，饱和式攻击！
先通过小道消息、民间舆论，把他搞臭！搞得天怒人怨！然后再由《正义日报》这种国家级媒体，出来一锤定音，给予致命一击！
到时候，钱德广将彻底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神仙都救不了他！
“诚……诚哥……我……我该怎么配合你？”王记者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陈诚的节奏了。
“很简单。”陈诚说道，“你们的报道，可以先放一放。你先帮我个忙，把这些材料，匿名复印几百份，想办法，送到清河县去。”
“送到哪？”
“宏发食品厂的门口，县政府的大院里，百货大楼的广场上，菜市场的人群中……”
“我要让这些罪证，像雪片一样，飘满清河县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让钱德广，在登上全国报纸之前，先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身败名裂！”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记者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自诩见惯了各种阴谋阳谋，可像陈诚这样，把人心和舆论玩弄于股掌之间，布下如此狠绝杀局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哪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分明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诚哥……这……这操作难度太大了！”王记者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匿名复印几百份，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千里之外的清河县，再精准地散发出去……这……这跟拍电影一样啊！”
“电影？”陈诚轻笑一声，“王记者，现实，往往比电影更精彩。”
他没有再多解释，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件事，你不用亲自出面。找个可靠的人，去办就行。钱，不是问题。”
“至于怎么送，你更不用操心。你只需要把东西，准备好，放在一个指定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陈诚的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服力。
王记者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拒绝！
能亲手参与，并记录下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商业战争”，对于一个新闻人来说，是足以吹嘘一辈子的荣耀！
“好！诚哥！我干了！”王记者一咬牙，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你放心！就算豁出我这份工作，我也一定把这件事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你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陈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已经扣上。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京城的那把利剑，悄然出鞘。
等待清河县的那场风暴，酝酿成型。
“厂长……我们……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刘大壮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激动，“这……这要是让钱老狐知道了，他会跟我们拼命的！”
“他现在，不就在跟我们拼命吗？”陈诚反问。
他拍了拍刘大壮的肩膀，“大壮，记住，对付豺狼，你不能指望它能听懂人话。你只有把它打怕了，打残了，打死了，它才会老实。”
郭晓莹走过来，默默地从后面抱住了陈诚，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什么都没说，但陈诚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她的男人，在为这个世界，清除一个毒瘤。
她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后，给他最坚定的支持。
陈诚转过身，握住妻子的手，又看向刘大壮和办公室里几个核心的工人。
“好了，清河县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两天后，白天鹅宾馆，经销商大会！这，才是我们诚安达，真正在羊城，在整个华南地区，站稳脚跟的立足之战！”
“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刘大壮！”
“到！”
“你立刻带人，把我们所有的产品，重新盘点一遍！按照不同的口味、规格，分门别类，制作出最详细的清单和样品！经销商大会上，我要让那些老板，一目了然！”
“是！”
“晓莹！”
“在！”
“你负责联络白天鹅那边，把会场的布置、流程，全都敲定下来！记住，标准要高！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诚安，更是白天鹅的脸面！”
“另外，去联系一家印刷厂，把我们所有的宣传资料，合同范本，连夜给我印出来！要最好的纸，最清晰的印刷！”
“好！”郭晓莹立刻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干练和坚决。
“至于我……”陈诚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要去准备一份，送给那些经销商们的，超级大礼！”
整个仓库，再次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
所有人都像是上了弦的钟表，精准而高效地执行着陈诚的每一个命令。
没有人再提钱德广，仿佛那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所有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他们要在两天后，让整个华南地区的商界，都见识一下，来自北方的那支铁军，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
……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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