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帐篷的帆布，发出“噼啪”的脆响，将林羽的影子投在帐篷内壁上，像一尊浴火的战神。他猛地扯下被火星燎焦的披风，长剑在手中划出一道冷弧，劈开迎面扑来的火浪：“都愣着干什么！把没烧着的粮草往石窖里运！弓箭手，占据西侧土坡，给我把火箭打回去！”
“将军！东北角失守了！藩国兵已经冲进来了！”亲兵嘶吼着，半边身子都在冒烟。
林羽一脚踹开燃烧的帐篷门，只见藩国兵举着带火的弯刀，正将义军士兵逼向火墙。他剑峰一挑，精准地挑飞领头者的弯刀，顺势旋身，剑刃在火光中拉出残影，瞬间划破三名敌军的咽喉。“跟我来！”他暴喝一声，带领亲兵组成人墙，硬生生将缺口处的敌军逼退三尺。
“将军！叛军的投石机！”
轰鸣声从半空砸来，林羽抬头，只见裹着沥青的火石如流星般坠落。他拽过身边两名士兵扑倒在地，火石擦着头皮砸进帐篷，燃起冲天火柱。“周猛！”他嘶吼道，“带你的人去毁了投石机！用炸药！”
周猛得令，舔了舔被火灼痛的嘴唇，抓起捆炸药包就往侧翼冲。叛军的箭雨立刻追着他射，几名亲兵扑上去用身体挡箭，瞬间被射成刺猬。周猛红着眼冲进器械营，却见藩国兵正疯狂地装填火石，他拉燃引线，将炸药包扔了过去，自己连滚带爬地冲出三丈远。
爆炸声震得地面发颤，投石机的残骸混着断肢飞向空中。林羽抓住时机，剑指敌军：“杀出去！”
就在此时，叛军将领突然在阵前狂笑：“林羽！你看看这是谁！”
林羽心头一紧，只见叛军簇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是前些日被掳走的医官之女。那女子脖颈上架着弯刀，却死死瞪着林羽：“将军别管我！杀出去！”
“放箭！”林羽突然大喊，箭雨却越过女子头顶，精准地射向叛军后方的火药桶。
轰隆——
连环爆炸将叛军阵脚炸乱，林羽趁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剑刃贴着女子脖颈划过，斩断绑绳的同时，也割开了行刑者的动脉。“走！”他拽着女子往回撤，身后传来藩国兵的怒吼与叛军的惨叫——原来刚才的爆炸引燃了藩国兵的火药，双方囤积的弹药竟在混乱中互相引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云层都被染成了血色。
“将军！”亲兵指着西侧，“周猛回来了！他……他带着藩国的千夫长！”
林羽回头，只见周猛浑身是血，却死死按着一个被卸了胳膊的藩国将领。那将领啐着血沫：“林羽！你用阴招！不算好汉！”
林羽冷笑一声，长剑挑起一块燃烧的木柴，扔向堆积的火油桶：“在死人面前，我从不屑当好汉。”
冲天的火光中，他的身影被拉得极长，剑上滴落的血珠在空中便被灼成了青烟。亲兵们看着他浴火的背影，突然齐声呐喊，跟着他冲向那些在爆炸中晕头转向的联军，连受伤的士兵都挣扎着爬起，用断矛捅向敌军的马蹄。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火渐渐熄了，留下满地扭曲的铁器与焦尸。林羽拄着剑喘息，看着那名医官之女正给伤员包扎，突然想起昨夜她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小女若能活，让她忘了这里的血。”
他低头看着剑上的血痂，突然明白，有些血，注定要刻进骨头里，忘不掉，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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