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襄阳,襄阳王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带来的十几名高手分散于城中。
他又令人将王府中的冲霄楼重新布置了,用了几百根锋利无比的钢丝密密布于楼中,层层叠叠,上面又布满了钢刀利刃。
襄阳王仔细瞧了,十分满意,这里被布置得极为严密,若是人从这里掉了下去,必将顷刻毙命,粉身碎骨,连一片尸骸都不会留下。
襄阳王布下铜网阵,他笃定,白玉堂一定会来的。即便展昭在他身边,也定拦不住他。
襄阳王恨透了白玉堂,像他说的,如果不能收为己用,他也一定要毁了白玉堂,不让他落到任何人手里。
且不说他的家产,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觉得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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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多来,明面上,自己是那个钓鱼的人,白玉堂一直被自己操控着,借他的手,不仅除掉了舒国公、三司使、转运使,更将杭州市舶司收入囊中。
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池中的鱼。
而白玉堂,才真正是操控傀儡的幕后之人,自己就是被他玩的那只傀儡。
他一个玩鹰的,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睛,怎能不恨。
“铜网阵可演练好了?万不能有闪失,我是要用它来招待一位贵客,伤了人家,可就不好了。”
襄阳王反复叮嘱府兵。
“王爷放心,我们将这里布得铜头铁壁一般,莫说是人,连只鸟儿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听府兵这样说,襄阳王才终于露出笑意。
“那人武功高强,且会用暗器,你们务必当心,也要在冲霄楼里多布几道暗器,”说完,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万不要伤了他的性命,但要给他来一记重创,最好是断一条腿,使他动弹不得。”
“一切依王爷吩咐,我们在每一层都布了陷阱,还安排了人躲在暗处,这些陷阱,料想是天神也躲不过的。”
“很好,记住了,我要他一条腿。”
襄阳王不忘又吩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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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来,可怎么办?王爷这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襄阳王的幕僚小心地问他。
“他一直想要为他兄长复仇,不妨,散些消息出去,只称我见过有人残害商户,使人惨死牢狱中。只说这些,他就一定会来。”
他临行前在汴京城里放出风去,他笃定白玉堂会听到,会上钩。
襄阳王很聪明,他很清楚白玉堂的软肋在哪里,从最初放出白锦堂与市舶司的纷争,到现在放出白锦堂的死因。
只要与他大哥相关,他就一定会追过来。
“放心,这是他惟一的软肋,也是他最大的破绽。”襄阳王得意地说,他自以为非常了解白玉堂。
“王爷,您忘了,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还有一个,那位可是个厉害的。”
“哼,那人么,无妨,你派人快马给京中传信,只需如此……”襄阳王向幕僚低声附耳几句,对方连连点头,转身去了。
襄阳王知道,展昭大约也会一路跟来,他只需动用自己在宫中的暗线,算准时间动手,便可将展昭引开。
“若能得手,自然最好,可是免了我的麻烦。”襄阳王得意地想,“左右他没有亲生的儿子,皇位,还是要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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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了这些事,襄阳王坐在府里,召集众人,开始为他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他想利用光化军,联合大辽的暗桩,一举反攻汴京,但他的幕僚似乎都有所顾忌,
“王爷,这一招太凶险,您实在犯不上。”
“若我说,不如咱们先退一步,利用蜀中这里的地势和条件,先养军队,然后逐渐向南,将附近的几个军都收过来,才是正途。”
襄阳王听了,忍不住皱眉,“向南?那岂不是离辽国越来越远?他可是我的盟军,若离得远了,如何呼应?”
“王爷,那辽人有的,不过就是些战马罢了。可咱们要去的地方,却是有钱呀。有了钱,您什么样的战马弄不到手?”
襄阳王想了想,仍觉得不满意,
“我辛苦筹谋了这么多年,最后你们竟让我退到蜀中躲起来?你们知道,光化军可是整个中原军力最强的一支?你不叫他们出去打,反而要让他们陪我种地么?”
幕僚还想要劝,被襄阳王止住了,“不费一兵一卒而取得天下,这固然好,太祖皇帝皇袍加身,一则,是天命授之。二则,是他手下人才济济,万众归心。我若也能如此,大家更加能明白,天命所归,自然顺应于我。”
“王爷说得极是,但这件事如何做得巧妙,还需从长计议。”幕僚小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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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远在沙门岛的贺正廷。
“这个人虽不起眼,但却极有心机,他的算计,与白家员外也不相上下。”
想着,他便唤来两个心腹,让他们连夜赶到登州,用自己的帖子,去拜访沙门岛岛主李庆,
“给他带些钱,就说我的话,让他即刻将这个人放了,你们亲自护送,将他送到我手上来。”
襄阳王想了想,又叮嘱道,“这个人曾在三司为官,认识不少旧时的官员,你叫他给我写一份名单,将那些容易被银钱打动的,家里有些难事的,或是平素与人不好相处的,都写下来。”
此时,他身边陪着的一个幕僚递了盏茶,笑道,“下官猜测,王爷此举便是想效仿太祖皇帝,不费一兵一卒,要将这江山再夺回来?可是如此?”
襄阳王接过茶,微微一笑,“夺江山不难,难的是,人心。”
“下官不明,请王爷明示。”
“你可知,我为何要哪些名单?”襄阳王喝了口茶,望向庭院中郁郁葱葱的草木,“我父亲去的时候太年轻,我又太年幼,朝中哪些人是他的旧友,哪些人是他的敌人,我都不知道。”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培养了不少心腹人,哼,也亏得他们,查了朝中不少官员的黑账。有这些在我手上,还怕他们不听我的话么?”
“三司的吏人也是如此,御史可收买他们,我也一样可以。只不过,御史有他的法子,我有我的策略罢了。”似乎是联想到舒国公、贺正廷这一对翁婿,襄阳王笑得更高兴,
“若没有贺正廷帮衬,只靠舒国公那个老货,如何能攒得下如此丰厚的家当?而且这个人心狠手辣,又极会算计,最懂得为官之道。有他在我身边,自然是如虎添翼。”
“王爷,那人既如此阴毒,若被他暗算了……”
“嗐,他现在只是泥潭上的一尾泥鳅,苟延残喘罢了,我给他一瓢水,他就能对我感激涕零。况且这个人一无家世背景,二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介书生,有什么不好摆布的。”
想到能够将贺正廷收入麾下,襄阳王笑得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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